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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師姐別咬我

第三章 莫欺少女窮(下)

女尊:師姐別咬我 草席子 7796 2022-01-22 23:53:26

  下午,陽光明媚。

  小男孩兒坐在劍冢藥田旁的泥土上,安靜看書。

  溪水潺潺,保護他的兩個少女,分別解下佩劍,放在男孩兒腳邊,去溪邊玩水。

  她們光著腳丫,互相潑水,笑聲清朗,天真可愛,多好的風景啊。

  然而小男孩兒卻對此不屑一顧。

  自打穿越過來之后,他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劍譜上。

  兩個少女玩得累了,一起看向師弟,同時鼓起腮幫。

  對視一眼后,她們小聲打賭,而后分頭去藥田里,采花朵。

  “兩朵花,你更喜歡哪一個?”

  兩朵花分別擺在男孩兒的面前。

  一朵是蒲公英。一朵是黃瓜花。

  急脾氣的冷師姐抓著三朵蒲公英,吹散其中一朵,說:“別的花都是凋零時丑陋,唯有蒲公英,凋零時最美,隨風飛翔,宛若雪一般,是天底下最美的花?!?p>  開朗的齊師姐,咬斷半截兒小黃瓜,然后遞給楚言兩只小黃瓜,說:“別的花只是好看,黃瓜花不只可以吃,黃瓜也可以吃,而且細細品嘗,有淡淡的清甜香,這朵花,我覺得最好?!?p>  兩名少女不斷逼近,不斷逼近,逼得男孩兒后退又后退,后背撞在樹上,落下好多樹葉。

  她們問啊,師弟,你更喜歡哪一個?

  楚言放下書,看了看冷師姐那修長的天鵝頸與雪白的鎖骨,又看了看齊師姐那早早開始發(fā)育的胸膛,陷入深沉思考。

  最后,他落目在兩個師姐的腳丫上,四只小腳,裹著泥點兒。

  發(fā)現(xiàn)。

  冷師姐右腳腳側(cè)背,有細細的血痕,應該是被小石子劃傷;

  齊師姐的左腳拇指的指甲塞滿了污泥,藏在甲縫,很難清理。

  當他再看向兩朵花時,感受已經(jīng)完全不同。

  他覺得選誰,似乎對另一方都是傷害。

  三個時辰過去了,太陽下山。

  兩個師姐還在。

  冷師姐跪坐在他的面前,瞪著他的眼睛,冷酷中藏著一絲幽怨。

  齊師姐盤腿靠在他的后背,睡眼惺忪,似乎并不在意,眼神里分明透著寂寞。

  兩位師姐同時看向她,無論是幽怨也好,無論是寂寞也好,他都為之心動不已。

  因為兩人對他的感情,都沒有因為時間逝去而有半分減弱。

  至此,他沒有了懸念,他的答案是……

  “我全都要!”

  就在他以為這個答案,會換來兩人的擁抱和親吻時。

  空氣凝固了,時間凝固了,少女們的表情凝固了。

  他一瞬間,想起來了。

  想起,自己來到的是一個女尊世界。

  想起,一個男人只能嫁給一個女人。

  想起,他選的女人,會被老媽培養(yǎng)成下一任劍冠。

  所以,兩個師姐同時震怒了!

  太陽下山了,天上是星星。

  他趴在花田上,啃肥料,兩個師姐坐在他的后背。

  姐妹倆盯著星星,大聲宣秘,商量著懲罰小師弟的辦法。

  冷師姐腮幫鼓起,抱著還沒發(fā)育的胸膛,可愛兮兮的說:

  “師母有訓:師弟是男孩子,很嬌弱,教訓師弟不能用拳頭,不能用腳跟,不能用膝蓋,不能用頭槌,更不能用劍和棍子?!?p>  齊師姐摸了摸師弟結(jié)實的屁股和纖細的小腰,很賢惠的笑著問:“那用什么?”

