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砸場子
她一路往里走,路上的女使并未對她有過多的目光,每個人都帶著薄紗,很難分辨是不是自己人,這不是很容易讓外人混進(jìn)來嗎?
宴瑟本謹(jǐn)慎地低著頭,后一想自己這又不是要深入敵后,她是來砸場子的。
她瞬間底氣足了許多,直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去,這里面和外面金碧輝煌的建筑相差甚遠(yuǎn),只幾間城中最普通不過的房子,墻角都長上了青苔,看起來倒像是許久沒人打理過。
聽說娍娘子每年也只在這一日會出現(xiàn),歇腳的地方如此倒也合理,合理中透著一絲荒誕,平日竟沒人來打理。
香車美人好似和她面前這衰敗的景象不太搭?
她跟著幾個女使后面,前面幾人進(jìn)入都無阻,直到她,又被伸手?jǐn)r下。
“請出示……”
健康碼?
如果這不是在游戲里,她肯定要果斷掏出手機(jī),打開自己綠油油的碼。
宴瑟剛看到那人食指在前面那女子的手腕上輕點(diǎn)了下,她效仿著伸出手,守門的那位綠衣小姐姐果然不給她放行,但只是招招手讓她一邊涼快去,別來這兒搗亂。
呃!
她可是來鬧事的!
她一把拉下面紗,被魚貫而入的女使們擠到了一邊,推推搡搡地把她淹沒在人海里。
桑桑的身高還真是個大劣勢,她被一股腦兒擠到了后面,跟擠公交似的,大爺大媽直把她往后推,就差掄起兩個胳膊把她抬出去。
剛才的女使有這么多嗎?
她扶了扶額,這還沒到年終,就要開年會了?這熱火朝天的模樣,她都要以為散伙飯一吃就各奔東西了。
一大堆人烏泱泱的,她沒帶面紗,混在其中,也沒幾個人過多關(guān)注。
從里面出來了個女人,和這些女使的衣裳顏色不同,服飾花樣更復(fù)雜,袖口鑲著金邊,想必這就是娍娘子。
只是她的裙邊像在哪里被尖銳器物撕扯過,失了儀態(tài)。
娍娘子沒說話,只是一出來,嘈雜的聲音即刻間停下,在眾人的矚目中,從左邊的走廊離開。
“妹妹,快把你的面紗掛上,可不要沖撞了娍娘子。”一十七歲模樣的年輕女子小聲提醒她道。
“謝謝。”
這里的人瘋狂地緊,像極了開粉絲見面會,而她們的偶像一個節(jié)目都沒表演,頭也不回地就離開。
“今兒娍娘子將福澤要撒與廟內(nèi)各眾,往年我們也只能看著,但今年不同,再過一炷香的時辰,就是儀式,你還是謹(jǐn)慎些好?!?p> 女子叫王柳,和這些人一樣,作為娍娘子的女使,都是十三年前從城內(nèi)養(yǎng)不起孩子的窮苦人家里選的。對相貌家世毫無限制,要求只一個,需為三歲女童。那些父母能得些錢財,又省了家里一張吃飯的嘴,樂而為之。
平日里因娍娘子的名頭也是風(fēng)頭無限,但不得和父母相見,至多在廟中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
宴瑟大致數(shù)了數(shù),整個廟內(nèi)的女使幾乎都在此處。
她目光四瞟,“王姐姐,我們都在這兒了,外面的儀式不就無人了?”
王柳笑笑:“這我也不知,娍娘子的話,我們聽著就是?!?p> 這都是些普通人,宴瑟留在這兒也毫無用處,在人群涌動下,從人群中穿過,去找娍娘子離去的方向。
她還沒從偏院里走出去,外面的呼聲被風(fēng)吹過來,刺耳朵。
外面哪里還是剛才的光景,原高掛于房梁上的紅燈籠一個個閃著綠光,鼎盡數(shù)被推倒,散落著。
寬廣的庭院里全是瘋了的百姓相互搏殺,在院里拾起一塊木頭都是兇器,搶不到東西的掐住旁人脖子使盡蠻力,人人都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神智喪盡。
極盡瘋狂的人間殺戮場。
煩躁感突然向她的大腦沖擊,她好想聞到……鮮血的味道!
宴瑟被這想法嚇了一跳,直接封了五感,肯定是有什么東西侵占了她的感官。
她運(yùn)了氣,才將沖動抑制在腦子里。
宴瑟召出系統(tǒng)正要問自己能不能……
系統(tǒng):請勿恢復(fù)自己的形貌。
這么無情,她連佩劍都沒法用,幸好上次的符咒畫了不少,但以她如今的靈力,這符咒的效力天差地別。
外面的人皆瘋了,但卻無人向這邊靠近。
兩步之外,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上面那人已經(jīng)把下面的脖頸咬破,貪婪地吸食著鮮血,下面那瘦小男人失血過多,沒那人的力氣大,掙扎著卻抬不起手。
宴瑟掏出張定身符,定在上面壯漢身上,在他不得動彈的空隙,趁機(jī)將兩人拉開。符咒效用只有一瞬,她并不像讓壯漢成為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攻擊者。
正要離開,瘦小者直接沖著她撲了上來,一口就要咬在她的脖子上。
縱然瘦小男人已經(jīng)瘋掉,內(nèi)心深處的惡念告訴他,壯漢左右是拼不過,而將眼光放在一個剛幫過他,對自己沒防備的女人身上,抽刀向更弱者,更容易。
宴瑟直接躲開,從懷里抽了道時效更久的符紙,貼在他腦門上。
乾坤袋里還有幾顆從瓶子里散落的藥丹,她前日才發(fā)現(xiàn),掏出來準(zhǔn)備留著。
她沒多想,喂了男人一顆。
男人從癲狂中清醒過來,看到的血腥場面,嚇出了一身冷汗。
“喂!醒了?”她看著這人眼睛里已恢復(fù)清澈,站起來就要離開。
剛才的記憶還在他腦子里,他知道這個姑娘救了自己的命,不假思索地要抱宴瑟的大腿,“俠女,能不能帶我離開?”
“發(fā)生了什么?”她一閃躲,撣了撣身上的灰。
這一切肯定是那娍娘子搞的鬼,不過城中百姓那么敬仰她,受人愛戴的感覺該是享受,而不是報復(fù)。
“我跟著家里人來上香,剛開始還好好的。往年娍娘子只會出現(xiàn)一面,今年足足在殿內(nèi)待了一刻鐘。但就在奉人上香的時候,一切突然就變了,我突然就特別想……”
“殺人?!毖缟亟由纤脑?。
這種事情羞于出口,但已經(jīng)踐行,還有什么遮掩的必要。
“是,但我平時連雞都不敢殺,你可以去問問我街坊鄰居?!蹦腥祟澲碜拥?。
“哦,你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