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東京都警視廳,組織犯罪策對部。
拘留室內(nèi),張郃與穿著歪歪扭扭警服的星野利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
“哎呀,到底要關(guān)到什么時候啊?!毙且袄粗覔鋼鋲Ρ冢г沟馈?p> 從他語氣中,張郃能聽出來相當(dāng)濃厚的幽怨,就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
“應(yīng)該快了,放心啦小利,我們不會有事的。”張郃笑著開口。
星野利看著身邊人的笑容,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笑!這里可是東京都警視廳!不是那些普通的警察分部!”
瞧見張郃不回話,他又補充道:“還好我請來的朋友沒有被一起抓進(jìn)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們交代!”
張郃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四下張望一番,開口道:“小利啊,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隔壁房間里被審問的那幫人?!?p> 聽見這話,星野利算是放心了幾分,氣鼓鼓扭過頭去了。
張郃也沒再言語,只是耐心等待著。
身正不怕影子斜!
沒做虧心事,何須怕鬼夜半敲門?
他完全不擔(dān)心接下來的審問,組織犯罪策對部的警察沒那么閑。
不會,也不可能為了這么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浪費時間。
更何況,星野利他們穿著的也不是制式警服,而是某個動漫里的cosplay道具。
想要狡辯的話,簡直有太多種辦法了。
“張郃君!”旁邊突然傳來星野利的聲音,“出去之后,你可一定要請我去高檔餐廳好好吃一頓!”
“沒問題。”
“要打車去!”
“沒問題?!?p> “我還要個限量版玩偶!”
“我說小利啊,你這也太貪婪了吧......”
......
時間,在兩人打趣中一分一秒流逝。
大約是過了兩三個時辰的樣子,審訊室的房門終于是打開了,一個國字臉的大叔端著咖啡和紙筆走進(jìn)房間。
大叔身上的警服一樣是歪歪扭扭的,有些皺紋的臉上滿是疲憊,黑眼圈很重,能看出來也是一夜沒睡。
跟在大叔后邊進(jìn)來的,是一張熟悉的面龐。
平津衛(wèi)!
“誰是張郃?跟我出來,到隔壁房間做個問詢?!眹帜樉俅蛄藗€哈欠,開口詢問。
張郃站起身,拖動坐的有些麻木的腿腳過去了。
看見這架勢,坐在位子上的星野利顯得有些慌張。
但好歹是東大高材生,很快就管控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放心,沒事的,實話實說就好了,一切交給我?!?p> 就在張郃跨出房間時,一直沒有動作的平津忽然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出聲。
張郃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臉上同樣帶著鎮(zhèn)定自若的笑意。
而后,毫不猶豫跨出門去,跟在國字臉警官身后。
就在兩人出去之后,審訊室里進(jìn)來一個年輕一些的警察,手里同樣拿著紙筆。
看上去,他是負(fù)責(zé)問詢星野利的警官。
而此刻。
張郃已經(jīng)跟隨國字臉警官來到另一間審訊室,這個房間較之走廊,明顯昏暗很多。
一走進(jìn)去,就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刺骨寒意。
顯然,這間審訊室的空調(diào)開的很低。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尾花平木,東京都警視廳組織犯罪策對部調(diào)查員?!?p> 待張郃落座之后,國字臉大叔也坐在訊問位上,一本正經(jīng)開口。
“您好,我是張郃,東京國立大......”張郃目視前方,同樣一本正經(jīng)說道。
“停停停,這些資料里都有?!蔽不ㄆ侥救啻曛鄞驍嗍┓?,“進(jìn)入正題吧,交代一下事件經(jīng)過?!?p> 張郃略微思索一下,問道:“這個,大概從什么時候講起?”
尾花平木抿了口咖啡:“從頭開始吧。”
張郃點點頭,娓娓道來:“你知道,我是留學(xué)生,一年前我家的公司破產(chǎn)了,所以我找荒木先生借了二十五萬八千円貸款,以求繳納東大學(xué)費。誰知...”
“停停停!就從最近講起?!蔽不ㄆ侥韭犞@像是念經(jīng)一樣的敘述,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一圈,再次打斷施法。
張郃笑著摸了摸鼻子,將這幾天的經(jīng)過簡略敘述一遍。
敘述詳略得當(dāng),邏輯無比通順。
只不過,涉及到如何說服西村與平津時,隱藏了部分信息。
畢竟,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問詢,沒必要說太細(xì)。
張郃一邊說,尾花平木就一邊寫。
時不時拋出兩個問題,待張郃回答之后,一并記錄在紙張上。
過了半晌。
張郃終于將所有經(jīng)過敘述完畢,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
同時,尾花平木也停下筆,長出一口氣。
“后生挺厲害啊,不愧是東大的高材生?!蔽不ㄆ侥咎痤^,目光之中滿是贊嘆。
他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與欣賞,要知道,眼前這后輩僅僅是一個大學(xué)生。
卻能夠準(zhǔn)確找到對手弱點,并統(tǒng)籌多方資源,以弱勝強。
這種布局智慧與膽識,甚至許多在社會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都無法擁有。
“前輩謬贊,不過是運氣罷?!睆堗A微微低頭,謙遜開口。
尾花平木打量一下眼前這年輕人,內(nèi)心好感度再次增長。
有本事,有膽識,還不恃才傲物。
他是打心眼里覺得,眼前這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不錯,很不錯!”尾花平木抿了口咖啡,卻又呸呸吐掉了。
房間溫度實在是有些低,原先還溫?zé)岬目Х?,此時又冰又苦。
“走吧,我?guī)愠鋈ィ俏唤鹑趶d檢查局的主任應(yīng)該等不及了?!蔽不ㄆ侥娟P(guān)掉旁邊的攝像機(jī),取出其中儲存卡,端著咖啡出去了。
張郃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朝上邊哈兩口熱氣,跟著出門。
門外,平津衛(wèi)與星野利早以等候多時。
幾人在尾花警官帶領(lǐng)下,辦理完繁瑣到極致的流程之后,外邊的天已經(jīng)亮起微光。
“唔,張郃先生,你跟我來一下。我們今天對荒川貿(mào)易公司的行動中,搜取到一部分屬于你的證件?!?p> 休息室里,尾花平木戴上老花眼鏡,盯著眼前資料看了片刻,開口說道。
張郃點點頭,快步跟上了。
又是在狹長走廊間穿行,沒一會,兩人就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尾花警官在里邊翻翻找找,可算是從一大箱證物中,找到了張郃的證件。
“好了,這是你的東西。對了,留個電話給我,方便以后跟你反饋案件后續(xù)。”尾花將一個透明文件袋遞過來,抓了抓本就稀疏的腦袋瓜。
張郃接過袋子,與尾花平木交換名片之后,回到休息室。
如今,最大的危機(jī)已經(jīng)解決。
他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在進(jìn)行下一步計劃。
正當(dāng)他打著哈欠,推開休息室的門。
忽然。
“張郃?你怎么在這里?”
休息室正中央傳出來清冷的聲音,說的不是日語。
反而,是熟悉的鄉(xiāng)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