  冷師姐張大嘴巴,伸手指了指里面,讓齊師姐看。

  “舌頭?”

  “笨啊,是牙齒??!咬死他!”

  于是,那一天,楚言被兩個狗一樣的少女咬慘了。

  ……

  ……

  “你真的全都要?”

  劍冠瞪大眼睛,她正給滿臉都是齒痕的兒子上藥。

  “不行嗎?老媽,反正兩個師姐都是孤兒。”

  兒子面無表情,兩個師姐咬得很輕,可是老媽一定要上藥。

  師姐現(xiàn)在被罰跪在祖師堂。

  “肯定不行,南陵只能有一個劍冠,就像男人只能有一個娘子,除非……”

  “除非什么?”

  “你來做劍冠?!?p>  “好啊?!?p>  “但是有前提?!?p>  “什么前提?”

  “她們兩個都能成為大宗師,然后,你有辦法制服她倆?!?p>  “可是,她倆……都是修煉廢柴啊……”

  ……

  ……

  廢柴,顧名思義,表面很廢。

  但其實,很強,很有材料。

  心理學出身的楚言一直相信。

  一個人天賦的形成,一方面是由于本身的生理結(jié)構(gòu),另一方面是由于外在環(huán)境刺激。

  “冷師姐是天生劍胎,劍氣極強,性子傲慢,受不得挫折,鼓勵無法讓她改變?!?p>  “齊師姐悟性奇高,劍術極高,但是性格自卑,很容易自我萎縮,需要對她更多的鼓勵?!?p>  “兩個師姐的修行天賦都很棒,但是劍冢的環(huán)境太安逸!”

  “等她們自然修成宗師,我都四十歲了吧?!?p>  “先不提,我能不能打得過兩人聯(lián)手?!?p>  “姑且得讓兩人意識到環(huán)境很險惡,奮發(fā)圖強吧!”

  ……

  ……

  上午,楚言提著親手做的點心來到練氣房。

  “冷師姐,可以教我劍術嗎?”

  “誒?為什么是我,劍術的話,應該是小齊更強??!”

  “最近,齊師姐對劍術不是很上心的樣子,一直在鉆研劍氣?!?p>  “看來那丫頭是想在劍氣上超過我啊?!?p>  ……

  ……

  下午,楚言提著親手做的點心來到竹林。

  “齊師姐,可以教我劍氣嗎?”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小師弟,你的劍氣不是冷師姐在教嗎?”

  “最近冷師姐在研究劍術,不想打擾她?!?p>  “好吧,只要師弟不嫌棄的話?!?p>  ……

  ……

  一個月后。

  他給了兩位師姐同樣的丹藥和秘籍。

  但他卻謊稱,只給對方偷的,僅此一份。

  結(jié)果。

  冷師姐驕傲自滿,進境緩慢。

  相反的。

  無論劍氣還是劍術,得到鼓勵的齊師姐,都已經(jīng)超過了冷師姐。

  一次劍冢大比。

  身為劍冢大弟子的冷師姐被齊師姐打敗了。

  楚言每天都待在齊師姐的身邊,故意冷落冷師姐。

  冷師姐生日也不去看她。

  冷師姐受不了啦。

  ……

  ……

  “為什么我會被小齊打?。俊?p>  “難道我真的不中用嗎?”

  “師弟也不理我?!?p>  “師母也不理我了?!?p>  “弟子和長老們看我就像看狗屎一樣?!?p>  “她們都跑到小齊那邊去了?!?p>  “好難受啊?!?p>  就在這時。

  楚言來到了冷師姐的房間外,敲了敲門。

  “師姐,不要緊吧?!?p>  擦干眼淚的冷師姐打開門,強忍著眼淚。

  楚言正笑嘻嘻的看著她。

  “我沒事,沒哭,就是眼睛里進沙子了,你,要進來嗎?房間有些亂?!?p>  “不了,生日禮物,給你的!”

