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佟家小妾

十三、賑災(zāi)

佟家小妾 陳小丫 4349 2009-11-03 20:35:35

    我不禁又氣又急,茫然四顧,卻還是未見一個人來,明知道自己走出去的希望很渺茫,眼看天就要黑了,又不敢停下來,只好繼續(xù)走,希望可以撞對一條路出去。

  可是,奇跡并沒有出現(xiàn),我還是在兜圈。

  我簡直快哭出來了,又遷怒于朱詢,這登徒子、小氣鬼,竟因為我沒有錢丟下我就走,于是,我邊走邊罵:“朱詢登徒子,臭男人、小氣鬼、膽小鬼、財迷……”把能夠想起來的所有壞的形容都罵了一遍,又祝他喝水嗆到、吃飯噎到……

  把能想起來的壞話都說了一遍,直說到?jīng)]得說了,再從頭罵一遍。

  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只有天邊還有一絲余暉,隱隱可以看到路和樹的影子。我害怕極了,難道要我在這荒郊野外過一夜嗎?

  這時,路邊一個突然撲出一個黑影,直向我沖過來,我頭皮一麻,嚇得大叫:“啊……啊……”聲音要多慘烈有多慘烈。

  把黑影卻從我身前掠過,飛遠了,原來只是一只大鳥。

  但我卻覺得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諍”地斷了,各種感覺涌上心頭,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突然,我聽到了一聲恥笑從前面?zhèn)鱽恚骸皼]錢的膽小鬼,跟我來吧?!笔侵煸儭?p>  我又惱又喜,忙爬起來,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淚,跑到他身邊,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

  像他那么無常,誰知道他會不會一發(fā)神經(jīng)又自己跑掉呀。

  他恥笑我:“即使我玉樹臨風、英俊非凡,你也不用那么主動吧?”

  我也顧不上理會了。

  我跟著他左兜右轉(zhuǎn)地走了會,面前不再是阡陌相交了,而是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向道觀蜿蜒伸展。

  他停下了腳步,說:“你走吧?!?p>  啊?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不解地看著他,難道他又要把我扔在半路嗎?這么一想,我忙把他的衣袖抓得更緊了。

  他扯出一個“你是白癡呀”的笑容,眼里有幾份狡黠,說:“難道你想讓一眾人看到你我孤男寡女地從荒郊野外回來嗎?那我們一起走吧?!?p>  我一愣,忙放開他的袖子,快步往前走去。

  背后傳來他的輕笑:“敢問姑娘芳名?”

  我頓了一下,想到我現(xiàn)代的名字,神使鬼差地說:“顏玉,我叫顏玉。”

  走了一段路,道觀的燈籠已經(jīng)清晰可見,我松了口氣,向身后望去,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只隱約看見山的輪廓,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剛回到道觀,剛穿過兩個院子,突然一個小丫頭驚喜地叫道:“燕奶奶,你在這里呀,剛才準備吃晚飯時,到處找你不見,都急了呢。我去告訴馨月姐姐?!闭f完走了。

  我心一沉,忙向內(nèi)院走去。一會,馨月跑了過來,眼里難掩幾分焦急和欣慰,拉住我說:“我的好奶奶,你去哪里了?我都快要急瘋了??烊セ乩戏蛉税?。”

  一時到了來夫人面前,老夫人見我沉著臉問:“你倒是去哪里了?”

  佟遠寧也在老夫人身邊,他眼里閃過一絲……是關(guān)心嗎?

  我一愣,再看,他卻依然冷著個臉,眼色沉靜。

  我想起朱詢說的“孤男寡女“那句,不敢據(jù)實回答,說道:“方才聽戲累了,到觀里逛逛,見假山后清幽,就坐了坐,不想竟睡著了,醒來已經(jīng)那么晚了?!?p>  老夫人不悅地說:“你也是佟府有頭有臉的奶奶,竟在屋外睡著,成何體統(tǒng)。回去給我抄一百遍經(jīng)文罰過。”

  我忙點頭稱是。我只覺得心里有點亂亂的,隱隱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又說不上來。

  周金薇的冷嘲熱諷我也沒在意。

  第二天我就安份守矩多了,她們看戲我也看戲,她們在觀內(nèi)游玩我也跟著去,一步不敢亂走,一句不敢亂說。吃過午后歇息了會,我們又從三清觀回到了佟府。

  回府后,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請安、聊天、抄經(jīng)文,也不多走多看,連荷塘邊也比較少去了。

  有次馨月拿著我抄寫的經(jīng)文,看了半天,我問她:“你看什么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雖然不認識字,但覺得小姐寫的字和以前有點不同了,好像以前看起來秀氣好看些。”

  我汗顏,我寫毛筆字的水平,大概連現(xiàn)在的毛頭小孩子都差很多,也許和以前的信飛的字比,就差更遠了,只好干笑著說:“大概是許久沒寫了的緣故?!毙液密霸乱膊蛔肪?。

  過了兩天,我發(fā)現(xiàn)馨月有點不同,有時候會看著某樣東西發(fā)呆半天,有時候做著做著事會停下來,嘴角含笑,有時候做針線心不在焉,已經(jīng)扎了幾次手了。典型的一副思春少女的模樣。

  我笑著問她:“你在道觀可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人?”

