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把收容器遞給周燼,說道:“這個東西味道好腥!”
這個收容器黑黝黝的,形狀方方正正,湊近了聞,有股血腥味。
陳磊對劉牧說道:“是你把那只十二砂的其它部分放出來吃老子的!”
事到如今,劉牧再也沒什么好假裝的,說道:“死在十二砂之下,也算是你為非協(xié)會控制師做了一點貢獻?!?p> 陳磊氣得重重踢了劉牧好幾腳。
胡七奇怪道:“十二砂這種烈性怪物怎么會被非協(xié)會控制師收容?”
劉牧“哼”了一聲,說道:“我的家族與你們這些普通的非協(xié)會控制師不同,既然想去爭青年控制師大賽的前幾名,當然掌握了一些秘術(shù)?!?p> 周燼嗤笑出聲,說道:“秘術(shù)?是禁術(shù)吧?!?p> 他把收容器懟到劉牧鼻尖,厲聲道:“聞聞,什么味道。為了做能收容十二砂的收容器,有多少控制師喪生!”
劉牧很平靜,說道:“我說過了,要做大事,犧牲是少不了的?!?p> 要收容未被馴服的怪物,需要控制師對怪物有絕對的壓制力。
一個普通控制師壓制不了十二砂,但提取很多控制師的控制師之力注入收容器,就能讓收容器本身的壓制力增強,就有可能強行收容十二砂。
控制師之力與生俱來,存在于控制師血脈之中,不能從外界獲得或者贈與別人。
要想提取,只能使用殘酷的禁術(shù)。
但是,即便被強行收容,十二砂還是會對收容器發(fā)起攻擊。
周燼忽然想到森林入口見到的那頭變異巨象怪。
他突然明白過來,為什么它的象鼻顏色這么淺。
那頭6級變異巨象怪可以免除物理傷害,提取它的怪物之力用以鑄造收容器,可以讓收容器承受住低等級十二砂對收容器的破壞。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變異導致的象鼻顏色變淺,接近白色。
現(xiàn)在想想,應該是被禁術(shù)強行提取怪物之力,受到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所以象鼻才變成淺色。
鑄造一個這樣的收容器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種收容器的數(shù)量一定極其稀少,那擁有這個收容器的人一定在家族里地位很高。
周燼問劉牧道:“你到底是哪個家族的?”
劉牧不說話。
胡七說道:“這個我可能知道,袁家是本地最大的非協(xié)會控制師家族,本次比賽就是袁家舉辦的,他如果是主辦方的人,應該就是袁家人?!?p> 胡七想了想,說道:“袁家連續(xù)好幾年都有派族中符合年齡要求的青年參加青年控制師大賽,去年參加的那個好像叫袁……叫袁目!目光的目!”
周燼去年還沒達到參賽年齡要求,所以沒有參賽,但是他觀看了比賽轉(zhuǎn)播,怎么對袁目這個名字一點印象的都沒有?
胡七接著說:“……不過袁目在選拔賽階段就被淘汰了?!?p> 劉牧的眼皮動了動,臉頰微微鼓出了一塊,像是咬緊了牙關。
“劉牧,袁目……”胡七左左右右端詳劉牧的臉,有點失望,“長相不一樣。”
周燼手掌張開,從劉牧臉前虛晃而過,口中輕聲念解除面容迷惑術(shù)的術(shù)語,下一秒,一張全新的面孔出現(xiàn)在“劉牧”的臉上。
“是這張臉嗎?”
“是是是!”胡七激動地叫道,“他就是袁目!”
陳磊全都聽在耳里,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自己信任的朋友不但差點害了自己,竟然連真面容都沒給自己看過。
周燼問道:“袁目是袁家什么人?”
胡七說道:“次子,他還有個大哥,叫袁喬,去年沒參加比賽,不過前年參加了,進到了正賽的第二輪?!?p> 周燼想起來了,“巨象袁喬?”
胡七說道:“對對對,就是那個帶著一頭巨象怪,力氣也奇大無比的‘巨象袁喬’?!?p> 周燼問袁目道:“你哥也在森林里?”
袁目似乎很不喜歡他大哥,聽周燼問起袁喬,不耐煩地轉(zhuǎn)開頭。
對于這個問題,胡七又知道了,說道:“袁喬應該不在這,冰杉沈家最近舉辦了一個控制師交流活動,非協(xié)會控制師也能參加,袁喬去參加那個活動了。”
陳磊插話道:“小鬼,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事?連袁喬去參加沈家的活動都知道?!?p> 胡七憨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前段時間不是沒錢吃飯嘛,就想去袁家看看他們招不招工,管家大叔人挺好,讓我在里面做了幾天活,也就是喂喂家養(yǎng)怪物之類的。干活的時候聽仆役們閑聊,就知道了?!?p> 一聽到“沒錢吃飯”,陳磊板著臉說:“你還欠我錢呢,可別想抵賴!”
胡七連忙說:“我肯定還,肯定還!”
“劉牧”的身份弄清楚了,周燼想起一事,問袁目道:“空間壓縮是怎么回事?”
袁目說:“不知道?!?p> 周燼沒再問。
他不太懷疑袁目這句“不知道”的真實性,倒不是因為他相信袁目會說真話,而是因為袁家如果有能做到空間壓縮的控制師,或者養(yǎng)著有空間壓縮技能的怪物,也不至于會鋌而走險,供養(yǎng)十二砂。
周燼問胡七,“你的冰川蛙能讓人失去自主意識嗎?”
胡七點頭,“能?!?p> 周燼點了一下袁目,“給他來一下。”
袁目聽了不由得奮力掙扎,但風鈴水母的觸須韌性極強,任他怎么掙扎都掙不開。
胡七舉起冰川蛙,嘴唇動了動,冰川蛙對著袁目吐出一口膠質(zhì)物,膠質(zhì)碰到袁目后立刻進入皮膚,下一刻,袁目不再掙扎,眼神變得呆滯。
周燼收回風鈴水母觸須,對胡七道:“你看好他。”
胡七“哦”了一聲,“我們接下來……”
后面的“怎么辦”三個字還沒說完,胡七就見周燼用觸須掛住上方樹枝,“飛”上樹去了。
周燼不斷利用觸須向上攀爬,穿過樹冠,來到樹頂。
樹頂枝葉茂密,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在心中默道:風鈴水母,出來吧。
戴在脖頸上的水滴收容器微光閃爍,藍色怪物從里面出來,它在空中伸展,再伸展。
巨大的風鈴水母在樹頂上空伸展開來,觸須垂落,卷在樹枝上,一個巨大的藍色“帳篷”就在樹頂搭好了。
周燼抓住一條觸須,觸須向外、向上甩動,把周燼平穩(wěn)地放在“帳篷”頂上。
下方作為支撐的觸須開始向里移動,“帳篷”頂部不斷升高,最終,“帳篷”收成一根長長的“桿”,豎直插在樹冠上。
周燼站在頂端,極目遠眺,再沒什么東西能擋住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