  楚言把一本秘籍塞給她,接著轉(zhuǎn)身就走。

  冷師姐看了一眼秘籍,睜大眼睛,這是最符合她體質(zhì)的《天霜劍氣》。

  師母原本要傳授給她,可是門派大比,她輸?shù)袅恕?p>  “師弟你!”

  “加油?。熃?!齊師姐拿到了《九九劍訣》,沒有這個,你下次,不能贏的?!?p>  這讓冷師姐慚愧極了,齊不凡靠實力贏來的,她要靠師弟偷,嘴唇咬出血來。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報楚言。

  楚言故意背對著她,還說了一句讓她酸溜溜的話。

  “我去陪齊師姐了,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冷師姐咬唇咬得更緊。

  但緊接著,楚言又說。

  “晚上等我回來,你可以在湖邊陪我嗎?”

  冷師姐,松開了牙齒,吸走嘴唇上的血,傻傻的笑。

  “嗯,我等你!”

  ……

  ……

  月隱藏在云后。

  冷師姐坐在湖邊,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

  子時快過去了,過了子時就不再是她的生日。

  天上下起了大雨。

  入秋了,很冷。

  楚言沒有出現(xiàn)。

  可她還是會等下去。

  因為楚言說,他一定會來。

  只要師弟沒有告訴她不來。

  她就會一直等下去。

  她就是這么一個執(zhí)拗又驕傲的女人。

  ……

  ……

  楚言來了。

  傘撐在她的頭頂。

  她高興極了。

  明明身上濕透了,她的笑比太陽還要燦爛。

  臉上還帶著淡淡的腮紅。

  可是楚言卻說:“抱歉,冷師姐,我爽約了,昨天齊師姐生日,齊師姐喝了太多的果酒,需要人照顧,讓我先送你回房間,一會兒,我還要去照顧她?!?p>  “哦。”

  冷如冰點了一下頭,她眼中的光芒快速黯淡下去,就像一塊火熱的鐵,掉進冰水里,被寒氣浸透。

  好在,師弟溫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本該徹底冷卻的目光,總算還保留一點兒火苗。

  她緊緊抓著師弟的手,就像是渴望火苗的飛蛾。

  她想把師弟抱在懷里,溫暖那顆漸漸寒冷的心。

  可當楚言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她做不到挽留。

  因為齊不凡是堂堂正正打贏了她。

  根本沒有任何卑鄙的手段。

  她就是不行,她就是打不過。

  恨意。

  對齊不凡的恨意,讓她有些癲狂。

  她看了一眼《天霜劍氣》。

  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

  ……

  她又輸了。

  她不明白,自己已經(jīng)比以前十倍努力。

  《天霜劍氣》已經(jīng)小成,算是穩(wěn)穩(wěn)踏足了二品境界。

  為什么齊師妹的《九九劍訣》會練到四九天罡的二品巔峰?

  明明自己服用了師弟送的那么多的丹藥。

  明明師弟還送了自己,能讓內(nèi)力大增的《氣經(jīng)》。

  明明十四歲踏足二品,比歷代劍冠都要快……

  為什么還是輸了?

  為什么就是打不贏!

  為什么齊師妹總是那么開朗強大?

  難道齊不凡她,注定不是凡人,注定要踩在她的頭上嗎?!

  有人在敲門。

  “師姐,你在嗎?”

  楚言來看她了。

  她屏住呼吸,藏在床下。

  楚言走了。

  她打開門。

  一本只有掌門才能修煉的《人劍合一》放在地上。

  旁邊有一瓶丹藥,還有一張信封,里面有七個字,還有一個太陽般的小臉。

  ——我一直都相信你!`(*∩_∩*)′

  看到這七個字,她大哭了一場。

  哭完后,她重新拿出那本《天霜劍氣》。

  她比以前更努力了。

  ……

  ……

  她又輸了。

  她自信滿滿,《天霜劍氣》大成后,十二劍老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可她萬萬想不到,齊不凡的《九九劍訣》,竟然修到了八九地煞的一品境界。

