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李棗
體育幾人參觀完屋子,沒皮沒臉吵鬧著說他們也想搬來住這么好的房子,白拂被逗得哈哈大笑。
“也不是不行啊,來這里...要么給我考功名,要么給我種地去,你們隨便選。”她調(diào)侃著說道。
這個...怕是不行,外語和體育立馬轉(zhuǎn)身,說去廚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
數(shù)學(xué)倒是垂眸若有所思,最后卻也是搖搖頭,只有語文無念無想,體貼給白拂捏肩膀。
“哎呀,還是我們語文體貼?!?p> 白拂瞇著眼享受古代按摩,覺得全身心舒暢得不得了,堪比現(xiàn)代馬殺雞,“哎,語文,你這按摩手藝哪里學(xué)的?”
語文輕聲軟語回話,“小時候跟著我娘學(xué)過一點?!?p> 語文娘曾是花樓娘子,上了年紀(jì)找了個老實男人從良,后來生病花光了錢財家里日子不好過,便斷斷續(xù)續(xù)教了語文一些伺候人的手藝。
好在語文雖然生得貌美卻鐵心不走自己娘的老路,寧愿賣身為奴也不愿意委身青樓,這才在人牙子那里碰到白拂。
“不錯不錯,要不你搬來這里,以后天天給公子我按按。”白拂開玩笑道。
“公子你不是說你不喜歡被人伺候嗎?”
身后傳來三丫陰陽怪氣的聲音。
白拂看她一眼,小姑娘這是什么表情?氣嘟嘟的。
“三丫,你如今連公子都敢管了?”白拂微微瞇眼,“公子我墮落了,如今喜歡被人伺候不行嗎?”
樂嬸子一進(jìn)門便聽到這句,忙上前擰三丫胳膊一把。
“臭丫頭,哪有這樣跟公子說話的!看把你慣的!”
三丫疼得咧嘴,四處躲串。
巴格和小亮對視一眼,嘴角抽抽,白拂則沒心沒肺看三丫被樂嬸子教訓(xùn)直樂呵。
“公子太過分了!”
三丫看白拂一邊享受按摩一邊樂呵,氣得一跺腳,跑了。
白拂:“......”
...
李棗氣呼呼從鐘氏手上奪過一把干蒲草,“家里都堆了這么多賣不出去的,還編什么編!”
鐘氏摸索著往前探手,“小棗,快給奶,今日中秋,編完這個奶就去給你做棗糕吃?!?p> 李棗將干蒲草扔到地上,狠狠跺了幾腳,“不許編,你做的糕難吃死了,豬都不吃!”
鐘氏愣在那。
孫子小時候可是最喜歡吃她做的糕,如今卻說豬都不吃...因為看不見,她也不知道孫子現(xiàn)在是個什么表情,聽到有腳步走遠(yuǎn)的聲音和開門聲,她忙摸索著往門方向追,“小棗你去哪兒?”
剛走兩步就被什么絆了下,摔到地上,發(fā)出一聲驚呼。
李舟伯剛從村頭古井里打水回來,聽到動靜水也顧不得放好,沖進(jìn)屋里,看到鐘氏狼狽趴在地上的樣子心頭一驚,一瘸一拐上前攙扶,“老婆子,你沒事吧?”
鐘氏面色慘白不說話,李舟伯將她扶到屋里歇息,查看了沒有磕傷碰傷,這才想起剛打的兩桶水還在門口。
他趕到門口時,兩桶水只剩半桶,一桶倒了,一桶估計是他回來路上灑的。
李舟伯嘆口氣,撿起桶又往村頭走去。
李棗跑出破茅草屋也不知道要去哪兒,看到白拂這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便想著過來瞧瞧。
這屋子還在建時他便來偷偷看了許多遍,心里想著,什么時候他們家也能住上這樣的屋子就好了。
他圍著屋子慢慢轉(zhuǎn)著,聽到里面很多人熱鬧說笑著,不屑地嘁了一聲,這些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家里的傭人丫鬟一大堆,嘰嘰喳喳的,吵都吵死了。
“汪汪汪--”
幾聲狗叫嚇得李棗停了腳,他伸出半個頭想看看哪里來的狗,不期然和從窗戶里探出的一個視線對上,愣住了。
白拂也是微微一怔,她回屋拿東西,聽到狗叫便順手打開窗來看,不想開窗便瞧見一個鼻青臉腫的半大孩子。
“你叫什么?”白拂忽然問道。
李棗回過神,他很不喜歡這人看自己臉上傷時的神情,昂頭挺胸不耐煩回了一句,“你問我就要告訴你?。俊?p> 白拂覺得她應(yīng)該知道這人是誰了,微微瞇眼哦了一聲,“不告訴就不告訴,我還不稀罕知道咧?!?p> 說著她關(guān)上了窗戶。
李棗:“......”
...
白麓學(xué)院。
“爹”
秦十三帶著小四兒于叔一起布置席面,體貼道:
“爹,今日過節(jié),都是好東西,酒也不少,您和子宴公子一巖大師可以喝盡興?!?p> 秦夫子滿意看一眼桌上一看就讓人有食欲的飯菜,嘴角帶上笑意。
前幾日一巖大師說要嘗嘗他夸贊的好酒好菜,無奈兒子說好友正忙著搬家遷居,要等些時日,這不,今日能一飽口福了。
“十三,你之前說想買下咱山腳那塊地,就是這位好友吧?”
