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三姐妹,整日也是在黑石城中閑逛,顏茹煬倒是買了許多胭脂水粉之物,顯得尤為喜歡。
顏茹雪和顏茹煙對此倒是不感興趣,倒也是沒多買。
可偏偏那顏如煙對甜食卻喜歡的很,時常買些糖葫蘆,糖人之類的物事兒。
老大顏茹雪對這些卻都不甚感興趣。
這幾天下來,幾個人也算是玩得不亦樂乎。若是在以前,哪有這些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啊。
這日,顏茹煬卻忽然對蘇皓熠說道:
“公子,我今日買水粉之時,聽說這幾日黑石巨城內(nèi),出現(xiàn)一淫賊。”
其余兩女都驚呼:“淫賊?”
顏茹煬又道:“不錯,傳言說,此人常常在夜間出沒。這人功夫了得,警惕的很。躲避了很多護(hù)衛(wèi)的追捕,整座城的護(hù)衛(wèi)都拿他沒辦法?!?p> 又道:“為何稱呼他為淫賊,是因?yàn)槟侨藚s有一大嗜好,便是偷看人家……偷看人家女子洗澡……”
話說到這里,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臉色也頗為不好意思。其他兩女聽聞此話,臉也是紅了起來。
顏茹煬又怒道:“現(xiàn)在整個黑石巨城,苦不堪言。那些個良家閨女甚至都睡不好覺,唯恐那淫賊作出什么非分之事,俱是哀聲一片。”
顏茹雪卻說道:“如此惡賊,卻得叫他不得好死。咱們這幾日也閑來無事,不如抓他一抓,正好當(dāng)作是為民除害了,如何,公子?”
蘇皓熠一聽便也贊同了此主意,隨即他們四人便打定主意,準(zhǔn)備夜間分散在這城中,待得那惡賊一現(xiàn)身,便就勢將其拿下。
夜深,黑色天幕籠罩著這片天地。一片蒼涼寂靜,街道上也是四處無人。
四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留心觀察,若是聽見動靜,隨時準(zhǔn)備沖出去將那人擒拿而下。
一夜無話。
第二早,四人按照約定碰了面,臉上卻都是同樣的表情。
一晚的等待,卻并沒有等到那人,也沒有絲毫蹤跡可尋。
第二日,四人又悄悄潛伏于城中各地。
一夜無話。
卻也是一無所獲,就這樣,連續(xù)好幾天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蹤跡,他們四人也是被累的不行,整天都是疲于奔命,導(dǎo)致現(xiàn)在四個人看起來眼圈都黑了一大圈兒。
“公子,你說咱們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為何這幾日都不見那人的蹤跡?!?p> 蘇皓熠一聽,覺得好像也有可能,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便又覺得不大可能。因?yàn)榇耸乱仓挥兴麄兯娜酥耸?,況且每天晚上也都是換不同地方守候。按理來說,是不可能被那人發(fā)現(xiàn)端倪的。
只有的一種可能便是,那人這幾日稍微安分了點(diǎn),并沒有出門作惡。
蘇皓熠道:“可能,是咱們運(yùn)氣太差了,這幾日來,那人可能沒有行動罷。今晚再等他一等?!?p> 三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好。”
當(dāng)晚,四個人又是埋伏好,找到隱秘之處,靜靜的等候。
這晚,劉員外的女兒卻覺得幾日來因?yàn)橛幸\的緣故,不曾洗過澡,只覺得身上難受極了。又覺得這幾日平安無事,便不聽父親囑咐,偷偷吩咐下人丫鬟打了水,準(zhǔn)備好好洗個澡。
一邊洗著澡,女兒家心里突然想到,我家里護(hù)衛(wèi)森嚴(yán),想來那淫賊也進(jìn)不了。
心里這般想著,轉(zhuǎn)頭一看,卻赫然發(fā)現(xiàn)窗外隱隱約約有些許人影。她生怕是自己看錯了,一揉眼睛,卻發(fā)現(xiàn)那黑影轉(zhuǎn)身逃去。頓時嚇得險些暈了過去,連忙急的大喊:“快來人啊,有淫賊啊!”
那黑影聽見聲音,轉(zhuǎn)身就走,毫不遲疑。
突然,顏茹雪聽得不遠(yuǎn)處有人家大喊道:“有淫賊啊!”
