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冰杉湖,他用獎金在陸清源的店里購置了一些裝備,剩下的錢存入銀行。
他還把原本戴在脖頸上的水滴收容器改造成了一根手鏈,更加方便使用。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周燼即刻啟程。
“哥!這里!”
列車上,胡七站在走道上朝周燼揮手。
周燼走過去把背包放在行李架上,說道:“來挺早啊?!?p> 胡七“嘿嘿”笑了兩聲,拉周燼坐下。
這條列車線路貫穿國家南北,是全國最重要的線路之一。
這趟列車在開往冰杉湖的路上要經(jīng)過十幾個城市,每到一個城市,列車至少停五、六分鐘上下客,遇到大站,列車會停十分鐘。
胡七還不滿十六歲,但對沿路經(jīng)過的每個站都很熟悉,列車一到站,胡七就滔滔不絕地跟周燼說這座城市哪里好吃哪里好玩。
這一路上聽著胡七介紹,兩天的車程也不算無聊。
兩天一夜后,列車抵達(dá)終點站,冰杉湖。
這是全國唯一一座以怪物的名字命名的城市,這個怪物之強(qiáng)大,就連本地最有影響力的家族也被外界在家族名稱前面加上怪物的名字。
冰杉沈家。
沈家最近在舉辦控制師交流活動,與其說是“活動”,不如說是比賽。
周燼和胡七到達(dá)冰杉湖的第二天,決賽開始了。
決賽的現(xiàn)場觀賽票早已售罄,不過,當(dāng)?shù)氐木起^倒是熱火朝天地轉(zhuǎn)播起了比賽。
決賽當(dāng)日,胡七帶著周燼來到了一家叫做“杉林”的酒館,這種全城最大的酒館,這里早已坐滿了人,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了空位。
比賽開始。
對戰(zhàn)雙方是徽章為橢圓形的控制師,一人叫羅俞,另一人叫黃烈。
羅俞帶了一頭生長級6級的白狼,黃烈則是赤手空拳。
比賽在冰杉湖湖心島上舉行,這里植被茂密,異怪暗伏。
比賽規(guī)則很簡單,有人捕捉到目標(biāo)怪物,或者其中一方主動認(rèn)輸,則比賽結(jié)束。
當(dāng)然,也有人不會主動認(rèn)輸。
沈家給參賽者佩戴了檢測身體狀況的手環(huán),一旦有一方的生命值低于臨界值,沈家就會出手終止比賽,生命值高的一方獲勝。
精通治愈術(shù)的控制師隨時待命,以免有人喪命。
湖心島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兩個參賽者之前。
“歡迎各位觀看今天的比賽。”
“我是沈家家主沈清小姐的助理,程慷?!?p> “我代表沈清小姐向所有參加本次交流活動的控制師表達(dá)感謝與敬意,你們展示了控制師的英勇與智慧。”
“當(dāng)然,我們必須要恭喜兩位杰出的青年控制師進(jìn)入今天的決賽?!?p> “接下來,我將宣布決賽的目標(biāo)怪物。”
程慷的目光從左到右滑過半空中的觀眾席。
酒館角落,胡七上半身前傾,努力靠近最前方的光影圖像。
程慷平伸出右手,手掌展開,念動術(shù)語,一枚血紅色、形如彎月的螺類怪物緩緩飄到半空中。
程慷說:“三百年的紅月螺?!?p> 周燼心中一動。
三百年的紅月螺。
紅月螺每七十年褪骨一次,新生的螺骨將會更加堅硬,防御能力更強(qiáng)。
湖里有三百年的紅月螺,那就很可能有它在二百七十年時褪下的螺骨!
和周燼的反應(yīng)不同,程慷話音剛落,觀眾席和酒館內(nèi)都是一片嘩然。
胡七扯著嗓子喊:“要下湖!要下湖!”
旁邊大哥激動道:“沈家現(xiàn)任家主上位后再也沒讓外人進(jìn)過冰杉湖了!五年了!”
“沈家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冰杉湖將重新對普通人開放?”
“你有什么好激動的,就算開放了你敢去嗎!”
“老子怎么不敢去,你看不起誰?”
“想打架?來啊!比比誰更強(qiáng)!”
要不是旁邊人趕緊把兩人拉開,他們差點當(dāng)場動起手來。
周燼記得陸清源曾說過,四大家族滲透沈家后,冰杉湖的資源就只對四大家族開放了。
現(xiàn)在沈家搞這一出,是四大家族授意,還是真打算重新向公眾開放冰杉湖?
他倒是希望是后者,那樣他就不用頭痛該如何繞過四大家族的監(jiān)視,進(jìn)入冰杉湖了。
比賽正式開始。
黃烈當(dāng)先跳下湖。
羅俞給白狼施了一道控制術(shù),一個透明球狀屏障罩住白狼,隨后一人一狼同時跳入湖中。
胡七說:“羅俞還要顧著他的狼,控制師之力應(yīng)該消耗得更快吧?!?p> “奇了怪了,冰杉湖沒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對啊,怎么直接就讓他們跳下去了?!?p> 酒館里。光影變化,湖泊截面出現(xiàn)在酒館最前方。
冰杉湖始終沒有發(fā)起任何攻擊,羅俞和黃烈很快潛入湖底。
周燼留心著湖底的情形,湖底不乏發(fā)光生物,光線不算很暗,魚蝦蟹蚌隨處可見,水生怪物在水草之間穿梭來去。
至少,現(xiàn)在沒有看到明顯危險。
但危險就在瞬息間。
水草忽然極速生長,長長的草葉朝著黃烈襲卷過去。
黃烈下湖后碰見了不少水草,但它們與普通水草外形相同,也無一向他發(fā)起過攻擊,所以他放松了對水草的戒備。
誰知水草突然攻擊,黃烈此時離水草太近,閃避不及。
“哎呀!”
酒館里好些人同時叫了一聲。
霧一樣的血在湖水里綻開。
那些發(fā)起攻擊的水草竟然異常鋒利,甚至劃破了黃烈的中階全身防御術(shù),直接在黃烈身上劃出了無數(shù)傷口。
黃烈的手環(huán)顏色發(fā)生變化,從紅色向白色褪色。
他的生命值在不斷下降。
越來越多的水草裹上黃烈的腿、手,乃至全身。
黃烈周圍的湖水越來越紅。
他的手環(huán)顏色褪色的速度在家快。
“快用雷爆術(shù)?。 本起^內(nèi),有觀眾著急地大喊。
爆炸一樣的白光突然爆開,水草被炸成一段一段的。
黃烈緊急給自己施了一個治愈術(shù)。
胡七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他到現(xiàn)在才用控制術(shù),消耗應(yīng)該不大?!?p>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周燼忽然說:“來不及了,羅俞要贏了。”
剛才黃烈情況緊急,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邊吸引。
聽了周燼的話,胡七趕緊在光影中尋找羅俞。
只見羅俞正在加速向前游動,他的白狼在后面被水草纏住,透明屏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
而他正前方的湖底,靜靜地躺著一只三百年紅月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