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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衙門

第五十一章 跑官(求推薦票)

天下衙門 衣山盡 2718 2011-10-31 00:02:47

    “是,我這就去?!敝苌绞莻€急性子,應(yīng)了一聲,一道煙跑出門去。他畢竟是一個孩子,第一次來京城,自然不肯成天悶在家里。

  “這個姓張的究竟是什么人?”周行德母親禁不住問:“難道他有辦法?”

  虞娘也抬頭看過來。

  周行德知道這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再說自己有些事情也不想讓家里人知道,若將那場戰(zhàn)役一一稟明,要花不少時間不說,也平白讓家里人擔(dān)心。

  只道:“張鶴是我在回京路上碰到的一個朋友,在京城也認(rèn)識一些場面上的人。聽說我回京待差,答應(yīng)幫我謀個官職。”

  母親點點頭:“我兒多認(rèn)識一些人也是好的,若那姓張的朋友真有辦法,倒不妨問問。”

  虞娘又抬頭看了周行德一眼,又將眼瞼垂下,小聲道:“行德,場面上的事情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在英國公府的時候就聽府中的人說,這京城中有一批幫閑,專門替人跑門路。或許有些人是真有門道,可大多都是靠著花言巧語哄人錢財?shù)尿_子?!?p>  “對對對,我兒仔細(xì)被人給騙了。”母親忙不迭地說。

  周行德:“我身上的錢都花了個精光,哪里還有東西給人騙?”

  虞娘又輕輕道:“行德你是個實誠之人,這世上多是說大話之人。當(dāng)初同你說這些時也許只是一時口快,當(dāng)不得真的。”

  周行德心中苦笑:張兄啊張兄,想你現(xiàn)在也是堂堂兵部車駕司的郎中,貨真價實的正司級官員,負(fù)責(zé)大明朝的驛站、郵傳,全國亂跑,吃飯都不用花錢。若是放在后世,起碼是個郵政總局的局長,牛得一比,怎么就被人當(dāng)成騙子了呢?

  這事也沒什么好說的,自己的官職一事張鶴當(dāng)初已經(jīng)說過他岳父已經(jīng)弄妥。只不過他周行德當(dāng)初一心要悠游于江湖,不肯冒充那個死去的大使,這才人間蒸發(fā)。如今既然下了決心混明朝官場,這么一個天大人脈自然要用上一用。

  且不說張鶴岳父呂震乃是當(dāng)朝二品大員,禮部尚書,就他張鶴來說也是一個實權(quán)官員,有他們幫忙,自己的前程自然是一片光明。

  對此,周行德自然不用擔(dān)心,只需要耐心等待就是了。反正以自己和張鶴的關(guān)系,帶信過去,那家伙還不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可事實并不像周行德所想象的那樣,到午飯時周山回來了,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周山跑得滿頭是汗,大概是餓壞了,端起一碗糙米飯一邊扒拉一邊回話,道:“德叔,運氣不好,那個張鶴不在家?!?p>  “哦,不在啊,要不你晚上再去問問?!敝苄械孪肓讼?,這個張鶴新官上任,應(yīng)酬多,事務(wù)也多,自然不會成天呆在家里。

  “沒用?!敝苌交瘧崬槭沉浚峙倭艘淮箫?,怒道:“那張鶴家但是人可惡得緊,態(tài)度也蠻橫,我報上了你的名字,人家根本就不放我進(jìn)去,還差點吃他們打?!?p>  母親嘆息一聲,對周行德道:“我兒,還是虞娘說得對,你這個朋友就是一個說大話的幫閑,也沒本事幫忙。估計是聽到你的名字,不好意思出來見面?!?p>  虞娘小聲安慰周行德:“行德,這事你也別放在心上,差使一事自然有爹去跑。至于你那個張姓朋友,權(quán)算是當(dāng)初隨口一說而已?!?p>  周山將那口飯吞下去:“倒不是,那張家的氣象,卻不是普通小門小戶,不像是什么騙子。”

  “?。 蹦赣H和虞娘都有些吃驚,同時問然后呢。

  周山回答說后來門里走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倒也客氣,說主人家出城有事,估計要一兩日才能回來,讓他留下名字和地址。

  周行德皺了一下眉頭,尋思張鶴現(xiàn)在出城要耽擱一兩日,難道是為了接駕。

  恩,這個可能性很大。算日子,皇帝也該班師回朝了。按照朝廷禮制,太子和各部院大臣都要出城迎接。做為兵部車駕司的郎中,掌管天下驛站和郵路,自然有會同禮部籌備。他岳父乃是禮部尚書,這種能夠在皇帝面前露臉的事情自然要緊著自己女婿。