顏茹雪一聽就在離自己的不遠(yuǎn)處,她急忙奔去,卻看見那淫賊一襲黑衣,連臉也蒙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顏茹雪卻因?yàn)橐股\罩,看得不甚仔細(xì)。
說來也巧,這惡賊被這么多人喊打,一時慌了神,一片黑幕里瞧準(zhǔn)了一個方向,也不管那么多,懵頭便逃。
這一逃,不知不覺竟向顏茹雪所在的方向逃去。
兩者卻是離得越來越近,已不足二十余米。
顏茹雪剛喊一聲:“淫賊休走?!蹦菒嘿\冷不防卻仿佛是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一藍(lán)衣女子離得甚近,仿佛就站在眼前一般,嚇了一個大激靈。
顏茹雪大喊一聲,提劍便刺向那淫賊。那人倉促之下一愣,仿佛是忘記還手,顯然是被嚇的不停。
這一劍又快又狠,直指那惡人的前胸。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惡人卻是急忙往坐一閃,這時,劍光已到,在那惡人的左小臂上劃了一下,那人捂著胳膊,施展輕功便急忙逃走了。
顏如玉有心想要去追,卻發(fā)現(xiàn)那小賊輕功了的。顏茹雪一看追不上,嘴里頭大罵道:
“這淫賊竟讓他跑了,若是讓我抓住你,定要讓你好看!”
回頭又氣的跺了跺腳,不一會兒,聽見打斗聲的蘇皓熠四人也趕了過來。
蘇皓熠急忙問道:“那淫賊呢?”
他哪里知道這淫賊功夫卻不甚強(qiáng),只是輕功了的。
顏茹雪又氣又無奈道:“那廝卻是跑路功夫好得很,又因?yàn)檫@夜色太濃,卻又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樣,才讓這淫賊得以逃脫,哼,真是可惡!”
蘇皓熠安慰道:“算了,逃了就逃了吧,以后有機(jī)會。一定要抓住淫賊?!?p> 顏茹雪又道:“只是……”
蘇皓熠一聽,問:“只是什么?莫不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我剛才與那人打斗,覺得,覺得那人身形與那日見的那個刃酒卻頗為相似,不過也不能確定。”
第二日他們四人吃午飯之時,卻遇到兩個熟人。
蘇皓熠他們這幾日卻是一直住在這財(cái)神客棧的客房內(nèi)。
今日,正在用食。卻看到兩個熟人走上樓來,一老一少。
這正是那風(fēng)追客和刃酒師徒二人。燕茹煬眼睛一轉(zhuǎn),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便緩緩的走過去,對兩人說道:
“真是巧啊,原來你們也在城中逗留,還以為你們早已經(jīng)走了。我們今日相聚,不如一起喝上一杯,吃點(diǎn)便飯,如何?”
顏茹煬說這話時卻是一臉寒意的看著那刃酒,刃酒見此,心中也是大喊不妙,被這小姑奶奶盯上了。
不過臉上卻是毫無波瀾,又笑著道了一句:“好啊,正求之不得呢!”
顏茹煬見此,心里想到:“求之不得?我等會讓你求死不能!”
刃酒卻全然不知顏茹煬心中所想。
顏茹雪看到刃酒身形和那晚淫賊甚是相像。再看這刃酒,看上去卻是面不改色。
顏茹雪心里頭卻道,好你個淫賊,竟然還有臉與我們共坐一桌。那晚讓你逃走,今日卻再也不能讓你逃脫!
一伙兒六人圍坐在一張四方桌上,風(fēng)追客這位長輩一人坐在尊位,對面坐著蘇皓熠。桌子?xùn)|西兩側(cè)分別兩人,那顏茹雪和顏茹煙坐在一起,那刃酒和顏茹煬又是坐在一起。
吃的正盡興之時,顏茹煬和顏如雪互相使了個眼色。
倆人輕輕一點(diǎn)頭,顏茹煬突然左手用力,準(zhǔn)備一把抓住那刃酒的左胳膊。卻不料,一把抓了個空。
誰知,原來那刃酒一看這顏茹煬看他的臉色不對勁,并且剛才執(zhí)意要坐他旁邊,他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所以啊,刃酒雖說吃著飯,可實(shí)際上,心里卻是時刻注意著呢。
這不,看到顏茹煬一個伸手要抓他的胳膊,他連忙一閃,躲了過去。這一躲之后啊,他又是一個抽身,這招可是有些講究,練過輕功的都知道,喚作“戲水泥鰍”。
只見刃酒的身形如同一只光滑的泥鰍一般,躲開了顏茹煬好幾次的伸手猛抓。
那顏茹煬一看連續(xù)幾下都抓不住那刃酒,此人活脫脫像一只小泥鰍。心里也來了火。
怒喊道:“你這淫賊,怎得有膽夜里去偷看姑娘洗澡,干那齷齪之事。今日卻在這左躲右閃,不似個男人一般,到底是有種沒種?”
