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元三召集了青云客棧的所有人,笑道:“各位,待今天客棧打烊后,大家先不要走,留一下。”
說完便又回到了自己房間內(nèi)靜靜呆著:原來再過幾天就過年了......
......
夜晚,元三給所有人都包了一個紅包,然后又讓大家將客棧打掃了一遍后再離開,交代完了他便要上樓,但江穗禾喊住了他。
江穗禾來到青云客棧已有半個月,這半個月以來江穗禾的能力讓元三驚喜,每天的賬單都處理的很好,就連之后元三交給她將數(shù)據(jù)整理分類這些任務(wù)亦完成的很出色......這使得元三對她的喜愛再添幾分。
而隨著兩人的相處,也越來越適應(yīng)了這種上下級的關(guān)系,以至于元三若不以“工作”為由都沒法和她完整的說上話。
江穗禾笑道:“我聽說你打算裝修客棧?”其實不是她聽說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么說也不過是為了方便說話罷了。
“是啊,忙了半個多月,但依然沒有頭緒?!?p> 聞言,江穗禾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她告訴元三,人們來客棧無非幾種情況,其一為背井離鄉(xiāng)之人,其二為專門為了吃飯來的人,至于真正來此喝茶聚會,陶冶情操的人反而是少數(shù),因此她的建議是舍棄裝修的花費,將這些錢用在飲食上,可專門去其他地方聘請一些會做當(dāng)?shù)靥厣说娜恕6蜅oL(fēng)格這方面,其實不必太過較真,至少目前這個世道下并不適合,這也是她出入那些高端茶樓發(fā)現(xiàn)的,人真的很少。
“你的意思是利用客居他鄉(xiāng)的人的思鄉(xiāng)之情?”
江穗禾笑著點了點頭,遞了一張紙給他,解釋道:“之前你讓我統(tǒng)計不同顧客的飲食習(xí)慣,我發(fā)現(xiàn)大致可以分為兩個大類,其一是云盡城本地人,其二就是那些外地人了,本地人這方面不用說,你做的很好,至于外地人中有大部分來自隔壁的鶴城。”
說到這,江穗禾笑容更甚,道:“之前你讓我統(tǒng)計客人飲食習(xí)慣的時候,我也有將這個情況寫給你,但你好像不是很重視,其實對大部分人來說,他們最喜歡的菜系還是家常菜,是父母做的菜。而受到不同地域的影響,一個地方的家常菜其實有很多共同點?!?p> 說著,她一一將紙張上的標(biāo)注指給他看。
元三并不愚笨,一看便知如同江穗禾說的一般。但江穗禾明顯沒有說完:“而關(guān)于那些菜名,我的建議是可以加上地名,比如云盡城的涼菜,我們可以命名為云盡涼菜,我相信不少人會因為好奇而去嘗試的?!?p> 元三聞言恍然大悟,想起了祖父房間內(nèi)的一句話:食物的名字是為了贏得食客和影響顧客,與地域的聯(lián)系是直觀且強(qiáng)烈的身份印記,即使是你編造的。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對江穗禾道:“用地名命名菜可以,但是我不想原封不動地將那些菜搬過來?!?p> “為什么?”
“我看過地圖,發(fā)現(xiàn)鶴城雖算云盡城的鄰居,但實則相隔了六七百公里,云盡城屬于盆地,夏季雨熱同期,濕氣較重,所以口味偏辣,而鶴城我沒有去過,但我聽說不少生長在氣溫高的地區(qū)的水果那邊都有,所以應(yīng)該比較寡淡。因此,哪怕將鶴城的食物照搬過來,云盡城本地人因好奇而嘗了一次,但要想對方下次再點這個菜估計就比較難了。另外,客源里云盡城的人占據(jù)了至少九成。”
“你想在此基礎(chǔ)上改變口味?”
“嗯嗯,但不完全是,如果我們將影響口味的調(diào)料,比如辣椒這些單獨放置一旁,由客人憑借自己的喜好加,你覺得如何?”
江穗禾張了張嘴,半天后才慢慢道:“我覺得你這個可以實施在所有菜上?!闭f完,江穗禾便后悔了,好傻的問題。
元三笑道:“一看你就很少下廚,若放調(diào)料真這么簡單的話,豈不是人人都是大廚?其中關(guān)于火候,放調(diào)料的時間等都是需要經(jīng)驗的。所以我剛才也說了,只是一部分可以自行調(diào)配,至于是哪部分等來年先試試再說吧。”
聞言,江穗禾捋了捋耳畔的頭發(fā)以掩飾尷尬,又不知該怎么說話。元三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深感自己這方面還有待提高,但又不想放棄和江穗禾說話的機(jī)會,便咳嗽了幾聲道:“說來,我還有一個打算,就是在來年開一個‘自助餐’。”
這也是他從書里找來的靈感。于是,他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江穗禾,而江穗禾也不時地提一些意見,相處甚恰。
?。?p> 末了,江穗禾坐上早在幾天前就被元三用來接送客棧的人的馬車上離開。
靜霞路。
江穗禾沒有直接回屋子,而是來到了江渙渙處。
巧的是江穗禾姐夫也在,本來打算待會兒再來的她卻被叫了進(jìn)去,幾翻寒暄后,姐夫說道:“我一會兒就走,你也沒必要再跑一趟了?!?p> 江穗禾點點頭,拿起了旁邊的方子,只見上面寫著:白術(shù),遠(yuǎn)志,木香等物。
不久,姐夫離開,江渙渙笑著對江穗禾招了招手,近了,江渙渙忽地笑道:“也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你最近面色較之剛來時好了不少?!?p> 江穗禾走至床前坐下,聞言后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興許是吧,對了,姐姐感覺怎么樣?”
“哎,你又不是不清楚,大夫說是因我飲食不節(jié),思虛勞倦而導(dǎo)致氣血不足,本就不算大病,再加上這些天的用藥,早已好的差不多了,但你那姐夫卻非要我繼續(xù)躺著。”
“那不知姐姐是否問過醫(yī)生,年后是否可以下床?”
“肯定可以了,放心吧?!?p> 江渙渙拍了拍江穗禾的手安慰道,至此,江穗禾也沒有再多留,又說了些日常趣事后便離開了。
鏡子前,少女摸著自己的臉頰,神色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