  一劍,齊不凡只用了一劍就把她打飛了。

  弟子們在笑。

  師叔們在笑。

  她也在笑。

  她抬頭看齊不凡。

  齊不凡在看師弟,師弟在對齊不凡笑。

  師弟笑得真好看。

  師弟往她這里看過來了。

  師弟沒有笑。

  師母也沒有笑。

  師母發(fā)火了。

  不是沖她,而是沖師弟。

  “這就是你偷了那么多寶貴丹藥,培養(yǎng)出來的廢物嗎?”

  師弟哭了。

  她也哭了。

  當著所有弟子的面哭了。

  她擊打自己的胸口,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體內(nèi)服用的丹藥嘔出來,還給師弟。

  師弟卻扶她起來,偷偷給她塞了一瓶藥。

  是治療內(nèi)傷最好的靈丹。

  “師姐,下一次請加油。”

  她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

  ……

  ……

  她又輸了。

  依然是一劍。

  她的《天霜劍氣》已經(jīng)練到瓶頸。

  長老們都說,她進度太快,積累不夠。

  二十年內(nèi),恐怕無法再提升。

  可怕的是。

  齊不凡的《九九劍訣》竟然已經(jīng)到了九九歸真的境界。

  換句話說,現(xiàn)在除了師母劍冠,整個劍冢都沒人是齊不凡的對手。

  但老天開眼,齊不凡練功出了岔子,每日都在嘔血。

  這是她戰(zhàn)勝齊不凡最好的機會。

  可就算她乘人之危。

  就算她是私底下找齊不凡決斗。

  一劍。

  還是一劍。

  哪怕齊不凡練功走火入魔,筋脈受阻。

  她依然被齊不凡輕松打敗。

  “我冷如冰真的是個廢物嗎?”

  “難道我欠師弟的恩情,注定不能還了嗎?”

  一想到師母那看狗屎般的眼神。

  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哪怕師弟一次次安慰她,告訴她:不要理會我娘的目光。

  可她怎么能不理會。

  她也是人。

  她也是有心的。

  她以為這次決斗,只有她和齊不凡知道。

  當齊不凡離開。

  師弟從竹子后走出。

  她跪下了。

  “師弟,求求你,放棄我吧。”

  “我已經(jīng)不行了。我這輩子都贏不了齊不凡,我就是個廢物?!?p>  師弟說:“師姐,這樣下去的話,我可能會嫁給齊師姐吧。”

  沒有任何武器能比這句話,更能刺穿冷如冰的心。

  沒有。

  她絕不能,

  也絕不許任何人玷污她的師弟。

  師尊不可以,師妹不可以,她不可以,就算是師弟自己也不可以。

  “師弟,和我一起離開劍冢吧?!?p>  “我會愛你一輩子?!?p>  “我有的,你有。我沒有的,你想要的,我都會奪來。”

  她對著楚言下跪告白。

  這是最卑微的告白姿勢。

  她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才能勸說師弟和她走。

  她只能這樣辦。

  師弟卻說。

  “再等等吧,我相信師姐!”

  然后,她看到齊不凡在竹林外等著師弟。

  然后,她看到齊不凡背著師弟離開。

  齊不凡那輕飄飄的、笑瞇瞇的眼睛,簡直就在說:

  你,不配和師弟在一起!

  ……

  ……

  夜。

  她躲在房梁,決定擄走師弟。

  她百分百確信,自己絕不是這齊不凡的對手。

  齊不凡太強了,齊不凡的性格也比她好上千倍萬倍。

  如果同臺競技,同時追求一個男孩兒,她百分之一百確信,齊不凡一定會贏。

  但好在師弟是站在自己這邊。

  如果不是的話。

  師弟為什么把齊不凡的《九九劍訣》偷來給她看?

  如果不是的話。

  師弟為什么把齊不凡的修煉筆記偷給她看?

