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江山許你6
回到神醫(yī)府,問了下人后慕昕帶著荀晏來到藥田。
慕昕屈膝行禮,“爺爺,我買了個小廝,以后幫我打理藥田。”
“嗯?!鄙襻t(yī)一身粗布衣裳,腰間別著酒壺,正在親自墾地,“可是種過藥材的?”
慕昕:“小樹枝聰明,我會把他教會的?!?p> 神醫(yī)準備起身看看人,習慣性地摸起酒壺,然后一口噴了出去。
慕昕詫異,“爺爺,您怎么啦?”
神醫(yī)嗆了幾聲,指著荀晏,又看看慕昕,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我沒事?!鄙襻t(yī)佯裝淡定,輕咳幾聲,“一時起猛了?!?p> “那個丫頭,你逛了這么久先去休息吧,我跟…這個小子交代幾句話?!?p> 慕昕眨眨眼,“好的爺爺。”
待慕昕走后,神醫(yī)眼睛一瞪,“我怎么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時候變成小廝了?”
哪里是小廝,明明是小倌。
不過這事神醫(yī)就不用知道了。
荀晏彬彬有禮,“見過叔公,這段時間要叨擾您了?!?p> “慕姑娘不知我的身份,叔公幫我瞞一瞞吧。”
年少時,他曾在神醫(yī)府待過一段時間,和神醫(yī)的關系也算親厚,互相之間也不擺什么架子,就像平常的家中長輩和小輩。
神醫(yī)神色古怪,“你不會是,也看上昕丫頭了吧?!?p> 荀晏把這個“也”字在心頭轉(zhuǎn)了一圈,不置可否。
“也對,我家丫頭貌婉心嫻,聰穎過人,在醫(yī)學方面更是天賦異稟,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
“罷了罷了?!鄙襻t(yī)擺擺手,“懶得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p> “不過昕丫頭可是我看中的傳人,你要是惹到人了,我可不站在你這邊?!?p> 等慕昕再見到荀晏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脫下了綾羅錦緞,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衣衫。
只是就算麻衣披在身上,也遮不住這一身周正風雅的氣質(zhì)。
慕昕想著,這人演技可不太行啊,“爺爺交代了你什么?”
荀晏:“種植藥材需要注意的事項。”
“哦?!蹦疥康乖趽u椅上,“你不是會推拿,幫我按按頭。”
荀晏輕步走到搖椅后面,帶過一陣淡淡的龍涎香氣。
破綻真多。
一雙手敷在慕昕的太陽穴,指肚帶著一薄繭,卻并不粗糙。
肌膚相觸的瞬間,荀晏的呼吸重了幾分,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道,在慕昕的眉宇額間輕柔按捏。
目光不免定格在慕昕輕閉的雙眼上,睫毛濃密挺翹,右眼眼角有一顆非常淡的淚痣,若不細看輕易發(fā)現(xiàn)不了。
可當初自己在半昏半醒之間,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顆小痣,從此這顆痣便點在了自己心上。
滑過纖巧的鼻梁,荀晏盯著那抹殷紅有些出神,看起來…軟軟的,想到這里曾被碰過的耳根就燒了起來。
卻見紅唇突然動了,“靠近點?!?p> 荀晏這才發(fā)現(xiàn),慕昕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他因為對方招手的動作下意識地俯了一下身,剛意識到這樣距離便太近了,就被慕昕伸手捏住了衣領拽下。
為了保持平衡,荀晏雙手已經(jīng)握住了搖椅的椅背,才將將沒有和慕昕臉撞臉,但這個距離近得……能讓人清楚地感覺到兩人呼吸交纏。
慕昕:“按得不錯,這是獎勵?!?p> 隨著聲音響起,慕昕的雙手順著衣領摸住荀晏的脖頸,抬頭的時候把人往下一拉,唇唇相觸。
原來真的…這么軟……
念頭剛起,荀晏意識到慕昕做了什么之后,整個人僵在了原處。
不過蜻蜓點水,可卻像一記重錘。
慕昕撩完人,細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反應,居然沒有任何惱怒和被冒犯的神色。
這副被人調(diào)戲后純情的樣子,倒是和林項辰那個舔狗挺像的。
所以并不是另有所圖,也是被自己這張臉迷住了,才巴巴地自降身份跟來的?
慕昕試探完,輕輕松松地躺好,“傻了?”
荀晏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柱子,顧不得失態(tài)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屋內(nèi),荀晏大力按住自己愈跳愈快的心臟,從未有過的雜亂無章。
他被她親了。
荀晏抿抿唇,心動的同時又泛起一絲慍怒。
她怎么能……隨便的就親一個陌生男子?
不對,她都能去小倌館買小倌了,親一下又算什么?
不對不對……
“言一?!?p> 一男子突然出現(xiàn),躬身行禮,“主子。”
“你去查……”
荀晏猛地滯住。
查什么?查她還有沒有親過別人?
她從邊陲之地回到京城,先不說是怎么從蕪淵一戰(zhàn)生還的,光是這一路都無法想象經(jīng)歷過什么。
會做出一些異于常人的舉動,也是在所難免的吧?
心頭一疼,荀晏的理智慢慢回籠。
南下治理水患回來后,面上他以疲勞過度又感染風寒為由在家休養(yǎng),實則是父皇命他暗地徹查戶部尚書貪污受賄的案子。
因著這段時間不用現(xiàn)身,才在盡歡樓腦子一熱就跟著人走了。
慕昕和林項辰的事荀晏自然已經(jīng)知曉,她做這一切的目的為何,荀晏已經(jīng)隱隱有些猜測……
荀晏閉閉眼,“言一,慕姑娘做過的事情,你去事無巨細地查清楚?!?p> 言一應下的同時,心頭松了一口氣。
從上次主子替這位慕姑娘身邊的人遮掩刺殺世子一事,到今天莫名其妙地成了小倌被買回來,要不是他一直待在主子身邊,都以為太子殿下?lián)Q了人了。
然后聽到了荀晏的下半句,“若有任何破綻,替她掃除干凈?!?p> 言一:……?
算了,他搞不懂主子的意圖,聽命行事就是了。
荀晏又補充道:“別讓外人察覺到我在這里?!?p> 言一:“是?!?p> 吩咐完言一,荀晏靜站了一會兒,待情緒完全平復下來,才從懷里貼身之處掏出一方手帕。
手帕的右下角繡了一柄小劍。
荀晏輕輕摸索,嘴角忍不住染上一抹笑意。
姑娘家的帕子,繡的不是花草便是小動物這般可愛秀氣的東西,偏偏她不同。
她還活著,真好。
想到了什么,荀晏的笑容逐漸消失。
隨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刨除了彷徨和猶豫,目光堅硬起來。
既然心念之人還活著,那么一切就需要有所改變,那些原本梗在心頭揮之不去卻只能壓下的悔意重新翻出。
上天既然賜予他這一份慶幸,那他便要重新思量謀劃了。
更別說……他們已經(jīng)親了。
漂亮水母
荀晏:親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