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主人,寵上天了
金玉院
寒薇薇命令手下的人把那盛著賬簿的箱子抬院子,送到她的房間。
期間下人稟報了姚夫人母女前去驛館之事。
“表小姐可真不知羞恥,竟然跑到太子那里獻(xiàn)媚去了,她把六小姐置于何地?”
柳梅為自家小主人憤憤不平。
其余奴仆都在屋子里面安靜侍候,禁若寒蟬的樣子。
在經(jīng)歷棺槨事件之后,院子里這幫新買來的下人個個被震懾,大家都對六小姐格外恭順。
甚至是其他院子的奴仆在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要么繞著路而走要么便是恭敬低頭經(jīng)過,沒有哪一個人敢再像從前那般蔑視談?wù)撔≈魅恕?p> 尤其是廚房那里,金玉院的小主人要什么,廚房那里便會準(zhǔn)備什么,從不敢怠慢。
沒過之久,廖?;貋砹?。
柳梅一雙眼睛發(fā)亮地看著他,心想他一定也是聽眾六小姐吩咐去辦重要事情去了。
“六小姐,已經(jīng)將那幫裝鬼嚇唬您的下人都送到老爺面前去了?!绷胃M瓿扇蝿?wù)了。
果然!
一聽這話柳梅心里點了下頭。
“又砍了?”
寒薇薇抽空問了一句,懶散散的模樣,一雙大而黑沉沉的眼睛里面再也沒有屬于小奶娃的天真懵懂,慵懶卻又精銳。
她早已不再是三歲小孩。
所以,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想裝。
廖福見她無甚情緒,又覺她不過三歲但也不敢小覷,于是便稟道,“老爺命人將那幫奴才都送到官府去了,還找了人證物證之類的,請府尹大人治罪?!?p> 這下子弄得滿城皆知了。
而且府尹大人現(xiàn)正在侍候太子爺,老爺就這么把一幫犯人送過去,這不是給府尹大人添堵嗎?
最重要的是,這幫下人最后也還是得落個砍頭的下場。
所以老爺做這種事,實際上老爺是為了小主人呢。
現(xiàn)在外面都傳,小主人是被假鬼驚嚇,是奴大欺主,之前小主人放火,可能真情有可愿呢?
老爺這樣,可真是把小主人給寵上天了。
“哦?!?p> 寒薇薇挑挑眉,沒什么情緒。
廖福趕緊再說一句,“老爺真為小主人著想??!”趁機(jī)為自己真正的主人說好話。
說完之后趕緊垂下頭。
寒薇薇斜睨過去一眼,只來得及見著廖福的頭頂。
摸摸下巴,她心里不由尋思。
將那幫下人收拾了,與那幫下人有關(guān)系的奴仆等,縱然他們不招出姚氏是背后主謀,但也從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大將軍府內(nèi)宅姚氏的勢力。
等著瞧吧,慢慢地她會將這個將軍府從姚氏手里一點一點奪過來。
方才棺槨事件,她可以任由姚氏死的。
之所以沒有同意,是因為血槽只有一個格。
如果姚氏真的當(dāng)場死了,那么血槽必空。
一個時辰之后準(zhǔn)備妥當(dāng)。
“六小姐,您找奴才?”
寒薇薇把需要的藥草都對廖福說了一遍,“這些藥草你能買得到嗎?”
摸了寒容傅的脈搏之后,寒薇薇發(fā)現(xiàn)他體寒的病癥是天生攜帶。
這個需要慢慢醫(yī)治,也將會花費較大的功夫。
比較好治療的是他后天積累的病癥。
因體寒以及多年來學(xué)業(yè)朝堂事務(wù)之累,而形成的肺喘之癥。
“咳咳?!?p> 說完之后,寒薇薇耳根略略發(fā)紅,之前她買給寒容傅的硯臺,便是事先借的廖福的銀錢。
她手里沒什么錢財。
轉(zhuǎn)而又補(bǔ)充,“回頭我會把銀子都還你的。”
“六小姐多慮了,老奴的銀子,您隨便使即可。”
廖福拱拱手,然后解釋道,“只不過六小姐所說的這十味藥草,其中五味是尋常的,在藥鋪里面很容易買到,但其他的五味不太常見,若是想花重金的話,應(yīng)該也能買得到,但是這八瓣海棠,大槿花,當(dāng)凌草,白烏藥……就有點難了?!?p> 然后他又說了,哪兩味藥草屬于私藏。
若是有緣的話應(yīng)該能夠拿到。
他為六小姐做了那么多,已沒辦法回頭,好賴他也只能追隨六小姐了。
令他長地吁口氣的是,老爺回府了,這個大將軍府總算能稍微安寧一點。
當(dāng)時他與柳梅都出去了,只有六小姐一個人留下來,還被釘入棺槨之中,她不過才三歲半而已,她居然一點不害怕。
嘖,這份膽識!
