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明晚再來
微風透過門縫鉆進來,帶著點夜晚獨有的涼,讓洛珈銘更清醒了些。
他輕輕嘆氣,似是自言自語般:
“又聽錯了嗎?”
待了五六分鐘后,洛珈銘的皮鞋聲才離開了花房。
林千卿蹲的腿都麻了,正當她坐在地上抻腿拉筋時,忽而聞到一股子異香,轉(zhuǎn)頭尋去,那香味好像來自玫瑰花房最中間的那株。
稍稍恢復(fù)知覺后,她迫不及待地尋到那株玫瑰旁,閉眼調(diào)息打坐,以體內(nèi)靈氣為引,與這株玫瑰花內(nèi)的靈氣遙相呼應(yīng)。
等她再次睜眼時,玫瑰花旁已經(jīng)凝聚出了好些類似螢火蟲的白色靈氣光點,雖然不及系統(tǒng)給出的純凈,但在這個靈氣稀薄的世界,這株玫瑰花簡直就是天寶!
林千卿現(xiàn)在的功德值還不夠她去揮霍,買那些昂貴的法器道具,但要是有一株這樣的玫瑰在身邊,那她即使被監(jiān)視,也能修煉!
想到這里,林千卿的嘴角微微上勾,說干就干,伸手直接開始刨土。
半小時后,一個抱著玫瑰花株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離開了花房。
翌日,早晨七點,林千卿就準時起床吃飯。
擔心她可愛的玫瑰花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吃飯時,她特地申請午休去一趟花草市場,買了不少玫瑰花、月季花、小雛菊等綠植掩人耳目。
晚上十點后,她風風火火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陽臺上已經(jīng)擺滿了新買好的花草,頓時滿意的點點頭。
閉眼打坐調(diào)息,進入修煉模式。
可奇怪的是,這次不管林千卿怎么用體內(nèi)的靈氣呼喚,那株被偷偷挖回來的玫瑰花再也沒釋放出半點靈氣的意思,甚至連香味都消失了。
“我去!這花還有戀家情結(jié)啊!”
林千卿嘖嘖幾聲,站在陽臺上,偷偷往下看,何洛洛還是一如既往,在一樓大門處站得筆直。
拿定主意后,林千卿吸取上次的教訓(xùn),故意熬到凌晨一點多,才抱著花盆翻窗戶出去。
再次溜進了昏暗的玫瑰花房內(nèi)。
昨晚聞到的異香撲面而來,她手上抱著的這盆玫瑰花居然又恢復(fù)了產(chǎn)出靈氣的能力。
站在原地,林千卿確定了一件事:這花就是故意的!
她只得乖乖的把人家送回原來的坑位,好生埋上土,剛擺好閉眼打坐的姿勢時,忽而身后傳來一個冷冽而熟悉的男聲:
“你在做什么?”
聞聲如見人,林千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慢慢回頭,對上了洛珈銘那雙透著幽黑深淵的眼,訕笑:
“洛總···你也失眠啊!我聽說玫瑰花香能助眠······”
“哦?所以你就來給我的花松土嗎?”
洛珈銘語調(diào)冷淡,眼神落在林千卿沾滿泥土的手上。
這個女人,真當他沒發(fā)現(xiàn)花房里少了最重要的那一株玫瑰花嗎?!
昨晚他就覺得花房內(nèi)有其它生物在,當時離開后,心里越發(fā)覺得蹊蹺,半夜兩點的時候,他又繞回了花房,這里的每一株玫瑰都是他親手栽種,少了任何一株,他都能一眼發(fā)現(xiàn)。
白天的時候,他偶然聽蘇紅給他匯報,說林千卿突然買了很多花草綠植,心底里頓時了然。
這才有了今晚的守株待兔。
“額···這個···反正也睡不著,就活動下!”