這一聲卻是如同一陣響雷一般,本來那顏茹煬幾下失手,眼見淫賊身在面前,卻奈何讓他逃脫。心里怒火中燒,便喊了一聲,這一聲可謂是極為響亮。
整個財(cái)神客棧雜雜吵吵的二樓頓時安靜了下來,正值晌午,用食之人也頗多,二樓卻也都是差不多坐滿了人。
這些食客一聽這話,都不約而同的朝著顏茹煬所說話的那人看去。大家近日來,也都有所耳聞那淫賊一事,此刻更是個個人都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恨不得將此人殺之而后快。
刃酒何時見過這般場景,他聽到此話,呆呆一愣,也不躲閃,就站在那里。臉色一片通紅,急的甚至都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刃酒仿佛感覺到了二樓的所有人都瞧著他,仿佛要看他怎么狡辯。他臉越來越紅,甚至像是有了些許紫色。牙關(guān)咬的緊緊的,眼睛也變得通紅,就連喘氣也有些不順暢起來。
這一般變化,卻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知道,這是生氣到了極點(diǎn)啊。
刃酒氣的大喊道:“什,什么淫賊,你,你……莫要冤枉,冤枉……好人!”
刃酒又氣又難過,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這一句話卻是說了好一會兒。他說這話時,身體,臉龐,甚至手指都在發(fā)抖。
顏茹煬此時卻一臉鄙夷道:“真是好一個俠義之人吶,敢做不敢當(dāng)?!?p> 她說這“俠義之人”,卻是用前幾天那救了孩童的父親所說夸獎之話來諷刺這刃酒淫賊的身份。
刃酒雖說跟著師傅走南闖北,吃了不少苦,可今日這事,卻是萬萬不曾遇見。
他卻也天生口拙,不如那顏茹煬巧舌如簧。想辯卻也是辯不過的。
刃酒看起來委屈的很,周遭便能感受到他的內(nèi)力溢出,仿佛下一刻就要一死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是蘇皓熠看到此處,開口道:“二師姐,莫要如此,一看刃少俠的胳膊,便可知曉了?!?p> 又轉(zhuǎn)頭道:“刃少俠,不知可否看一下你的左胳膊?以示清白?”
刃酒一聽此話,猶豫片刻,卻久久不曾動手。
顏茹煬又是一陣?yán)湫Γ骸按蠹铱匆娏税?,這就是那位淫賊,他不敢露出胳膊,我實(shí)話說了吧,這胳膊就是鐵證!”
其他人聽到這么說,都是一陣驚訝,雖說他們不知道那天晚上打斗一事,但是此刻聽到這話,卻覺得,那淫賊必是眼前此人無疑了。
于是那些人大喊道:“抓住他,這個淫賊,抓住他!”
還有人喊到:“對,就是他!我那天晚上隱隱約約就看見是她,絕對錯不了!”
也有人說:“肯定是他,這幾天,我看見他在街上來來去去的走,不安好心,鬼鬼祟祟的,肯定是事先為了踩點(diǎn),好找機(jī)會下手!”
“哼,就應(yīng)該把這種人給關(guān)起來!”
“這種德行,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簡直就是禽獸!”
“臭不要臉的,人模狗樣的,背地干這種事。”
“嘖嘖嘖,這種人就應(yīng)該除之而后快,以免以后禍害別人?!?p> 蘇皓熠站了起來喊道:“大家安靜一下,也有可能是事出有因呢,或許事情未必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呢?如果真的是刃少俠,我們未必不能給他一個機(jī)會。我愿意事后去那些女子家登門賠禮道歉?!?p> 蘇皓熠這些話卻仿佛石沉大海。
那些人不管不顧,道:“不是他是誰?他肯定就是那個淫賊?!?p> “哼,不知道他以前干了多少齷齪事,以后肯定少不了要害人。還是大家伙想想辦法吧?!?p> “依我看,這種人以后肯定不老實(shí),不如……”
“我看吶,不如把他廢了,這樣就不能危害那些姑娘人家了。”
“我覺得應(yīng)該把這種人關(guān)一輩子,找個地方關(guān)起來,讓他一輩子出不來?!?p> 這些人卻已經(jīng)開始商量怎么處置刃酒了。
風(fēng)追客此刻臉色一片陰暗,左手拿著的酒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捏碎了,他剛要站起來,已經(jīng)起身一半時。
這時,那刃酒聽到這些話,使盡全部的力氣大喊一聲: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