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真相大白
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駐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老婆子哭喪著個臉,拉著捕頭的褲腿說什么都不肯撒手,腦袋砰砰地直往地上磕,要死要活地說讓店家賠她兒的性命。
八字胡男人也是雙手抱胸一幅看好戲的模樣,他也是沒想到這食肆竟然鬧出了命案,真是天助他也,得來全不費功夫!他的目的就是讓這家店倒臺,就算不砸,鬧出了這等子惡心人的事她也別想好干!
仵作從工具箱里掏出一幅手套戴上,死者的手握成拳狀,五指掰開發(fā)現(xiàn)手心里還攥著什么東西。他用鑷子夾起來照著太陽仔細辨認。
粘粘的,還帶有彈性,上面附著著一層黃色的粉末。
“官老爺啊。就是這東西,就是這東西把我兒害死的!他就是吃完了這東西才沒命的!”老婆子往前爬了兩步,她看見罪證之后睜大雙眼,渾身顫抖情緒激動。
將東西收進袋子里,持刀的捕頭冷著一張臉:“這是你鋪子里的東西?”
“是?!苯コ姓J,死者手里的東西正是那驢打滾,“他昨天在鋪子里吃過飯打包了驢打滾就走了。”
“大人,民婦可以作證,東西是民婦打包交與他的,我親眼看著他放進了衣襟里?!崩顙饻惿锨?,說起來那人也是奇怪得很,她說拿根繩子系好給他提著的,他嫌還費事不肯要。
仵作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將死者的衣襟扯開,扣子咕嚕了幾圈消失了蹤影。果不其然衣襟那里沾上了同樣的黃色粉面。還有一個紙包,小心著將它提起,包裹的紙一下子漏開,細碎的粉末隨著風(fēng)飄散了。
從地上捻起一點兒渣子離著鼻子遠遠的嗅上一番,無味。
“這是什么?”仵作不解,想從老婆子的嘴里問出點詳細的。
于是便將她兒的昨天的事全都交代個遍:“家里進了耗子吵得人不得安生,我就讓我兒去瓦市上買一包藥回來,他還順手給我些吃食。我當(dāng)時手上正忙著走不開,他就先吃了……”
越往下說越不對勁,眼淚簌簌地下,一口氣梗在喉頭:“他吃完之后并沒什么大礙,晚上的時候他就說肚子疼以為是吃壞了肚子沒當(dāng)回事,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斷了氣。他躺在那,都涼了??!”
“他吃了啥我也跟著吃了,唯獨就是那東西我沒吃,我兒就沒了,不是她們鋪子里的東西出了問題那還是什么!”指著被收起來的驢打滾,她認定了那就是害死她兒的罪魁禍首。
銀針往里面一插,依舊是保持光亮的。
既如此,那這一切說能說的通了,死者把老鼠藥和驢打滾一同放在里衣襟里,裹藥的紙漏了與驢打滾表面的黃豆粉摻在了一起,顏色相近肉眼無法識別被死者誤食。
腹痛并未引起死者過多的關(guān)注,一直耽誤著就那么拖死了自己。
老婆子喪子心痛,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那么多,認準了是鋪子不干凈的緣故,將就著駝背把板車推到這里討個說法到頭來卻不干人家的事。
這是無心之過,捕頭并未追究她,她又落魄著將板車推回去,雙眼空點嘴里呢喃:“兒啊,跟娘回家了……”
一波過去還有一波。那些舉著家伙的人剛才還神氣得很,看見捕頭腰上佩的到囂張氣焰立馬被打壓了。
事鬧大了!真是撞了墻才知道要拐,早干嘛去了。
這不,就有人立馬討好捕頭嘴皮子一塊將這事吐露了個干凈:“大人啊,不關(guān)草民的事啊,我也是拿了銀子受人指使的不是出自本心吶!”
“就是他!”
“對對,就是他!都是他一人的算計啊,是他找上我們說有銀子賺替他辦事的,我們也是一時被錢財失了心竅?!?p> “這是無心之過啊,大人!”跪著地上好話說盡,祈求著罪名不要落到他們身上。剛才老婦人鬧事的就是無心之過,他們也是如此啊!
八字胡男人冷哼一聲,一個個真是好樣的,出了事立馬就把供出去。他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了銀子不說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直到捕頭將他反手押解時他也沒說出一個“不”字,自己的買賣大不了就是不干了,但是姜妤!都是你害得老子如此狼狽!看誰能笑到最后,你給我走著瞧!
雙眼又開始瞇起,老狐貍?cè)硬凰佬挠珠_始打起了算盤。
主謀連帶著從犯,一同以當(dāng)街鬧事的罪名被暫時關(guān)押了起來。陳四剛從里面出來沒兩天就又進去。
“呵,兄弟你又回來了。”聽聽,連一個搶了錢的乞丐都開始對他冷嘲熱諷。
陳四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嘴巴!牢獄里是從不在乎人命的,無論怎么著只要留著一口氣別把人弄死了就行。
陳四白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著炭盆里燒紅了的烙鐵心里犯了怵,膀胱里存著的水都要不受控制哆嗦著出來了。
通紅的炭火盆里宛如人間煉獄,火星子炸裂就是一聲聲厲鬼的嚎叫,那鐵片那么厚實的一塊,往肉上一擱汗毛瞬間就灰飛煙滅,皮被烈火炙烤著“嘶”的一聲傳來肉都是焦香味。
陳四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偏偏有人轉(zhuǎn)頭他的腦袋讓他面對煉獄只是恐懼。腦海里此起彼伏的尖叫聚在一起攪得他是一團亂麻。
“招不招!”被他磨得失去了耐心,干脆舉起通紅的烙鐵掀起衣擺就直往肚子上印。
“招招,我招!”陳四被嚇得屁滾尿流,他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只好從那天被人拉進屋子里的事從頭說起,“我收了他的銀子,他跟我說要到一家食肆那里鬧事……”
“我聽他的話照做了,抓了幾只肥老鼠灌下去藥等死透了又劃開了肚子……將心肝掏出來,又拿已經(jīng)臭了的雞血往門上寫了字。”
“至于那只貓?zhí)聛沓粤死鲜笪艺娴牟恢?,那真的只是巧合?!?p> 有人拿著筆將他所述的都記了下來,看著炭火盆被端走了,他靠在柱子上,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