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蘇琪是個意外,此時遇見倒也不算是錯誤,林音忙著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所以也沒有過多的教導(dǎo)蘇琪。
他攥緊蘇琪滑潤的小手穿行在大街小巷里,東瞅瞅西看看。
忽然,一道悲天憫人般的歇斯底里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夏朝的子民們啊,爾等萬萬不可被眼前的浮華盛世蒙蔽了雙眼,雖然我夏朝立國八百年,從未有過女子為帝的先例,何況這女子還是賤妓奴出,縱使她這兩年功德再大,我夏朝子民在皓鑭大陸上也將是抬不起頭的?!?p> “大家要清醒一點,我們要繼續(xù)堅持下去,直到這女人退位為止?!?p> 這時,又有一聲響起,“官兵來了,大家快跑?!?p> 林音的目光剛鎖定前面喊話的人,人群就一哄而散。
這個人似乎知道很多。
林音也沒多想,迅速追了上去。
“師父,您慢點?!?p> 林音一路追,那人就一路跑。
被追的人還以為林音是來抓他的人,半刻也不敢停下,直到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才一屁股癱坐在地。
男人擦著滿頭大汗求饒道:“兄弟,你別追了,不就是為了點賞銀么,走走走,我跟你去官府還不成?”
“??”
林音不明所以的頓了頓。
隨后,他走到氣喘吁吁的男人面前,低頭看著他笑道:“把你交給官府多沒趣,問你幾個問題,你要答得好我就放你走?!?p> “當(dāng)真?”
男人看到有活命的機會,馬上有了些精氣神。
林音讓蘇琪在一旁望風(fēng),他則盤腿坐下,看著疲憊不堪的男人,林音沉吟了半晌才問道:“民間對女帝是什么看法?”
男人的眼睛不自覺的瞇了一下,心想林音怎么會問這種人盡皆知的問題。
男人沉思道:“你不是我夏國人?!”
林音不否認地笑道:“別說些廢話,快回答我的問題?!?p> 心中篤定林音十有八九不是夏朝人后,男人也更輕松了一些,狀態(tài)更像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便滔滔不絕道:“跟你講講也無妨,說起這女帝,那可是我們夏朝人天大的恥辱。她的母親是一名奴妓,只是有幸得到了皇恩,才有了她。作為一個庶奴出生的人,她本是連獲得公主身份的資格都沒有的,但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得到了太祖皇帝的衣缽傳承,這才讓她回到了皇室。但就是因為她的回歸才給皇室?guī)砹诵蕊L(fēng)血雨,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據(jù)說就是死在她的手上,至今她連傳國玉璽都拿不出來,何其的名不正言不順。你說說,這等蛇蝎女人豈能不引人入恨?”
說到這里,男人又很客觀的補了一句,“不可否認,這兩年她確實做出了很大的成績,夏國的富強與她的新政不無關(guān)系?!?p> 林音沉吟道:“所以,百姓之所以不滿意她,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出身,名不正言不順?”
男人重重的點頭,“沒錯,我們夏國人最重視的就是一個人的出身了,尤其是那皇位,關(guān)系著國家尊嚴(yán),必須由嫡長子來繼承?!?p> “嫡長子?萬一是個傻子你們也能接受?”林音問道。
“我夏朝嫡出之君不可能有傻子?!蹦腥寺冻銎招拍械难凵瘛?p> 這么一聽,林音算是茅塞頓開了,原來夏朝國內(nèi)都不喜歡姜靜薇的原因就是宗法制度原則根深蒂固的影響。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更何況姜靜薇還是個女性。
這種一口氣開創(chuàng)了夏國幾百年來未有的局面,的確是對深受宗法制度影響的人們巨大的沖擊。
想要讓大多數(shù)的子民接受她,也確實是一件難事。
男人看林音忽然沉默不語,竟然還樂此不疲的反問道:“小兄弟,你還有沒有什么想問的,我都可以告訴你?!?p> 林音脫口而出,“除了你說的太子和諸皇子外,女帝可還有過殘暴不仁之舉?”
男人搖頭道:“那倒是沒有了,這些年女皇帝雖然也殺了不少人,但這些人都是貪官污吏,該殺?!?p> 說起這件事來,男人的語氣聽上去莫名還有些欣賞,但骨子里的芥蒂還是很快就沖淡了他這種感覺。
男人的說詞讓林音更加確信是系統(tǒng)的判斷出了問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音也不再為難這個人。
畢竟眾口難調(diào),想要讓他改變對女帝的看法,必須改變大多數(shù)人的看法。
“什么狗屁宗法制度,太封建落后了,我一定要廢了它?!?p> ————————
皇宮深處。
姜靜薇獨自站在宗祠里。
她的目光抬向坐落在最高處的牌位,死死盯著上面不讀書看還不懂的名字。
“我把他帶來了,你滿意了吧?”
大概過去了半刻鐘的時間,沉寂的宗祠里忽然響起瘆人的笑聲。
隨即便有一團陰影從最高處的牌位里鉆了出來。
陰影逐漸化作一個人,這個人除了擁有一顆五官分明的頭顱和一雙猩紅色的眼眸外,身體的其余部分都籠罩在黑霧繚繞里。
這個人看了眼姜靜薇,然后望向門外的世界,負手冷笑道:“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難道不高興嗎?”
姜靜薇凝眉道:“我警告你,別傷害到他,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面面相陰冷的中年男人嗤笑道:“你威脅我?”
姜靜薇冷聲道:“只是善意的提醒?!?p> 中年男人自顧自的笑起來,“放心,我只是用用他的身體,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傷害,完事后便把他還給你。再者說,你我還分彼此嗎?”
姜靜薇視若罔聞地說道:“東西該給我了吧?”
“七日后便是月圓之夜,在那時你必須把他帶過來給我。”中年男人隨手從黑霧里扔出一件金燦燦的東西。
得到這樣?xùn)|西的姜靜薇心中的一顆石子頃刻落下。
中年男人定睛看著眼角閃過一抹微笑的姜靜薇,口中忽然冒出一句,“這群刁民的認可對你就這么重要?”
“你懂什么?”姜靜薇嗔怒走出宗祠。
望著姜靜薇離去的背影,這位曾憑一己之力建立起夏國的開國皇帝再次目露驚艷,感慨道:“只是稍加點撥竟已有如此成就,果真是個修道的好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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