  況且,張鶴又是這次大捷的功臣,估計也要受到皇帝召見。

  如此,此事就只能再等幾日了。

  反正他周行德也不著急,何不既這個機(jī)會在京城里逛逛看看,熟悉一下環(huán)境。

  昨天因為一夜失眠,吃過午飯,母親有些困倦,就回屋歇了。

  周行德也覺得睡眼惺忪,在床上躺了片刻就昏沉沉迷瞪過去。

  換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一覺睡得很不塌實。朦朧中,院中傳來掃地的聲音,然后又有人在嘩嘩地洗衣服,這個虞娘也算是豪門出身,卻勤勞成這樣。

  正朦朧中,卻聽到虞娘驚叫:“爹爹你回來了,怎么醉成這樣。娘、行德,快來!”

  周行德忙披了衣服走出去,卻見父親柱著一根拐杖,一步一個趔趄。

  母親早已經(jīng)跑了出來,一把扶住他,埋怨:“老爺,你身子不好,腿上又有傷。郎中說了,你這傷不能喝酒。”

  “哈哈,怕什么,不就是一條傷腿罷了。老子今天見了以前的同僚,心中高興就多喝了幾杯。”老爺子大聲笑著,突然伸手在右腳小腿處猛抓,皺眉叫道:“癢死灑家了!”

  “快快快,快扶老爺坐下。虞娘,去打盆熱水來。”

  周行德忙扶父親坐好,卷起他的右褲腿一看,立即一楞。卻見父親右腿已經(jīng)萎縮得細(xì)如柴禾,也看不正經(jīng)的皮膚,全是嫩紅的肉瘤。

  “看什么看?”周老爺子朝兒子一瞪眼:“當(dāng)初白溝河之戰(zhàn)的時候,老子帶著敢死隊去爬南軍的柵欄被火燒的。天氣一熱,一出汗就癢得厲害。今天多喝了些酒,躥皮了?!?p>  周行德母親擰了熱毛巾一邊給周老爺子熱敷,一邊問:“老爺,行德的事情可有著落了?”

  周老爺子得意的說:“怎么就沒著落了,我今天去見的那個同事以前是軍中的一個小主薄,叫什么鐘秀才,那一年才十四歲吧,我們當(dāng)初很談得來的。因為是讀書人出身,萬歲爺?shù)腔螅夥抛隽藥兹慰h丞,后來回京做官。如今忝為刑部主事,呵呵,讓他出面幫忙,兒子的事情你就放心吧?!?p>  “如此就好?!敝苣杆闪艘豢跉猓贿B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可周行德看得仔細(xì),他發(fā)現(xiàn)父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憂慮。

  心下立即了然,俗話說人走茶涼,更何況父親已經(jīng)解甲歸田快二十年了,那些老關(guān)系未必有用。官場上的人都現(xiàn)實得很,他那個同僚不過是一個主事,要想替他周某人跑官,要去走吏部的路子,還得花費大量錢財,欠許多的人情。

  周家現(xiàn)在老百姓一個,人家憑什么幫這么個忙?

  看老人辛苦成這樣,周行德忍不住說:“父親,要不你就不要管這事了,我自己能處理。”

  “你這個小畜生除了吃喝嫖賭又能辦得了什么正事?”周父生氣叫道:“這幾日你給我老實呆在家里等消息,別給老子闖禍。你的事情,我自然能辦好。”

  周行德無奈地閉上嘴巴,他也不想惹老頭子生氣。反正過兩日張鶴就該回家了,等著就是。

  事實同周行德所預(yù)料的,周父接下來又出去見了那個鐘姓主事兩次,每次都是大醉而歸??沙龊跫依锶说囊饬现猓貋碇?,卻沒說什么,背地里只是不住嘆息。

  周行德心中難過,上前勸解,周父卻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發(fā)怒,只笑著說:“我兒勿憂,那邊的事情有些眉目了,鐘小鬼答應(yīng)了,說你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只不過萬歲爺這兩日就要班師回朝,朝廷這段日子都忙著接駕,其他得都要先放到一邊。實在不行,我明天再去見他一次,他奶奶的,我就不信他敢推委,揍不死他。嘿嘿,當(dāng)初在軍中,那小子沒少被我揍。”

  鐘小鬼本名鐘巍,因為名字里有個鬼字,人又生得矮小,就得了這么一個外號。

  周行德一聳肩,知道父親說這席話是寬自己的心,也不當(dāng)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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