秦夫子想起之前兒子跟他打聽的事,今日又聽說這位好友在附近種果蔬,且建了房子,便聯(lián)想到一塊兒去了。
秦十三應(yīng)是,想了想又道,“其實租種也行?!?p> 學(xué)院的地能免賦稅,屆時白拂只用象征性地交點錢,省得整日擔(dān)心種子不夠的問題。
秦夫子哦一聲。
那地雖然名義上是學(xué)院的,但其實屬于州府管轄,原本是給撥給他做府邸,他沒建,就這么閑置下來。
“改日你去和錢主管談?wù)勛夥N的事,應(yīng)該問題不大?!鼻胤蜃诱f道。
秦十三點點頭。
“好,不過暫時不急,怕是要等明年開春才需要?!?p> 小四兒將剛點好火的小爐擺上桌,放上一個小鍋子,掀開鍋蓋,伴隨著滋啦聲,鍋子里的香味飄散開來。
“秦夫子,這是麻辣香鍋,里面的菜和調(diào)料都是我家公子自己種的,可能有些辣,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正說著,下人來報說斐夫子和小思公子來了,秦十三和小四兒行了禮要出門,又被秦院長喊住。
“小思跟著我們也怪無聊的,你將他也帶去和孩子們熱鬧熱鬧吧?!?p> 秦十三:“......”
爹你確定不是因為嫌孩子麻煩才讓我?guī)ё撸?p> 秦十三最近才知道斐夫子有個七歲的兒子也在學(xué)院讀書,還和小亮是同窗,想了想便同意了。
聽說可以去小亮哥哥家吃飯,小思高興壞了,也不等他爹發(fā)話同意,便跟著秦十三樂顛樂顛出了門。
斐公子無奈搖搖頭。
上次不同意女兒吃小亮的飯,女兒跟他置氣許久,今日過節(jié),就由著她去了。
目送一行人離開,斐公子笑著入坐,這才看到滿桌豐盛酒菜,不禁有些驚訝。
“老師準(zhǔn)備如此豐盛,學(xué)生今日有口福了?!彼Φ?。
秦夫子迫不及待打開一瓶酒聞了聞,濃烈酒香比上次更純粹,忍不住陶醉地閉了閉眼。
“好酒,好酒!子宴定要好好嘗嘗,說起來這還是你班上學(xué)子家里做的,你該嘗嘗?!?p> 酒過三巡,兩個男人開始話多起來。
“子宴啊,為師至今不明白,你當(dāng)年為何辭了祭酒一職,若你不走,如今必定前途無限啊?!?p> 秦夫子不無感慨地道。
其實他想說的是,若如今陛下幕僚是子宴,陛下定是另一番模樣,至少...不會被攝政王壓制得動彈不得。
這話他不能說,斐公子卻聽懂了。
“老師不必為學(xué)生不平”
斐公子淺笑,“是學(xué)生無心朝政,只想過閑云野鶴的平淡日子?!?p> “可你以前不是這樣...是因為思兒母親嗎?”秦夫子淡淡問道。
斐公子搖頭。
“不是--”
“阿彌陀佛,老衲今日是不是來得正好?”伴隨著一聲佛號,一巖大師邁步進(jìn)院。
兩人忙起身。
“一巖大師,這位是我得意門生,子宴?!鼻胤蜃咏榻B道。
斐公子忙行禮,一巖大師亦合掌回禮,“子宴公子?!?p> 那邊老仆擺好盤子,“老爺,菜已經(jīng)熱好了,可以享用了。”
秦夫子忙招呼兩位客人入座。
“一巖大師,那日臨時有事,未能帶去好酒好菜,今日這些都是我兒好友準(zhǔn)備的,您試試我是否有夸張其詞?!?p> “此酒可有名字?”
一巖大師只淺嘗一口,便發(fā)現(xiàn)此酒的不尋常,細(xì)細(xì)回味一番后饒有興致地問道。
秦夫子被問住了。
每次酒都是兒子拿來,只說是好友自己釀的,他不記得有沒有提過名字。
“是友人自己釀的,名字不曾問過?!?p> 斐公子也品了一口,“果然好酒,是饒州本地特產(chǎn)嗎?”
“非也”
一巖大師接過話,“老衲我在饒州多年,不曾喝過此等烈酒?!?p>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趁著辣勁兒,夾一筷子爆炒豬肉片放進(jìn)嘴里,瞇起眼咀嚼后一疊聲稱好。
“妙,妙,果真妙?!?p> 斐公子拿著酒杯把玩,“上次的桃花釀雖然也有幾分烈,但桃花香沖淡了酒的烈性,并不比祥瑞坊的酒更醉人,可今次這酒,比祥瑞坊還要濃烈得多,不似出自一人之手?!?p> “我亦是如此說”
秦夫子笑道,“但我兒說確實是出自一人之手,莫不是...我兒唬我?”
“酒好便好,何必在乎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一巖大師將桌上的菜食挨個品了品,露出滿意神色,“不知此妙人在何處?”
“說起來此妙人還和一巖大師有些緣分”秦夫子說,“數(shù)月前德天寺轉(zhuǎn)讓的山腳那片農(nóng)薄田,便是那妙人所買?!?p> “還有這事兒?”
一巖大師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日后可以常常喝到此等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