  如果不是的話。

  師弟為什么把師父秘藏的大還丹給她吃?

  她已經(jīng)贏不了齊不凡啦。

  在看完齊不凡的修煉筆記之后,她可以確定她的悟性,真的比齊不凡差了太多太多。

  她沒有可能正面打贏齊不凡,搶走師弟。

  她只能用這種卑鄙的方式。

  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

  她來到師弟房間里的時候,里面的并不是師弟。

  而是……

  師尊??!

  “想要帶走我的兒子?”

  “是,請師尊恩準。”

  “你和魔教勾結(jié),想帶走我兒子?”

  “我……我沒有和魔教勾結(jié)?!?p>  “無論有沒有和魔教勾結(jié),你想帶走我兒子,就是和魔教勾結(jié)!”

  她跑了。

  師尊在后面,閑庭漫步。

  無論她跑得多快。

  師尊總在后面三丈。

  師尊在戲耍她。

  貓戲老鼠那種。

  無論她在哪里。

  師尊就在三丈范圍停著。

  不多不少。

  這便是宗師境界。

  她永遠到不了的境界。

  也是配得到師弟的境界。

  她拔劍。

  劍被彈飛。

  她出掌。

  師尊掌力震斷她三條筋脈。

  師尊沒有接著動手。

  師尊在等她站起來。

  師尊微笑如神佛。

  師尊想和她一直玩貓捉鼠的游戲。

  師尊在俯瞰她。

  “怎么了?叛徒,吃了我的大還丹,學了我的《人劍合一》,內(nèi)力大增之后,就只有這一點本事嗎?”

  “跑起來,跑起來,跑起來,武功這么差,給你吃藥都是浪費!”

  “還是說,你想看小齊和小言,洞房花燭嗎?”

  “我準你逃,只要你下跪,說……我啊,是個沒用的廢物,我啊,是個狗屎,我配不上師弟,我最喜歡看著師弟和齊師妹在一起,最想看到師弟和齊師妹在一起……”

  “她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們的兒女一定又帥又俊?!?p>  “她們一定是全江湖最配的一對。”

  “只要你這么說?!?p>  “我就放過你,留你一條狗命!”

  她瘋了。

  難以撼動的境界桎梏,有了一絲松動。

  全身劍氣爆發(fā)。

  可她不在乎境界突破與否。

  她要讓師尊死。

  尸骨無存。

  師尊沒死。

  她死了。

  她掉下了懸崖。

  ……

  ……

  三天了。

  她在崖底癱瘓三天了。

  全身骨頭都斷了。

  渴了靠著雨水。

  餓了吃葉子。

  好痛,全身都好痛。

  吃葉子會痛,喝水會痛,呼吸也在痛。

  想師弟的時候不會痛。

  可想到師弟要和齊不凡成婚。

  她痛昏了。

  ……

  ……

  “齊師姐下山了,她覺得配不上我,但我覺得師姐一定會回來。”

