直到這位圣者沒入溫暖的房間內(nèi)后,那寂靜無人的街道上,再次從遠處走來幾個人。
他們一個個渾身上下醉醺醺的,雙眼充血,像是狂歡了一夜。
“我又沒錢了?!逼渲幸粋€打扮的無比糟亂,衣衫不整的男人罵了句魯恩臟話。
乓!他抓著酒瓶的手砸在一幢灰色房屋圍繞著破敗花園的柵欄上,玻璃制作的酒瓶應聲碎裂。
領(lǐng)頭的那個醉漢含糊的說道:
“我也沒了?!?p> “(魯恩臟話),我還有一屁股的債沒還?!绷硪粋€男人同樣罵了一句。
說完這句話,這醉漢似乎很氣憤的抬腳踹在路邊的石頭之上,然后捂著自己腳跳了起來,嘴上不斷的罵著這塊石頭。
“**,給我閉嘴,瓦斯克!”另外一個十分暴躁的男人摔了酒瓶。
這種摔酒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可能是醉漢之間特有的。
“這次我們做會大的,做完這次,別說喝酒了,紅劇院的女人要多少個都有!”他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即使是醉了,也讓人感到難以想象的冰冷。
幾位醉漢聚到一起,討論了約有半刻鐘后,在深沉的夜之中,一群人散開了。
與此同時,距離這里不遠的小巷子內(nèi)。
還未干枯的血液從美人的匕首上滑落,她舔了舔嘴唇,熟練的洗凈自己身上的血跡。
“真是不干凈啊……”她抱怨著從皮包內(nèi)取出香水,在每一處身體都灑了一點后,走出深黑的小巷,來到路燈之下等下自己的血腥味被這濃烈的前調(diào)香水蓋住。
垂眸等待間,她突然看見了遠處的街道走來一個人影,他的發(fā)際線有些高,身體勻稱,雖然看起來和普通人差不多,但隱隱有一種令人沉醉的寂靜感覺。
等到那名先生走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人居然還有一雙深邃無比的灰色眸子。
不錯的獵物……正好可以做搜尋儀式的雙眼。
想到這,她站起身,整理好自己有幾分褶皺的裙角,走向那位先生:
“您好先生,請問……您能幫幫我嗎?”
………
“雪倫夫人被發(fā)現(xiàn)了,但卻不是代罰者,而是值夜者們。”
“但只能說這位魔女倒霉,居然會碰到出任務的值夜者隊長鄧恩和倫納德、克萊恩組成的值夜者小隊?!?p> 過了一會兒后。
燭光下的羽毛筆又寫下了一句話:
“真是不巧,代罰者居然追到這里來了,是那個來歷奇怪的比索蓋德爾引導他們來的嗎?”
………
第二日的正午,黑荊棘安保公司。
公司外,雨不斷的向下傾瀉著,像是傾盆的水,磅礴的落在地面上。
忙完了昨夜任務,完全沒睡夠的克萊恩抖了抖雨傘上的雨滴,打著哈欠走入隔斷。
突然,迎面撞過來了個人影,克萊恩完全沒有防備的踉蹌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依靠著對身體的強大控制力伸手撐了一下左側(cè)墻壁沒有倒下。
他正要看看是誰撞到自己,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影竟然是鄧恩隊長。
“額,隊長,又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他撓頭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瞥了一眼。
“……沒什么,可能昨天沒睡著,視線有些恍惚,抱歉?!编嚩魃铄涞幕翼鴽]什么變化,接過紙張,摞放到書本上,向隊長辦公室走去。
目送著隊長的離開,克萊恩搖了搖頭。
……與女生談話的技巧,隊長什么時候開始研究這種東西了。他思索著剛才那張紙的標題,拿出了帶有枝蔓圖案的懷表,這里面夾著阿茲克先生凌晨送來的信。
看了看四周,他決定進入盥洗室再讀信。
走入盥洗室,克萊恩在確認四周無人后,抖開書信,看向信首:
“致克萊恩:”
“感謝你,克萊恩,順便也幫我感謝茨爾先生。”
“他說的那些確實讓我想起了些東西,我可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者說,我有可能是上個世紀的“人”。”
“對了,我現(xiàn)在正處于貝克蘭德內(nèi),路上順便帶了些小玩意一塊寄了過來,茨爾先生應該看不上它們,就送給你好了?!?p> “我在塔吉索這座城市里生活的這半個月,除了找到那張殘破的羊皮紙,還看到了一次非凡間的戰(zhàn)斗,并品嘗了一些那里的特色美食,說實話,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并不相信那里會有高序列間的戰(zhàn)斗,這些與你說未免早了些,就先不提了。”
“(克萊恩提問的部分非凡問題的解答)”
