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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這已經是安千秋喊的第四十八次了。她總覺得能聽到聲音,但周圍一片昏暗,根本看不到什么地方有人。
要說一開始她還有些害怕,但現(xiàn)在一直沒什么動靜之后習慣下來,感覺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
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安千秋啞著嗓子,又喊了一聲,“請問一下我周圍有沒有人?”
附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把她嚇了一跳。緊接著就傳來男女之間的對話。
“師兄他要選什么我們都不知道,就臉半點需求都沒有透露出來,我們會不會好心辦壞事???”是一道女聲。聲音干凈,清亮。
“你怕什么,我們只是先把上好的兵器或者法器給師兄準備好,又不是想要浪費師兄的選擇?!蹦猩脑捯徽f出口,那個女生似乎是同意了,不再說話,而是專心尋找著什么。
安千秋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們在尋找東西。就一會她的視線漸漸亮堂起來,不再是一片灰暗,能模糊看到剛才的兩道人影。
都穿著白色的長袍服飾,像是一個系列的。安千秋能看到人之后喊得更大聲了,不過奇怪的是不管她的聲音怎么大,那兩個人就像是聾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別喊了,吵死了?!卑睬锫牭竭@道聲音心里猛地一跳,“是誰?”能說出吵死了,那就證明這個人一直在這里看著安千秋的動作,但什么都沒說。細細想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說話默默觀察者你的······
安千秋看到對方的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不見。轉而是心中升起怒火,聲音的方向是一個,不,不能說一個而是一把,一把掃帚。
對比還在尋找東西的兩個人,安千秋看掃帚能看得清清楚楚。像是竹編的,有用過的痕跡,上面還帶著灰。
安千秋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兩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單單是簡單的一個回頭的動作都讓她覺得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好累。
想生氣也沒力氣。
“總算是閉嘴了。”那把掃帚又說話了。
安千秋心里被撲滅的怒火剎那間暴漲好幾倍。就一把破掃帚,有什么資格說我。
“你什么意思。”安千秋還是很累,特別是她走著靠近那把掃帚的時候。身體傳來的沉重感讓她更加疲憊。要不是借著那股憤怒的情緒,安千秋認為她能馬上倒地睡過去。
實在是那種語氣,不屑與鄙夷。安千秋想著這把破掃把是不是參加了什么鼻孔朝天的課程。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想挨揍的態(tài)度。
“你誰啊?”安千秋說話時發(fā)現(xiàn)了掃帚的情緒。一股驚恐害怕的情緒
心里冒出來的不是不滿,而是愣住了。
我。為什么能察覺掃帚的情緒?
安千秋又看了看那把掃帚,沒長眼睛也沒長鼻子。但驚恐的情緒還是沒消失。
她想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低不下頭了。想要把手舉高也做不到。
這是怎么回事?她心中浮出恐懼,不對勁,不可能。用力閉上眼睛然后又睜開。眼前的景象仍然沒有消失。
安千秋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的情緒當中。
那把掃帚開口說話了,“你怎么能動?”
就算聲音中帶著害怕,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還是沒消失。
安千秋懷疑這把掃帚是不是有一種天賦,吸引別人怒火的能力。不管它說什么都透露著欠揍的氣息。
“我怎么不能動!我憑什么不能動?”安千秋不掩飾自己的不爽。自己悄悄試了好幾次,想要把那把惹人厭的掃帚扔遠一點。
很久知道才接受了自己沒有手腳的現(xiàn)實。
‘世界千千萬,做夢最好玩。’安千秋仔細找著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想要從這個怪異的夢中離開。
但不用仔細找,什么地方都是不合理的。會說話的惹人厭的掃帚,兩個看不清楚聽不見自己說話還在尋找著東西的穿著怪異的人。
特別是自己,笨重的身體和突然消失的手腳,無一不透露著這里的不真實和自己的醒不過來。
按照平常,自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之后,就會從夢里醒過來,但這次不管用了。安千秋心里一陣茫然,就連想要掐掐自己都做不到。
