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最后的祝福
23:30。
王晨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舷窗外雨流狂落,遠看去城市燈光疏寥。
楚子航遞給王晨一個小包:“這條航線從北極圈上空過,10個小時,睡一覺就到芝加哥了。”
然后他麻利地給自己戴上耳塞,蒙上眼罩,套上空氣頭枕,蓋上毛毯,入睡了。
麻醉藥的效力還在,但再過一會兒就差不多該消失了,所以他需要趁著這段時間,盡快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tài)。
王晨打開那個小包,里面是一套一模一樣的裝備。
“美聯(lián)航UA836飛往芝加哥的航班準備起飛了,請諸位乘客關(guān)閉移動通訊設(shè)備。”甜美的女聲回蕩在機艙里。
王晨猶豫了一下,又翻了一遍收件箱。
理論上來講,這個時候諾諾的短信應(yīng)該過來了。沒有了“路鳴澤”的阻撓,他應(yīng)該能夠收到短信才對。
但現(xiàn)實告訴他,這條短信出了一點“變故”。
“是不是你搞的鬼?”
王晨在心中問道。
這個“你”自然就是宅神。
在原著當中,“路鳴澤”偷看了諾諾發(fā)給“路明非”的短信,并且在BJ地鐵的尼伯龍根里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路明非”。
而宅神說過,需要“路鳴澤”出場的時候,祂會代行路鳴澤的職責,那么是不是祂代替“路鳴澤”在這件事上搗鬼了?
“……”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宅神并沒有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也就說明,在這件事上,這個家伙可能真的沒有動過什么手腳。
祂雖然喜歡搞一些小動作,但卻從來不會在王晨質(zhì)問的時候有所隱瞞。
“所以,是世界線變動率的問題么……”王晨皺了皺眉。
之前在跟陳雯雯吃飯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那么一點不“和諧”。
比如在原著里,陳雯雯吃完飯之后是給路明非發(fā)了一張“好人卡”的。而且在送行的時候,陳雯雯還在落地窗上呵氣,三筆勾勒出一個笑臉出來。
甚至還有一些他記不清楚的細節(jié)……
但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叮?!笔謾C響了。
王晨打開屏幕,發(fā)現(xiàn)并不是諾諾發(fā)來的短信,而是零的。
“生日快樂?!?p> 和殺胚師兄一樣,這兩位在發(fā)送生日祝福短信的時候,都不帶用嘆號的。
楚子航還好點,短信末尾有標明發(fā)信人,零則只有這么一句簡單的“生日快樂”。
王晨甚至能夠想象得到,零在按下發(fā)送鍵的時候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謝嘍~”王晨微微一笑,回了一條短信過去。
這么看起來的話,世界線變動率的提升也算有利有弊。畢竟在原著里,“路明非”沒有收到過零的生日祝福短信——之所以會產(chǎn)生這種變化,大概得益于王晨在夔門計劃中對零的關(guān)心。
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條短信不是出自零本身之手的情況,上次白色情人節(jié)巧克力的事就是典型的例子。
“叮?!?p> 在王晨準備關(guān)上手機的時候,最后一條短信進來了。
“生日快樂。陳墨瞳。
PS:蘇茜讓我代她向你送上祝福,順便拜托你不要給她的會長大人添麻煩?!?p> 王晨一看,樂了。
PS的前半段當然是來自于蘇茜的本意,但后半段應(yīng)該就是諾諾自作主張?zhí)砩系牧恕?p> 畢竟蘇茜雖然可能在得知他和芬格爾“倒賣”楚子航的照片之后,半夜?jié)撊胨麄兊乃奚崴退麄儚U柴師兄弟“上路”,但絕對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現(xiàn)出這么不“淑女”的一面。
尤其是她跟諾諾已經(jīng)知道了,王晨正在跟楚子航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
“謝了~順便一提,我跟師兄已經(jīng)坐在去芝加哥的飛機上啦?!?p> 趁著飛機還沒有起飛,王晨湊到楚子航身邊,用手機給他們兩個拍了一張合照。
楚子航正戴著耳塞眼罩,并且王晨關(guān)閉了快門的聲音,也沒有開閃光燈,所以他對此一無所覺。
發(fā)送完這條短信之后,王晨心無掛念地關(guān)上手機,并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諾諾發(fā)給他的短信不再是那首她親自錄制的“生日快樂啊李嘉圖”,而是一封可以稱得上是“稀松平?!钡?,普通的祝福短信。
這說明他和諾諾之間的“故事”應(yīng)該就到此為止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王晨塞上耳塞蒙上眼罩,學著楚子航的樣子套上空氣頭枕,蓋上毛毯,把整個人蜷縮在座椅里。
眼前一片漆黑,飛機引擎巨大的風聲也被隔離開了,能感覺到的只是座椅傳來的加速度和顫抖。
波音747刺開雨幕斜插入空,掠過安睡的城市。
“生日快樂,路明非。”他說,“然后,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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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Y A WEEK WEITHOUT RAILWAY!!!”芝加哥火車站空蕩蕩的候車大廳里懸掛著這條巨幅白布。
試試沒有軌道交通的一周!
在王晨和楚子航到達芝加哥火車站的幾個小時前,芝加哥鐵路局全體員工剛游行完,然后他們都回家了,一周之內(nèi)不會再來。
他們罷工了。
CC1000次支線快車雖然是卡塞爾學院自己運營的,但沒有扳道工和調(diào)度中心,什么列車都得跟著停運。
所以王晨和楚子航也只得“認命”,在這里停留至少一周的時間。
當然,雖然是天災(zāi)人禍,不會因此扣績點,但是在芝加哥待一周的費用學院是不出的。
“那就在芝加哥住一周好了。”楚子航淡淡地說,“如果你不方便,就跟我合住,房費我會付?!?p> “好嘞!師兄大氣大氣!”王晨頓時喜笑顏開。
他的錢除了偶爾被芬格爾“勒索”作夜宵開銷,剩下的基本上都拿去給零開小灶了。
所以楚子航能夠出錢開房,他當然是舉雙手雙腳歡迎的。
“走!開房去!”他接過楚子航手里的行禮,就準備出發(fā)。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兩個人頭頂傳來咯咯一聲輕笑:“兩個男人開什么房?”
王晨和楚子航同時仰頭尋找那個聲音,忽然發(fā)現(xiàn)那條長寬各十米的巨幅白布在微微顫抖,好像有人藏在后面。
那個人沿著橫梁往左一棟,一只手從白布后面伸出來,把左側(cè)的掛鉤摘掉了,然后祂又往右邊移動,右手從右邊伸出來去夠掛鉤。
“小心!”楚子航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