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已經(jīng)不需要多說,伴隨著一聲犬吠,一只雖僅有半人高但雙目煞紅的黑狗沖向了元三。
據(jù)樵夫說,此狗早在十年前就已不弱于任何猛獸,更有人說它早已超過尋?!皩ⅰ边@一層次。再因其常年以孩童為食的緣故,身周濃的化不開的兇煞之氣,五丈之內(nèi)如凜冬降臨,可使舉止生澀,思緒變緩。
然而有利必有弊,正是因此,兇狗白日里極少現(xiàn)身,更喜歡陰陽交替的傍晚以及早上,顛倒了作息,有夜行性,白天實(shí)力大減。
這也是他們二人敢來的底氣。
沈姓老者張開已沒幾顆牙的嘴巴,笑道:“沈某老矣,已無意再與人交惡,兩位何必呢?”
這么多年下來,錦城已經(jīng)忘記了他這號人物,然而就算記得又如何?誰又能想到當(dāng)年令全城聞風(fēng)喪膽的沈處已垂垂老矣了呢。
這也怨不得他人,常年與兇狗作伴的他想要善終那是不可能的,他沒有想過有好結(jié)局,但也不會束手就擒。
“惜聞亂世有人易子相食,今我也不過是換了個方式而已,究其原因也不過是想活下去,有問題嗎?”
黑狗是他自保的工具,而生兒育女是他用這個工具的手段。在錦城的風(fēng)云激蕩,他唯獨(dú)不缺的就是“狠”這一個字!
本來他也想用附近的村落來代替,然而當(dāng)時的他根本不是其中某些人的對手,再加上隨時會到來的殺身之禍,他只能如此。
“自立更生”這才不會受制于人。
沈處沒有出手,也不知從哪里找來的一根拐杖杵在身前,神色自若地望著兩人一狗的戰(zhàn)斗。
……
而另一邊的兩人卻已經(jīng)陷入了戰(zhàn)斗之中。黑狗的攻擊手段很單調(diào),細(xì)數(shù)下來也不過尖牙利爪,只要二人小心一些自是能夠游刃有余應(yīng)對。
然而真正棘手的是那已經(jīng)快要實(shí)質(zhì)化的兇煞之氣,身冷是小,心寒才是大,是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場”,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只狗,而是天敵,是“絕望”在蔓延!
元三咬牙忍住“逃跑”的沖動,大吼了一聲,舉拳對著對方眼睛便是一陣捶砸。
黑狗已經(jīng)不能叫狗了,其有著一雙核桃大小的猩紅雙目,嘴角更是流著腥臭的口水,既讓人惡心又叫人害怕。
突然,它前腿發(fā)力直立而起,張口就要向著元三腦袋咬去……猝不及防之下,元三被它撲倒,倒入了水渠之中,染了一身泥。
頓時,泥水入眼難受,元三情急之下向?qū)Ψ礁共旷呷?。然而并沒有如同料想中的那般黑狗應(yīng)聲飛出去,但也有極大的反應(yīng)。
“嗷!”
原來,一旁的江穗禾早已看好了時機(jī),就在元三踹黑狗的時候,已經(jīng)抱了一塊石頭砸向了黑狗背部……兩相抵下,黑狗同時受了二人的合擊,頓時一陣哀嚎。
丟開石頭,江穗禾一腳將黑狗踢到一旁,將元三拉起來,目有憂色。但是此時并非是詢問的好機(jī)會,元三已然快步?jīng)_向黑狗,一拳砸在將要爬起的它再度打翻在地。
江穗禾當(dāng)然也不是扯后腿之輩,一邊跟在元三身邊的同時,一邊注意著老者的動向。
然而令江穗禾心中一沉的是老者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致地望著兩人。
收回視線,她看到元三與黑狗已經(jīng)再次扭打在了一起,拳拳到肉。
突然,黑狗“嗚嗚”聲一頓,元三不知何時在拳縫中藏了一根針,這不是針灸的針,是他自己琢磨著打磨的一根利器,專做殺人用的。用途與匕首相似,只是體積比匕首還要小,但比銀針要硬。
可是,令兩人大吃一驚的是,針已入穴,然而黑狗只是稍微一頓之后便又再度將元三撲倒。
與此同時,江穗禾目光一凝,沈處出手了。
于是她抬手,又壓下,溝渠中水沖天而起,其中飛出數(shù)只怪異的昆蟲,初看如蝶,細(xì)看其身卻有蚊子的模樣,長有一根長長的“刺”。
同時,她于身前摘下一片菜葉,擲向了元三。
見狀,元三知意,不再抵擋,任由黑狗咬向自己的手臂,令人驚奇的是,元三手臂如初,反而是老者那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右手上的袖子瞬間便被血染黑……
為什么說林晚月邪乎呢?以上就是林晚月自己搗鼓出來的“詛咒”之術(shù),原型是布人擋災(zāi),然而在她的改進(jìn)之下,不僅將原有的代價移除了,且更加簡單易行。
只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且轉(zhuǎn)移的“東西”不能太離譜,至于其中這個“度”則只有江穗禾和林晚月知道了。
也是乘此機(jī)會,元三猛地一手掐住黑狗脖子,另一只手則在從其口中抽出來后順勢與左手匯合,合抱住了它整個脖子,向后倒去,借勢用力一蹬,將其踢向沈處。
沈處頭冒冷汗,但是除了黑狗,同時到來的還有那些“蚊子”,不用想都知道,若被對方叮上一口,輕則手臂報廢,重則丟命。
深吸了一口氣,沈處將拐杖交由左手,一揮而就一陣急風(fēng),吹落枝葉,掃去了“蚊子”。
見狀,江穗禾沒有失望。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通過這些蟲子制勝,因而早在元三丟出黑狗的時候,江穗禾已經(jīng)急追上了黑狗,一掌拍在其身側(cè)……同時手腕翻轉(zhuǎn)向下壓去,狠狠地將黑狗拍入地下!
頓時,田埂倒塌,渠水倒灌,眨眼間便覆蓋到了江穗禾小腿處。更慘的是黑狗,口里剛吐出白沫,然而卻很快因水流的灌入又將白沫吞入口中。
而與此同時的元三也沒有閑著,已經(jīng)迎上了老者,只是,這次他不再赤手空拳,而是手持一把寒光爍爍的手術(shù)刀!
什么算藝術(shù)?庖丁解牛算不算?
元三一刀又一刀的劈砍下去,凌厲無比,哪怕沈處一根拐杖用的如臂使指,卻依然在元三的攻勢之下節(jié)節(jié)敗退。
不一會兒,沈處便退無可退,頓時咧嘴一笑,迎著手術(shù)刀便將脖子遞了過去。元三一驚,疑心有詐頓時向后退去,然而當(dāng)他退開之后,沈處卻放肆地笑了:“就憑這樣,你怎么殺我?!”
說完,手持拐杖向元三敲去。元三因之前惱羞成怒,然而也正因此亂了心緒,不復(fù)之前的凌厲,反而與沈處打得有來有回,一時難分上下。
“其實(shí)……你們和村子里的某些人實(shí)力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