“你是誰?”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千秋才決定求助能和她溝通的人。
但對方的第一句話就讓她生出一種這樣也能過的想法。
“你不知道我是誰?”像是它應該是所有人都必須知道。聞名天下的掃帚。
安千秋也不客氣,“你是?掃把?”插在對方發(fā)火之前,她又補了一句,“還帶著點灰塵的用過的,掃把?!?p> 當然,得到的也是一句非常不禮貌的回答,尾音拖得長長的,“你。哪里來的土老帽?居然連我都不知道?!?p> 安千秋那個悔?。≈幌胨查g生出兩只手來,就可以伸出食指指著對方,從上到下的那種?!皰叩氐膾甙选!边€要加上不知道指向什么地方的指尖動作。好讓嘲諷的意味加倍。
“你懂個屁,我掃的不是地,而是萬千世界悟道之心的污穢之物?!睊咧銓τ诎睬锏某爸S并未生出太大的怒火。
要是真像它說的,這里就不是安千秋原來所處的世界。萬千世界還有悟道之心,都是她沒在現(xiàn)實世界中接觸過的名名詞。當然文學作品中除外,安千秋對于網(wǎng)絡小說還是有那么一些了解的。
想到這里安千秋才覺得不對勁。她為什么可以和一把掃帚說話,而那兩個人對她卻視若無睹。
該不會,安千秋有些心虛,該不會自己也是一把掃帚吧!一直在心里默念著不可能,但凡穿越,不弄出一些大動靜都配不上穿越這個詞。一把掃帚能做什么,她的內心是抗拒的。
“杜修,還有蘭月,你們時什么時候到這里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吸引了安千秋的注意力。好溫柔的聲音,安千秋覺得這聲音直接說到了她心上。
“師兄,我們只是想來幫你找一些適合你的法器。”原來那個男子叫杜修。
安千秋的注意力此時全在三人身上。奇怪的是她發(fā)現(xiàn)三個人中她能看清楚一個人的長相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男子,長得眉清目秀,頭上一支白玉發(fā)簪,右臉的酒窩中長著一顆紅色的痣。
瞳孔是妖艷的紅色,像是要把人的心神都吸進去。但表情卻是平淡至極,似乎時間沒什么東西能引動他的心緒。
安千秋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那個男子的長相心里就冒出這些念頭。
難不成那個人就是她命定的男主。既然她已經穿越了,那個她要是不是女主角簡直天理不容。
不怪安千秋多想,她能看到的滿打滿算就只有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一把掃帚。雖然說著人話,但她實在不能克服心理的怪異感,把那個,那個掃帚算作穿越的男主。
就在安千秋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一直擺著高高在上姿態(tài)的掃帚動起來了。以閃電般的速度從安千秋面前掠過,直奔那個男子身前。
杜修和蘭月似乎也被掃帚的動作驚到了,大聲驚呼,“師兄,這是生出器靈了嗎?”后面的話沒說出口,為什么他們倆進來那么久了,這器靈也沒半點動靜。
這事不難解釋,器靈都是成精的東西,除了剛出生那種,基本上都是些能力很強,聰明機智的。
如果是一直沒動靜,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看不上他們倆。
想通這件事后,兩人面露尷尬,但也沒把過多的情緒顯露出來。
掃帚停在人的面前,不停地散發(fā)出道道光芒。
在安千秋看來,就像是顯擺自己的能力。她十分不屑。
“這東西還算機靈,而且也生出了器靈,可以帶走?!闭f著就擼起右手的袖子,左手并指在右手食指指尖一劃,滴出紅紅的兩滴鮮血。
與此同時,他的動作伴隨的是掃帚毫不掩飾的放聲大笑,“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就連聲音中也透露著愉悅。
安千秋眨眨眼,這好像是個好機會,我要不要也跟著呢?
她的想法比行動慢多了,腦袋還沒有理清頭緒。但身體已經站到那人面前,和掃帚并肩而立。
不過可惜的是她還沒掌握可以發(fā)光的方法??傆X得自己沒什么可以拿出手的,心里急得不行。
沒辦法,只能一直在心里默念,‘看看我吧!快看看我,我很厲害的,比那把掃帚厲害多了?!?p> 安千秋本來就在祈禱,但沒想到的是那人看了她一眼。雖然又很快離開視線回到掃帚面前,不過馬上又看著她。眼里若有所思。
‘對,就是我,我也想離開,我一定能幫上你的?!睬锢^續(xù)祈禱。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這是跟了他就能離開這個地方。
慢慢的,她臉上浮起笑容。不管怎么說,能多了解一點這個世界總是好的。
男子沒說話,只是沉默片刻。緊接著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動作。
安千秋感受到身體周圍傳來的溫熱,把她包裹在里面,撫平一切不適只留下舒服的感覺。不過瞬間,好像在她和那個男子之間產生一道聯(lián)系,像是本就該如此的,斬不斷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