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人都留在外面,李世民獨自邁步進(jìn)入杜如晦所在的臥房之內(nèi),之后便再聽不到什么聲息。
沒有理會隨在李世民身后并陸續(xù)急趕過來的那些大人物,在這些人或坐或站在小廳里枯等的時候,杜荷無聲無息地走到廳中最不顯眼的一個小角落,席地而坐,這一刻,他很想喝酒。
“少爺……”身為杜荷的伴讀兼貼身仆從,杜荒一直都很是盡責(zé)地守在他們家二少爺?shù)纳砗?,見二少爺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臉地悲傷與不振,杜荒多少也能猜到他們家老爺現(xiàn)在的情況及稍后極有可能會發(fā)生的一些事情,杜荒在他們家少爺身后輕叫了一聲,張了張嘴,想經(jīng)勸說一聲,可是話到嘴邊兒,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得又一次地閉上嘴巴,靜靜地站在他們家少爺?shù)纳韨?cè),無聲地陪同。
“杜荒,去給我取些……還是算了……”杜荒剛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來,現(xiàn)在畢竟還不是借酒澆愁的時候,老爹臨行再即,老娘以淚洗面,且現(xiàn)在府中的客雖不少,不過在杜荷看來,亦是看熱鬧者居多,他實不愿再惹出什么事兒來,讓別人看了笑話,給杜府還有老爹的臉上抹黑。
“少爺,皇后娘娘還有房大人他們都在,夫人還有大少爺皆在那邊陪同,你看咱們是不是也……”
“算了,我想靜一靜,那邊有娘親還有大哥他們在側(cè)就夠了?!鄙砜繅Ρ?,杜荷微瞇著眼睛,沖杜荒微擺了擺手,不再多言。
“喲!這不是杜二少嗎?可憐的,這怎么都坐地上了?”杜荷靠坐在那里剛安靜一會兒,就有一個很是刺耳地聲音從側(cè)面?zhèn)鱽?,杜荷煩心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小胖子,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帶著一副剛被人揍過的熊貓眼,正一臉燦爛地看著杜荷。
“杜荒,這是誰家的豬啊?”抬頭掃了小胖子一眼,杜荷一臉陰沉地輕聲向杜荒詢問,眼前的這張笑臉,讓杜荷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揍人的沖動。
“呃?”杜荒一愣,不知他們家少爺是故意羞辱還是真的已經(jīng)忘記,杜荒很是盡職地躬身回道:“少爺忘了,這位孫少爺就是昨天上午被少爺壞了婚事的孫立人孫少爺,他是左司郎中孫萬德大人的長子?!?p> “左司郎中?官兒很大嗎?”對唐朝的官吏制度并不了解,所以杜荷又一次地向杜荒詢問。
“從五品上,比起杜仆射來,那自是算不得什么,”對于方才那個“豬”的稱呼讓孫立人很是不爽,不過聽到杜荷問起自己老爹的品級,孫立人又是一臉笑意地快聲向杜荷說道:“不過有一點家父卻是要比杜仆射強上一些,那就是家父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健朗,不似杜仆射,不知道還能不能挺得到天亮……”
“哦,對了,”似想到什么開心的事情,孫立人面上的笑意更盛,笑瞇瞇地看著杜荷輕聲炫耀道:“白天你救走的那個小娘子,現(xiàn)在又回到了為兄的府里。想要逃跑,哪有那么容易?現(xiàn)在還不是又落到了本公子的手里,而且還平白累得她爹娘都身陷牢獄?!?p> “嘿嘿,要說起來,這些可都是拜杜二少的恩賜,不然的話,本公子又豈會忍心將我那岳父岳母都給送進(jìn)監(jiān)牢之內(nèi)?想想那個小娘子,白嫩,剛烈,那小倔脾氣,嘖嘖,真是讓人心里直癢癢?!?p> “二少爺若是真有本事的話,不妨再去搶上一回,”上前走了兩步,孫立人半瞇著眼睛,一臉怨毒地看著杜荷,陰聲說道:“也好讓為為兄看看,沒了你爹那個右仆射,杜二少爺還能再翻出多大的風(fēng)浪來!”
“孫少爺,請你自重!”聽到有人說他們家老爺?shù)氖欠?,杜荒的小臉兒一下就冷了下來,極是不滿地盯看著孫立人,一副想要擇人而噬的樣子。
“杜荒!”開聲將杜荒喝住,杜荷不緊不慢地手掌撐地,緩緩從地上站起,沉著臉沖杜荒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之后低著腦袋在杜荒的耳邊耳語幾句,在杜荒虎著小臉兒,不停地點著腦袋的時候,杜荷直起身來,緩緩向仍在那里笑得一臉燦爛的孫立人身邊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見杜荷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孫立人多少有些緊張地向后退了一步,顯然,白天的一頓胖揍,已經(jīng)讓他對杜荷有了一絲懼意。
“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有皇上,皇后娘娘還有其他許多文武大臣都在,少爺我就不敢對你怎么樣了,是不是?”三兩步走到孫立人的跟前,杜荷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一臉冷意地看著孫立人。
“是不是覺杜府即將失勢,像你這樣的阿豬阿狗之類的東西也都可以來隨便踩上兩腳,而少爺我也只會忍氣吞聲,任由你肆意羞辱,是不是?”將孫立人往自己跟前拽了拽,杜荷的目光越來越冷冽。
“不得不說一句,你丫就是一個白癡!”杜荷很不客氣地給孫立人做了一個智商鑒定,而后高高揚起自己的右臂,握緊拳頭,在孫立人驚懼得閉上眼睛的空當(dāng),狠狠地一拳捶打在自己的左眼上,沒錯,是杜荷狠狠地在自己的左眼上猛打了一拳,整個眼眶當(dāng)時就變得紫青一片。
“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眼眶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并沒有阻礙到杜荷臉上冰冷的笑意,冷看著已經(jīng)有些癡傻的孫立人,杜荷又狠狠地在自己的右眼上也打了一拳,此刻他的雙眼已經(jīng)變得與眼前的孫立人一般無二。
“你,你想要做什么?”孫立人很是配合地出聲詢問,聲音有些顫抖,很顯然他被杜荷自殘的舉動給嚇到了,有心向后退出幾步,奈何前襟一直被杜荷緊緊地拽著,怎么也擺脫不了,只得緊緊地與杜荷貼靠在一起。
“我想做什么?嘖嘖,說你是豬還真是沒有虧待你,”杜荷很是失望地輕搖了搖頭,頗為失落地嘆聲說道:“本來,咱們可以相安無事的,本來,欺負(fù)你這樣讓我不能泛起哪怕一丁點成就感的人是我向來所不齒也不屑于去做的,不過誰讓小爺我今天的心情不好,誰讓你非要在這個時候出來顯擺,所以,也就活該你倒霉了……”
說完,沒有一絲猶豫,杜荷直接仰身直倒在地,連帶的,孫立人也被他緊揪著趴倒在自己的身上。
“殺人啦?。 ?p> 在孫立人緊張地?fù)]舞著胳膊,掙扎著想要從杜荷的身上坐起來的時候,在一旁忍了許久的杜荒終于扯著嗓子沖著小廳正中皇后娘娘一行所在的方向大聲叫嚷起來,一時間,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給引到了正騎身坐在杜二少身上并大力揮舞著胳膊的孫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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