  她臉一紅,說:“奶奶說笑了,什么特別不特別的?!?p>  我佯怒地一瞪她說:“你還想瞞著我呀?看我不把你的嘴撬開?!闭f完便上來呵她的癢癢。

  她一邊笑一邊閃,說:“別鬧了,我說就是了?!?p>  我停了下來,她說:“小姐,其實我并不是要瞞著你,只是這些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我遇到了楊易。你還記得楊易嗎?就是以前在燕府二門當差的那個。燕府遇難時,他正被燕府派到關(guān)外李將軍身邊當差,竟因此避過了那一難。想不到他現(xiàn)在竟然被朱詢討了來為靖安王府馴馬和習武。這次到道觀祈福他也來了,我去外院傳話的時候遇到了他。我與他已幾年未見,想不到他竟長得這么高大,也更穩(wěn)重了?!?p>  我笑道:“喲。原來我們馨月思春了。”

  馨月臉更紅了,說:“小姐倒取笑我了,不和你說了。”

  我見她羞澀難當?shù)臉幼?,忙止住取笑,正色問:“你卻是怎么想的?”

  馨月說:“我家與他家是鄰居,我與他從小青梅竹馬,兩家父母早有意為我們婚配,只是后來我隨小姐來了佟府,再后來燕府又出事,所以才拖延了下來。如今我知道他心意還是沒變的,也尚未婚配……”她越說越害羞,聲音越來越小,頭慢慢地低了下去。

  我點點頭說:“這就好,你是我的人,我讓寧爺告訴楊易讓他請人來佟府向我提親,然后我請示大奶奶同意了就行了。”

  她滿臉羞澀,又眼含歡喜,微微點了點頭。

  誰知道,竟幾天都沒見到佟遠寧,再見到他時,我們在向老夫人請安,他也來向老夫人請安,但臉色沉郁,眉頭郁結(jié),好像有什么為難之事。

  老夫人也看出來了,問佟遠寧:“寧兒,可是有什么為難之事?”

  遠寧說:“并沒有什么,請老夫人寬心。只是河陽鬧了蝗災(zāi),糧食失收。本來受災(zāi)并不廣,但河陽和附近的糧商收買囤積了許多糧食,高價待估,百姓靠著余糧勉強維持了段時間,如今除了大戶外,百姓余糧已空,又無力負擔昂貴的糧食,饑民是越來越多了。河陽離都城也不遠,只怕饑民不久便會涌進都城。因此,皇上也深為此憂心,命靖安王爺與我處理此事。”

  老夫人點點頭,又對佟遠寧說了些要精忠報國,為皇上分憂的話。佟遠寧點頭稱是。

  我卻在想著,在現(xiàn)代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一份政府的文件,是有關(guān)國家儲備糧的。各地的糧食局收購一批糧食儲藏著,用于備戰(zhàn)、備荒,每兩年更換一次。

  想著想著我就說了出來:“這里沒有儲備糧嗎?”

  說出來后,看到老夫人、佟遠寧和一屋子人看著我的眼光,我就狠不得咬自己一口,怎么這腦子越來越不聽使喚了,你就多嘴吧。

  遠寧眼里含著疑問,看著我問:“儲備糧?”

  我硬著頭皮說下去:“就是朝廷命人收了儲藏,以備戰(zhàn)、備荒的糧食?!?p>  佟遠寧點點頭,說:“有,是皇糧倉?!?p>  老夫人不高興了,斥道:“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竟敢沒輕沒重地亂出主意,快別說了?!?p>  我忙低頭,不敢再說什么。

  請安后回到院子不久。我正在房里喝茶,忽聽到馨月既不可置信又激動的聲音:“寧爺。”

  他輕輕“嗯”了一聲。

  我一怔,心一跳,手一抖,差點把茶杯摔在地上:他來干嗎?

  我站起來,盡量讓自己平靜、平靜,為一個男人那么心慌意亂的,你羞不羞。

  我讓坐,讓馨月去倒茶,馨月激動得仿佛她才是那個盼著夫君上門的小媳婦,忙不迭地去了。

  他坐下,俊朗的臉上還是淡淡地沒有什么表情,看著我問:“你為何說起皇糧倉?”

  我說:“我只是覺得,皇糧本來就是為了備戰(zhàn)備荒的,何不放糧給災(zāi)民們?”