看著眼前明顯做賊心虛的“兔子”,洛珈銘的眼底滿滿突然升騰起幾分捉弄人的得意。
他故意板著一張臉,聽完林千卿的借口后,指了指自己花房內(nèi)的其它玫瑰:
“聽說林小姐自己也買了不少花草,還特意跑來我的花房給玫瑰松土,既然你這么愛惜植物,那我花房內(nèi)的其它玫瑰就都拜托林小姐照顧一下了,那邊有專門的工具,反正林小姐也失眠,是該好好活動下!”
說完,洛珈銘就坐在了花房內(nèi)的長椅上,看著林千卿不情不愿地挪到角落地工具箱前取東西。
“旁邊有開關(guān),開燈作業(yè)更方便!”
“好的!洛總!”
林千卿咬著后槽牙,擠出一絲笑。
燈打開的瞬間,整個玫瑰花房被補光燈點亮,林千卿這時才注意到,洛珈銘坐的不是普通的長椅,而是很仿古的長搖椅,椅子旁邊似乎還歪歪扭扭刻畫著一些圖案,很像是小孩子的頑皮涂鴉。
她半蹲半跪,在洛珈銘的“監(jiān)視”下,開始揮動起手里的小花鋤,一下一下地給玫瑰花們松土。
她從沒做過類似的活,松土的力氣一下大一下小,中間還挖出了幾縷根系,看的洛珈銘直皺眉頭。
他索性站起身來,挽起襯衫袖子,走到林千卿身邊,接過她手里的花鋤做起示范來。
“先從表層開始,慢慢弄松,然后再加力,去松深一些的土,這時,可以用這種小木棒輔助撬土,避免直接用花鋤傷到花的根系,一時挖不開的,要先加水,注意滲透了才可以松土?!?p> 洛珈銘說話時,臉上的肌肉都放松了很多,眼神里的溫柔融化了冰山,化作潺潺流水匯入這片玫瑰花叢之中。
他抬眼看向林千卿,對方的眼神里竟有著幾分別樣的欣賞:
“怎么了?”
“洛總懂得真多!”
“興趣而已?!?p> 洛珈銘把花鋤交給林千卿,剛站起來,就看到林千卿又挖斷了一縷根須,正試圖把根須埋回去,湮滅罪證。
他微微嘆息一聲,彎腰蹲在林千卿身后,伸手握住了林千卿的手,教她一下一下的把握力道松土。
“給花草松土就像是梳長發(fā)一樣,要輕柔緩慢······”
打理花房時的洛珈銘似乎變了一個人,特別有耐心,溫熱的氣息吹拂過林千卿的耳畔,竟搞得她有些莫名燥熱,心跳加速。
洛珈銘的手很大,白皙,骨節(jié)分明,覆蓋在林千卿的手上,帶著些溫度。
沒有半分趁機揩油輕薄的意思,他就像一個老師教小孩般,語氣平和得讓林千卿心安。
花香浮動,洛珈銘突然覺得今晚花房內(nèi)的溫度有些過高了,他控制著和林千卿的身體距離,但當他握住林千卿的手開始教學時,那種肌膚相觸的柔軟與溫暖讓他的身體莫名過電。
他原本只是氣惱林千卿有些笨,看一遍都學不會,這才上手教她。
二人四目相對時,洛珈銘這才注意到林千卿的睫毛很長,那雙眼睛里似乎藏著一輪明月般,發(fā)著有些清冷而美麗的光暈,嘴唇微紅,勾著點笑的弧度,細碎的發(fā)絲被風帶起,有些凌亂的飄在他眼前。
喉頭發(fā)緊,他突然覺得有些渴,喉結(jié)滑動,洛珈銘伸手替林千卿把那幾縷發(fā)絲捋順,別到耳后,果斷站起身:
“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林小姐明晚再來學習松土?!?p> “哦!好?!?p> 林千卿如獲大赦,立刻站了起來,拍拍手上的土,樂顛顛的離開了花房。
洛珈銘拿過地上的工具,一樣樣掛回了工具箱內(nèi),掃了眼遠去的背影,他這才關(guān)門離開。
心底里突然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要說讓她明晚還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