看完了阿茲克先生的信,克萊恩走出盥洗室,走上二樓,坐到阿克森1346型機械打字機前,準備將腦內(nèi)的草稿轉(zhuǎn)化為文本。
噠噠噠的鍵盤敲擊聲里,兩位新的文職人員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起身,走出辦公室,到接待大廳與羅珊閑聊,將房間留給了克萊恩一個人。
很拘謹,也很有保密意識……克萊恩瞄了他們的背影一眼,暗自贊嘆道。
他收回視線,繼續(xù)敲打鍵盤。
就在他即將弄好特別申請的時候,倫納德.米切爾從休息室內(nèi)出來,邊環(huán)顧四周,邊扣著襯衣,頭發(fā)凌亂中有著不羈的美感。
“你在打什么報告?”倫納德望了眼文職人員辦公室,斜靠住門扉,右腳腳尖點地,雙手插兜地問道。
他碧綠的眼眸饒有興趣地審視著克萊恩。
克萊恩打好最后一個單詞和最后一個標點符號,本想說是尋找到了1-73那個木偶的線索,但想到自己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小丑的扮演方式,于是便用玩味的語氣答道:
“我找到了某個調(diào)皮到逃跑的孩子?!?p> “調(diào)皮的孩子?克萊恩……你不會瘋了吧,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報上去有什么用嗎?”倫納德滿是疑惑的反問,他的手放在額頭處,像是準備打開靈視,看看自己的同僚是不是被神秘存在污染了。
克萊恩拿起紙張,快速瀏覽了一遍,狀似隨口地解釋道:
“我找到1-73在哪了?!?p> 咳!咳咳!倫納德突地劇烈咳嗽,好半天才平息下來,脫口而出道:
“你管安提哥努斯家族的木偶叫孩子?”
安提哥努斯家族?同學,你知道的很多嘛……克萊恩握著“特別申請”走到倫納德面前,眉毛一挑道:
“是的?!?p> 接著,他盯著對方的眼睛,壓低嗓音,笑呵呵補充了一句:
“我記得有誰曾經(jīng)告訴過我,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比較特殊,能夠完成別人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比如說我?!?p> “也比如說你?!?p> 倫納德一下被堵得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只能改變站立的姿勢,將雙手從口袋里抽出,環(huán)抱于胸前。
他張了張嘴,終于組織好語言,沉聲問道:“你不覺得這樣太冒險了嗎?”
冒險?不,并不冒險,有蓋倫這位序列五在,就算木偶半夜敲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大門都不會有事……不,他難道是在說我情報的來源非常奇怪?克萊恩若有所思地解釋道:
“即便是特別申請,也應該要一天左右的時間,我們可以在那之前做點準備,而且,倫納德,你還記得我們合作的第一個任務嗎?只是單純追蹤綁架犯,竟然發(fā)現(xiàn)對面房間藏著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線索……”
倫納德的表情一點點沉凝,微不可見地附和著點了下頭。
這時,辦公室的門外傳來科恩黎的聲音:
“倫納德,克萊恩,有活干了?!?p> 克萊恩看了看倫納德,伸出手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人走出文職人員辦公室,看見了等待在門口的科恩黎。
“發(fā)生什么了?”倫納德問道。
科恩黎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是蓋倫先生讓我來叫你們?nèi)ソ哟髲d的?!?p> 等到他們?nèi)俗呦乱粯?,進入接待大廳,克萊恩第一眼就看見了接待大廳內(nèi)的那位紅手套成員蓋倫正在與一位穿著與面貌都難以挑出一點毛病的女士。
“你們來了?”蓋倫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扭頭看了一眼,然后面對著那位女士非??鋸埖囊岳收b的方式道:
“這三位就是我說的好幫手,有他們在,你說的那樁失竊案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差錯?!?p> 額……這位紅手套說的不會是我和倫納德他們吧。克萊恩心中吐槽了一句。
“等等,你們別光愣著啊,快過來?!鄙w倫看三位值夜者都一致的愣在原地,無奈的道。
等到克萊恩和倫納德他們沉默的走過來之后,蓋倫這位兩鬢斑白的先生扭頭向那位女士詢問道:
“女士,除了那樁失竊案,還有什么事么?”