廖福心里清楚,此前六小姐吩咐他和柳梅出府做事,名義上是做事,事實上應(yīng)該是為了保護(hù)他們。
如果他們留在府里,姚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派人先對付他們,然后再收拾六小姐。
但他們出去了,便免去了很多麻煩。
至于姚夫人,她在老爺那里,必是連往夕的一點情份也沒有了。
老爺不是一個能憐香惜玉之人,愛他的女子多得是,但他愛的女子天下間卻找不出一個,唔,若六小姐算一個的話。
如果他沒料錯的話,現(xiàn)在老爺一定對姚夫人起了殺意吧。
“那事不宜遲,先把能買的藥都買了,我們?nèi)ニ庝伆?。?p> 瞄了一眼左上角,血槽還是只有一格。
暗下決心,至少她要把血槽推高到五格,如此一來她的身體才不會走一步喘三喘。
就這樣主仆二人直接去了藥鋪。
很輕易地將五味普通的藥草都買了。
只不過其他的五味都是根據(jù)藥鋪里面的伙計指點,然后再去各家尋找。
其中便有一味藥草出自仁善醫(yī)館。
那位呂大夫一向喜愛收藏藥草,又是一個醫(yī)癡。
“快看,快看,聽說是那樣的馬車!”
寒薇薇主仆進(jìn)醫(yī)館時,外面便有人竊竊私語。
而在鋪子里面的呂大夫正在唉聲嘆氣,他帶著人暗中跟著那位姚云山公子,今日也堵見了姚云山公子吃下治療兇獸的藥。
可是太可惜了。
事后他跟著那個叫柳梅的丫頭,卻聽她說只有一粒藥,再多了也沒有。
呂大夫此刻摸著那包藥丸的帕子,放在自己的鼻端反復(fù)聞著,想要通過味道而將里面所有的藥草都給辨出來,然后自己再組成藥草,制成治療兇獸咬傷的藥丸。
可惜呀,太難了。
不僅僅是因為味道太淡,更重要的是雖然他嗅到了味道,但太過奇異詭異極不尋常,令他實在不知是出自何種藥草。
結(jié)果越聞,味道越淡,更令他感覺這像是神仙之物。
“唉!”
呂大夫又嘆息一記。
正在這個時候,陳參軍趕了來。
他看到寒薇薇時,只覺得眼熟,但也顧不得,趕到呂大夫面前把自己的傷口露了出來,“怎么辦,怎么還不好啊,這都多少天了?”
“小人也愛莫能助呀。”
呂大夫這個時候慫了。
他還沒有慫過。
但是自從知道世上有治療兇獸咬傷的藥之后,而他聞過了那種味道,但卻還是制作不出來,他就慫了。
與從前的斗志昂揚(yáng)不同。
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呂大夫?!?p> 寒薇薇走上前,小手朝著他招了招。
呂大夫垂眸看到是一個小奶娃娃沖自己招手,一副小大人般的模樣,頓時便有點氣笑了。
是不是因為他一把年紀(jì)行醫(yī)幾十年卻又太廢了,所以連個奶娃娃都看不起他,想對他指手劃腳了。
“我家小主人要找你相談?!?p> 廖福卻是一臉嚴(yán)肅,沖呂大夫震聲說道。
除了家主人和小主人以外,對于外人,他鮮少綿軟,模樣十分威嚴(yán),儼然像是第二個他家主人一般。
說著廖福主人一般,徑自把小主人先請進(jìn)內(nèi)屋,然后再把目瞪口呆的呂大夫招呼進(jìn)去,“談一會話,請進(jìn)來。”不卑不亢,但又不容置疑的語調(diào)。
呂大夫傻眼,這是他的醫(yī)館好吧,怎么他反而成了客人。
“聽說呂大夫你有一枚白烏藥?”
寒薇薇開門見山地說道。
“呵呵,小小姐此言差矣,莫說我沒有,就算我有,也斷然不會給你的?!眳未蠓蛘裏┑没牛F(xiàn)在居然還有人問他要寶藥,他肯給才怪。
不對,給多少銀子他也不會給的。
“給銀子也不買?”
“哼?!?p> 呂大夫以一副不合作的面孔,冷冷一斥,然后把頭扭向一邊。
此刻他識出來了,眼前這個小奶娃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他救治過的寒大將軍府的六小姐。
沒想到,這小奶娃不病蔫蔫時的模樣這般可愛又這般有氣勢。
真不會是那殺伐果斷的將軍府之人。
但這又如何,他不給藥,難道還能殺了他不成?
“廖管事?!?p> 寒薇薇什么話都沒說,將一粒淡黃色的藥丸給廖福。
“是?!?p> 廖福拱手接過來,然后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透過簾子半開出來的一條小縫,能夠看清楚外面隱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見廖福將那粒藥丸交給陳參軍,并說道,“這位官爺,此藥是呂大夫的,請您服下吧?!?p> “哦?”
陳臨愣了一下,有點不解,但尋思著呂大夫方才那副模樣進(jìn)去,莫非是又有了治療的法子?
還有他聽說博州城有治療兇獸的藥了,所以呂大夫這樣的醫(yī)者怎甘示弱,應(yīng)該也是有些眉目的。
若非是他實在找不著那藥,也不至于再跑到這里來。
“多謝?!?p> 陳臨沒多想,直接仰脖吞下。
只不過廖福還親自為他倒了一大杯水,并說道,“藥丸要用水泡著,在肚子里面才能吸收得更快。對了,呂大夫還說了,這藥丸服下去,哪怕以后再被兇獸咬傷,應(yīng)該也不至于要了性命。”
“是嗎?”
陳臨半是相信又半是懷疑地道。
而屋子里面的呂大夫差點蹦了,這寒大將軍府是怎么回事,居然代他行事,不對,這分明是打著他的旗號行騙啊。
不行,他絕對不能夠讓此事發(fā)生。
“呼”
頓時他掀簾子朝外飛奔出去。
“陳參軍,你先別,先別喝!”
呂大夫著急,上前就要摳著他嘴,讓他全部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