  他搖搖頭說:“皇糧倉只是備戰(zhàn),和荒年預(yù)備給皇親貴族,并不能給平頭百姓?!?p>  我說:“可是,這關(guān)乎幾萬災(zāi)民的生死呀。難道放著糧食不用,卻看著餓殍遍地嗎?”

  他聞言眉頭微微抬了一下,沉思了會,就走了出去。

  等馨月倒了茶回來,他已經(jīng)出去了。馨月略微有些失望,說:“這還是寧爺?shù)谝淮蔚轿覀冊鹤幽亍!?p>  我輕輕嘆了口氣。

  不久,聽說靖安王爺、佟遠寧和幾個大臣,與一幫朝臣爭論,到底賑災(zāi)要不要動用皇糧。最后,皇上答應(yīng)了靖安王和佟遠寧,用皇糧賑災(zāi),但在賑災(zāi)后,但又不能讓皇糧倉空虛,否則佟遠寧要官降一級,靖安王罰沒俸祿一年。

  于是,佟遠寧和朱詢奔赴河陽賑災(zāi)。老夫人和瑋夫人都對此事很關(guān)注,天天吃齋念佛求菩薩保佑。

  一個月后,終于傳來捷報,說河陽未出現(xiàn)饑荒,囤積糧食的糧商也紛紛降價售糧,朝廷按比較正常的市場價收購了囤積的糧食。

  佟遠寧和朱詢又上了份奏折,對皇糧倉平抑糧價,賑災(zāi)備荒,備戰(zhàn)應(yīng)戰(zhàn)等方面提出了很多建議。主要內(nèi)容有青黃不接、災(zāi)荒或戰(zhàn)亂引起市場谷價上漲時,朝廷以所存之谷平價賣于市,而不致“谷貴傷民”,每當谷物豐收市場谷價下跌時,朝廷平價收購,以不致“谷賤傷農(nóng)”。設(shè)立義倉,所儲倉谷用于饑荒賑給等等。

  皇上龍顏大悅,召了佟遠寧和朱詢回京,進宮領(lǐng)賞。

  得知佟遠寧要帶著一批賞賜回府后,老夫人等一府人等又是歡天喜地,喜氣盈腮。

  但等他帶著賞賜回到府后,我們卻愣住了,除了一些銀兩、珠寶賞賜外,他還帶回兩個活物——兩個宮裝美人。

  佟遠寧先給老夫人請了安,又講訴了賑災(zāi)經(jīng)過。

  河陽原受災(zāi)并不廣,只是糧商大量囤糧,哄抬糧價,才使得貧家僻口無力負擔,饑民遍地。靖安王與佟遠寧到了河陽后,開了皇糧倉,平價賣與百姓,又從附近地區(qū)調(diào)了皇糧過來,擺與市井,讓人在河陽宣揚,江南糧食豐收,糧食充足,又一面讓人用稻桿裝入糧袋,大量運入河陽。那些糧商早慌了,觀望了一個多月,只得無奈降價售糧,靖安王與遠寧用庫銀買入,存入皇糧倉。

  老夫人又看了皇上賞賜的東西,呵呵地笑著,又叫皇上賞賜給佟遠寧的兩個宮裝美女進來。

  那兩個宮裝美女低著頭走進來,對著老夫人磕了頭,請了老夫人安。

  老夫人叫她們起來,又叫她們抬起頭。

  瑋夫人眼神微微透著點歡喜,嘴角含笑;惜荷臉色冷淡,但眼里一閃而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周金薇微咬著唇,眼里是掩飾不住的不甘和憤恨;我也覺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除了嫣兒用微帶憂慮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外,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看著那兩個宮女,第一眼就覺得都是美女,眉清目秀,頗有風韻,

  老夫人問:“你們叫什么名字?!?p>  “卿憐?!?p>  “憶蘿?!?p>  我一震,看向那個叫憶蘿的宮女,她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身材曼妙,眉目如畫,竟不比周金薇差一絲半毫。

  惜荷身子也微微晃了晃,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臉色如常,仿佛剛才只是幻覺。

  “憶蘿?”老夫人也微微一怔,重復了一遍,看向她的眼光多了兩分沉重和探尋。

  瑋夫人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了,說:“改了罷,就叫……”

  “不用改?!彼脑挶淮驍嗔耍琴∵h寧,“就叫憶蘿罷,你可識字?”

  瑋夫人臉色更難看了,嘴微微張了張,卻沒有說什么。

  憶蘿聲如黃鸝,清脆地答道:“奴婢是官奴,小時家里曾請過先生教識過字的。”

  佟遠寧點點頭,說:“你就在書房奉茶罷?!?p>  憶蘿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真是千嬌百媚呀,聲音婉轉(zhuǎn):“是,寧爺。”

  一時,除了老夫人、瑋夫人、惜荷、我,還有周金薇又妒忌又驚訝的眼光外,一屋子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無比的眼光。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