  這是她醒來后聽到的第一句話。

  她沒有任何反應。

  就和死了沒什么不一樣。

  她不想再練武,也不想再和誰比武。

  她累了,累壞了。

  兩年來。

  師弟每天都會來看她。

  她沒有特別傷感,反而漸漸有些開心。

  哪怕武功全失,像個廢物一樣。

  她已經(jīng)承認自己是廢物。

  哪怕配不上師弟。

  只要師弟每天給她送飯。

  她覺得這樣也好。

  她躺平了,師弟在。

  努力了,師弟也在。

  躺平和努力一樣。

  師弟都會守著她。

  雖然,她每天都會哭。

  但師弟來看她,她都會笑。

  師弟不想讓師弟看到她哭。

  她想在師弟面前有風度。

  師弟最溫柔了。

  直到一年前,師弟給她留了一袋金葉子。

  “我們不會再見面了?!?p>  師弟真的沒有再來過。

  她被師弟托付給一位劍冢的外門前輩。

  她有活兒干,有飯吃,和普通少女一樣。

  師弟給她買了塊地,還有雅致的房舍。

  就和以前送秘籍和丹藥一樣。

  師弟給她買了好多菜籽,還有種菜的書本。

  種地,收菜

  這就是她的一生。

  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會笑了。

  師弟不會再來了。

  她覺得自己也不會再哭。

  她真的變成一塊冰。

  ……

  ……

  田地荒蕪了很久。

  種菜的書也從來不看。

  師弟要比武招親。

  這個消息在鎮(zhèn)子里傳開了。

  鎮(zhèn)子里的少女,摩拳擦掌,都想去劍冢湊湊熱鬧。

  她今天也喝得大醉,十分惡心。

  惡心鎮(zhèn)子里的貨色,也想配得上師弟?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她看了看酒杯里的自己。

  自己和小鎮(zhèn)少女比,又算什么?

  比小鎮(zhèn)少女都不如。

  劍法在腦袋里演繹。

  劍氣在筋脈中行走。

  身體告訴她,不要再墮落了。

  可她就是要墮落。

  她好怕。

  好怕學會武功。

  好怕和齊不凡比武。

  她想見到師弟。

  日也想,夜也想。

  她問自己。

  再也見不到師弟的恐懼,對齊不凡的恐懼。

  哪一個更恐懼。

  她沒有找到答案。

  她很煎熬。

  她又去買醉。

  喝酒就能看到師弟了。

  金葉子全被偷走了。

  她被老板打了。

  扔在巷角等死。

  是劍冢外門的那位前輩背她回的家。

  她只喊著兩件事情。

  “我想見師弟!”

  “我要喝酒!”

  前輩說:“你要見你師弟就不要喝酒,要喝酒這輩子都別想見你師弟!”

  前輩說得對極了。

  正因為太對了。

  半年沒哭過的她,又哭了。

  ……

  夜。

  她躺在床上。

  哭完之后。

  她在練功。

  不是她想練功,是她的身體自己在練功。

  她不想動,可是身體自己在動。

  她依舊在恐懼練武,害怕比武。

  她明白,她是喜歡師弟的。

  她的身體愛著師弟,要回到師弟的身邊去。

  要回去就要練功,要回去就必須比武。

  她不能輸,只能勝。

  可她如今是個殘廢。

  拿什么去贏齊不凡?

  前輩告訴她。

  “看看你師弟留給你的菜種吧。”

  “里面有你需要的一切。”

  她第一次拆開塞滿菜種的袋子。

  劍冢最好的傷藥,能續(xù)筋脈的藥,能增內(nèi)力的藥。

  都在里面。

  還有半本手札,哪里是種菜的書,是師尊踏入宗師境界的心得,比任何武功秘籍都要寶貴。

  以及一封信。

  七個字。

  ——我一直都相信你!`(*∩_∩*)′

  “你師弟從來沒有放棄過你。從來都沒有?!?p>  前輩這樣告訴她。

  這次她沒有哭。

  她在練功,她的意識已經(jīng)和齊不凡對戰(zhàn)了數(shù)百個回合。

  她發(fā)誓。

  殺死師尊和齊不凡之前,她都是冷如冰。

  哭還是笑,都留給師弟。

  ……

  ……

  “這就是我的故事。”

  “冷如冰的故事。”

  “一個不正常的女人的故事?!?p>  她的聲音很小,只有齊不凡能聽得見。

  齊不凡就站在她的面前。

  宗師境界,她一生都到達不了的境界。

  齊不凡站在宗師境界,俯瞰她。

  她不想仰視,所以她閉上眼睛。

  這樣齊不凡就看不出她的意圖。

  “抱歉,我不能理解你的經(jīng)歷和恐懼?!?p>  沒有任何羞辱的意思,齊不凡的情感很純粹。

  她一想也是。

  齊不凡一生順風順水,怎么可能理解她心中對戰(zhàn)斗的畏懼?

