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偷梁換柱

　　燕九自然不會回答，仍是敲門，很快屋里的人便不耐煩了，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可等她開了門，門外迎接她的卻是一塊帶著迷藥的手帕——

　　燕九毫無懸念地得手，低頭看去，只見這何仙姑臉上涂脂抹粉，身上還穿著一件奇怪的祭祀禮服，開門的時候似乎正在屋里上妝。她看起來已有五六十歲了，卻還把臉涂得像小姑娘一樣白，燕九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一陣惡心。

　　“怎么樣了？”

　　阿澈背著小姑娘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何仙姑，頓時咬牙道：

　　“就是這個老妖婆，害了多少小姑娘的性命，還用這事給自己斂財！”

　　說著狠狠一腳踢在她身上，何仙姑已經(jīng)被迷昏，自然不會有反應(yīng)。燕九冷笑一下：

　　“咱們今天就當(dāng)是為民除害吧?！?p>　　說著便舉起手里的帕子，作勢要捂上她的口鼻，想這樣給她個了斷。誰料那帕子還沒挨上，小院的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來啦！”

　　阿澈驚呼一聲，燕九反應(yīng)更快，立刻抱起何仙姑竄進了屋里，阿澈跟進來關(guān)好門，便聽得說話聲很快到了近前。

　　“怎么沒人呢？人都哪兒去了？”來的似乎是幾個男人，那兩個婦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屋里，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幾個男人停了一下，很快往何仙姑的屋子這邊趕來。

　　“篤篤……”

　　來人一邊敲門，一邊客客氣氣道：“仙姑，新娘子準(zhǔn)備好了沒有，吉時快到了！”

　　看來他們對這個何仙姑還是頗為忌憚，然而兩人已被堵在屋里，此刻該如何反應(yīng)才好？

　　阿澈頓時變了臉色，轉(zhuǎn)頭去看燕九。燕九眉頭一皺，看到旁邊桌上有茶水，立刻沾著茶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阿澈頓時豁然，開口向門外道：

　　“急什么，正上妝呢，你們都去院子外面等吧，小心嚇著新娘子！”

　　話說出口，發(fā)出的聲音卻像極了剛才那兩個婦人的其中一個，阿澈變聲的功夫確實厲害，燕九不禁露出了贊賞的微笑。

　　門外幾人果然聽話，很快就離開了。阿澈長舒一口氣，悄聲道：

　　“他們沒走遠(yuǎn)，咱們這么出去恐怕……”

　　燕九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姑娘，又悄悄死人一般的何仙姑，沉聲道：“你說，假如咱們就這么走了，他們會不會再去找一個小姑娘來頂替？”

　　“那當(dāng)然?！卑⒊汉藓抟缓撸奥犝f自從有了祭祀的事，年年都沒落下過，今年肯定也是，這小姑娘不就是被抓來頂替的么？唉，我倒沒想到這個，咱們救走了她，不就又害了一個無辜的人，這真是……”

　　說著生起氣來，又狠狠踹了何仙姑一腳。誰知燕九眼眸忽然一亮，一把拉住了他：

　　“你易容的東西有沒有隨身帶著？”

　　阿澈一愣：“當(dāng)然帶著了，這是吃飯的家伙?！?p>　　“那就好?！毖嗑判α诵?，帶著點神秘，道：“我們就給他變一個新娘子出來?！?p>　　事實再次證明了燕九的眼光，她留下阿澈的決策簡直相當(dāng)正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阿澈就已把何仙姑“變”成了那個小姑娘，就連她花白的頭發(fā)也都染得黑亮，沒有一絲雜色。

　　上好了裝，燕九動手給何仙姑換上了新娘子的禮服，這何仙姑身材瘦小，禮服居然還很合身。兩人把何仙姑扶到床上倚好，正要出門，誰料門外卻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的人聲，還夾雜著一陣隱約的吹吹打打的聲音，看來是接新娘子的大隊伍到了。

　　“壞了，這下走不了了！”

　　阿澈“啊呀”一聲，燕九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急，先看看?！?p>　　人聲很快到了門口，便聽得有人用力拍門：

　　“仙姑，仙姑！孫大人到了，好了沒有！誤了吉時可不得了！”

　　兩人在屋里沒有回應(yīng)，外面的人又拍了幾下，便聽見一個男人裝腔作勢的聲音：

　　“何仙姑近來越發(fā)糊涂了，來人啊，給本官把門撞開，先把新娘子帶走再說?！?p>　　這個孫大人，想必就是和何仙姑相互勾結(jié)的那個洛城知府了，官架子倒不小，還真一點也不給何仙姑面子。但這么一來卻正順了燕九的意。

　　燕九給阿澈打了手勢，兩人迅速帶著那小姑娘鉆進了床底下，說時遲那時快，緊跟著大門就被孫大人的手下撞開了。

　　“哎，這新娘子不是準(zhǔn)備好了嗎？趕快抬走！”

　　手下人應(yīng)了聲，過來七手八腳就把人抬上了花轎，也沒人過問何仙姑到底去了哪里，一眾人很快就走了個干干凈凈。

　　“這孫大人果然是認(rèn)錢不認(rèn)人啊，何仙姑死了他也不會在意的吧？”

　　阿澈爬出來，嘿嘿冷笑。

　　“正好給我們方便，走吧?！?p>　　燕九背起小姑娘，兩個人一起，仍從后門悄悄出去，用最快速度回了家。

　　“這，這是誰？”

　　一大早就不見了燕九和阿澈，郭安自然疑惑，兩人竟還帶了個受傷的小姑娘回來，郭安肯定要問。

　　“路上發(fā)現(xiàn)的，不知道是誰。”燕九如此回答，敷衍了過去。但畢竟不相信郭安，便叫阿澈看著他，祭祀結(jié)束之前不許他出門。

　　為怕被人發(fā)現(xiàn)，燕九先給小姑娘擦拭了一番傷口，也沒敢出去找大夫，過了中午，叫阿澈出門打聽，回來說祭祀過程進行的很順利，“新娘子”已經(jīng)給河神送去了，燕九這才松了口氣。

　　“就是出了一件奇事，一直主持祭祀的何仙姑失蹤了，還把孫知府給氣了個夠嗆?！卑⒊盒ξ?。

　　“那不過是個棋子罷了，他高興了可以再找一個?！?p>　　燕九說著，暗暗琢磨這個孫知府的事，他身上不能對外人說的秘密一定不少，倘若能抓住他的把柄，敲他一筆也不錯。

　　“好了，還是先找大夫來給她治傷要緊。”

　　天黑的時候小姑娘終于醒了，看到眼前的陌生人，她還嚇了一跳，露出一副防備的樣子，倒是阿澈嘴快，把兩人如何救她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小姑娘一時懵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得救了，忽然翻身下床，朝著燕九就跪了下去。

　　“姑娘救了桐兒，以后桐兒就是姑娘的人了，桐兒給姑娘當(dāng)牛做馬，這輩子都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