對方點了點頭,向身后手提雨傘的矮胖男子伸出手道:
“利昂,把警察局給出的資料拿出來?!?p> “好的,安娜太太?!边@位男管家從這位女士的提包中取出一份干燥沒沾水的資料,遞給了這位女士。
安娜略微瞥了一眼上面寫的東西后,扔給了蓋倫。
借著蓋倫翻動資料的時間,這位女士說道:
“現(xiàn)在我說的話請你們保密,不要說出去?!?p> “這樁失竊案并不是那么簡單,被他們帶走的不僅有那些貴重的物品……這些陰險可惡的綁匪還綁架了我的丈夫,并且還提出了一個十分荒唐的理由,他們要求拿1000磅去換我丈夫的安全,并說如果我報警,那么他們就會殺了我的丈夫。”
她越說越激動,身體也伴隨著話語微微顫抖著。
“太太,先生他會沒事的,您的身體要緊?!币慌缘墓芗野参恐材扰俊?p> ……不僅是一樁失竊案,甚至還是綁架案嗎?克萊恩想了想最近接的安保任務,想從中找找經(jīng)驗。
對,那位煙草商人的兒子。克萊恩想起了那樁類似的綁架案。
他看了看倫納德,發(fā)現(xiàn)倫納德也在看自己。
看來兩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我們怕報警后綁匪那邊會對太太的丈夫做些不好的事情,只能請你們來幫忙,如果你們有辦法且順利地解救出米勒略先生,太太愿意一次性給予500鎊。”管家解釋道。
500磅……好多錢,好多錢。從來沒聽過這么大數(shù)金錢的克萊恩心中不斷重復著五百磅這個數(shù)字,這時,耳邊傳來了蓋倫的聲音:
“榮幸至極,那么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好了?!?p> “小姐,能請你幫忙拿一下制式合同嗎?”他看向羅珊。
自從經(jīng)過上次那場綁架案后,克萊恩提出了用制式合同的方案,而這個十分合理的方案自然是被隊長通過了的。
等到蓋倫和那位女士簽完字,蓋好章,羅珊拿著合同,進入會計室,找奧利安娜太太弄上了“黑荊棘安保公司”的章。
“等著你們的好消息?!苯舆^其中一份合約,管家站起身,脫帽鞠躬道。
他打開雨傘,護送著太太走出黑荊棘安保公司,身影在雨中越行越遠。
另一邊,克萊恩疑惑的看向蓋倫,似乎有些不解他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接下這種委托。
“代罰者那邊臨時有些事情,沒法解決這個委托,所以就甩給我們了?!鄙w倫十分無奈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巳R恩點點頭,然后又向這位主教道:
“蓋倫主教,你還記得1-73嗎?”
“那個脫離收容的木偶?你這么說我可又想起來了個人……茨爾?!鄙w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回憶著說道:
“我可是每天都去他夢里提醒他幫我找找1-73,但這位先生似乎完全不樂意幫我?!?p> “唉,真是太遺憾了。”他嘆了口氣。
……這位風評不正的紅手套,我有責任懷疑你是在夢里混吃混喝??巳R恩心中嚴正的回答道。
這種入夢方式,我很難相信你是一直秉持著工作而去啊。
他可太明白這位紅手套了,簡直和鄧恩隊長是兩個極端。
也不知道為什么紅手套那么極端的環(huán)境中會出這么一位性格奇怪的紅手套,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相處中不會感到太大的壓力。
話說我那次在夢里面吃餃子沒被他發(fā)現(xiàn)奇怪之處吧。想到這,克萊恩沒由的有些慌張。
“好了,敘舊就先到這,克萊恩,你問我這個問題有什么事嗎?”蓋倫邊詢問邊嘗試了一口克萊恩曾經(jīng)推薦過的甜冰茶。
“額,我找到了1-73的下落?!被剡^神的克萊恩連忙說道。
“噗……”蓋倫像是嗆著了一樣,剛剛?cè)肟诘奶鸨枰幌伦訃姷搅说厣稀?p> 他摩挲著自己胸前的護符,咳嗽了好幾聲,拿起桌上的紙去擦地面。
阿勒蘇霍得之筆
由于二設,科恩黎沒有死,話說你們想不想看鄧戴一對在廷根結(jié)束前的婚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