  剛才那番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但有一件事情,我卻很明白?!?p>  齊不凡說道:

  “你很喜歡師弟,和我一樣,你為了師弟可以辦到任何事情,哪怕是根本辦不到的事情,你也會去嘗試,我從這個故事里,只聽出這么一個意思?!?p>  一瞬間,兩人達成了理解。

  就像是當年陪著師弟到花田讀書一樣。

  戲水的二人,看向讀書中的師弟,決定采花打賭。

  如果師弟拿走了誰的花,誰就做劍冠,和師弟成親。

  另一個就一輩子保護對方。

  冷如冰說:“我選了蒲公英,你選了黃瓜花。我們都以為師弟會選自己,然后做贏家的那個,一輩子笑話對方,但最后,我們才是最可笑的,贏家只有師尊和師弟。師弟在利用我們,他想全都要。”

  齊不凡說:“原來你都明白。”

  冷如冰回答:“我一直以為你也明白?!?p>  齊不凡笑道:“我是剛才明白的,剛才吻了師弟,師弟超級開心,比我贏了都開心。宗師境界才是他的目的。我已經(jīng)達到這個境界了。目前來說,我已經(jīng)贏了?!?p>  冷如冰說:“那你還打嗎?”

  “打,師弟希望我打?!饼R不凡笑得很開心。

  冷如冰凝重道:“你不怕殺了我,師弟會難過?”

  “反正師弟也不知道,我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圖,現(xiàn)在我們決斗,正在按師弟的劇本辦事,你死了,我只要裝糊涂就好,讓師弟難過的是你,不是我。”

  “真是扭曲的女人?!?p>  “那就活下來,突破到宗師?!?p>  “要是突破到宗師,師弟卻不來阻止我們呢?”

  “那就,只活一個吧。贏的那個得到師弟?!?p>  “說好了?!?p>  “嗯?!?p>  ……

  ……

  大戰(zhàn)開始了。

  茫茫一片寒霜白霧。

  誰也看不清。

  擂臺下的巾幗全都捏了把汗。

  這個境界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超乎想象。

  能看清楚的只有宗師。

  這里只有三個半宗師。

  一位是剛突破宗師的齊不凡。

  一位是躲在暗處偷窺的無上拳宗,徐無鬼。

  第三位宗師是劍冠。

  第四位宗師誕生了。

  但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

  兩個女人還在拼命。

  那個應該來制止她們的男人,還在臺下,

  劍冠看向兒子。

  “計劃大功告成,兩個笨徒弟全都踏入宗師境界,該你上了?!?p>  “那個,老媽,你不能代替我上嗎?”

  “我上,十有八九會被兩個兒媳婦打死?!?p>  “可我、我打不過她們的?!?p>  楚言扭扭捏捏的回答。

  “我只有七品?!?p>  是的。

  如果說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出在哪里?

  那就是,楚言雖然把兩個師姐逼到了宗師。

  但實際上,他才是離宗師最遠的一個。

  他只有七品。

  遇到個三流高手都未必能贏。

  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卻是降服兩個宗師。

  然而。

  老媽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再打下去,兩個媳婦都要同歸于盡,她可不想兒子守活寡。

  她提起兒子領子,往那白霧里一送,立刻提氣大喊。

  “新郎掉進去了。你們快住手,別傷了新郎?!?p>  ……

  ……

  進去之后,楚言發(fā)現(xiàn),自己摔在柔軟的懷抱里。

  一個不經(jīng)常笑的女人,正嘴角上揚,仰視他,明明已經(jīng)被揍得鼻青臉腫。

  “呦,師弟,好久不見了。”

  “冷師姐?!?p>  “嗯,是我。”

  冷如冰終于笑了,同時也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來了,那我要開動了?!?p>  “你,你要干什么?”

  后身一緊。

  原來是腰身被齊師姐抱住。

  “莫欺少女窮,該你還債了?!?p>  “師、師姐,別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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