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書房中,以將軍劉勝為首的主戰(zhàn)派和以戶部尚書為首的主和派爭得不可開交。主戰(zhàn)派堅(jiān)持拒婚寸土不讓,主和派則主張?jiān)驶?,在土地方面與西戎進(jìn)行談判,盡量少割讓一些土地。
劉勝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大聲吼道:“黑靈國是本將帶著士兵一寸一寸打下來的,西戎國一份國書就想要走將士們浴血奮戰(zhàn)奪來的土地,就算本將答應(yīng),數(shù)萬將士也決不會答應(yīng);再者說西戎貪得無厭,此次嫁了公主給了土地,若是下次他們再來索要土地,我們給是不給?給,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不給,勢必一戰(zhàn),他們擁有了富饒的黑靈六郡十八鎮(zhèn)作補(bǔ)給,我們還能打得過他們么?所以說我們一寸土地都不能給他們!”
戶部尚書不緊不慢的說道:“老夫當(dāng)然知道這國土得來不易,可是如果不給西戎土地,他們立刻會興兵來犯,敢問劉將軍,我水月皇朝還有再戰(zhàn)之力么?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便能讓我們水月皇朝得到休養(yǎng)生息的時間,即使是按照西戎的說法,公主還有八年的時間才嫁過去,這八年,足以讓我們積聚國力,到時與之一戰(zhàn),或可贏得更大的勝利。”
劉勝冷笑道:“八年時間,難道西戎這八年就不發(fā)展國力么?原本我們水月皇朝的土地就比西戎少,如今得了黑靈,才有與之相當(dāng)?shù)耐恋亍H绻尦龊陟`最富饒的六郡,我們的國土和人口將比西戎少上兩成,請問尚書大人,在這樣的情形下,時間過得越久,對誰越有利?尚書大人莫不是收了西戎的好處,怎么處處為西戎著想!”
戶部尚書亦是氣得胡子亂顫,扯著脖子喊道:“老夫一心為國,一片丹心日月可鑒。為我水月皇朝,老夫何懼受千夫所指。劉將軍啊劉將軍,你怎能以一國之衰全你一人之名,如此沽名釣譽(yù),實(shí)非忠臣良將……”
“咣……”一聲,外書房的大門被人用力踹開,緊接著一聲:“糊涂!”沈猛老將軍虎虎生威的大踏步走了進(jìn)來。沈猛是三朝元老,水月凌天念他年事已高,特許他不必日日上朝。今日他正在府中逗弄小月?lián)P,沈烈的長隨飛馬來報(bào),說是西戎國要求娶茉雪割土地。沈猛一聽立刻炸了,一把將長隨甩到旁邊,飛馬直奔金殿。來到外書房門外,正聽到戶部尚書正扯著脖子大叫。沈猛心中大怒,抬腳踹開門便走了進(jìn)來。
“孫大人,若是老夫沒記錯,你的第九房小妾就是西戎人送的吧!”沈猛大步流星的走到戶部尚書面前,雙目圓睜怒視著他,居高臨下的問道。
坐在椅子上的戶部尚書身子縮了縮,老臉漲的紫紅,不想說是又不敢說不是,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所有坐著的大臣全都站了起來,紛紛向沈猛問好。沈猛大手一揮,說道:“事情老夫都知道了,你們議出什么結(jié)果了?”
眾人慚愧的低下頭,他們吵得是很熱鬧,可是卻毫無建樹,吵吵嚷嚷半天,也沒能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沈猛半瞇著眼掃視眾人,劉勝迎著他的目光走上前,躬身說道:“恩師,學(xué)生愿帶兵守邊,定不叫西戎國越雷池一步。國土不能讓,公主不能嫁!”
沈猛眼中微微露出一絲欣賞,他環(huán)視眾人,問道:“你們說呢?”
沈烈站出來沉聲說道:“若是不嫁公主不讓國土,勢必要立刻與西戎一戰(zhàn),可是我們現(xiàn)在已無力支持一聲龐大的戰(zhàn)爭,所以我們目前只能答應(yīng)他們嫁公主,關(guān)于土地,還應(yīng)與西戎談判,盡量不給或少給。”
沈猛瞪大眼睛,象不認(rèn)識自己的兒子似的盯著他,他的身子一震,跌坐在椅上,沈猛萬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劉勝等主戰(zhàn)派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驚呼聲,劉勝急忙叫道:“不行,雪雪絕對不能嫁到西戎去,西戎人粗鄙不堪,雪雪怎么受得了!”
沈烈苦笑道:“雪雪現(xiàn)在不會嫁去西戎,八年之后,難道我們還不能打敗西戎么?用一個婚約贏得八年的時間,我們沒有理由不答應(yīng)。何況如今我們真的不能再戰(zhàn)了,也只有委曲求全,以圖后進(jìn)?!?p> 沈烈話音未落,延壽宮的太監(jiān)手持太后懿旨走了進(jìn)來,大聲宣布道:“太后懿旨,宣沈老將軍,沈相爺,劉將軍,孫大人延壽宮覲見!”
聽到太后宣召,劉勝心中暗喜,他相信憑太后對茉雪的疼愛,是絕不會答應(yīng)將茉雪遠(yuǎn)嫁的。而沈烈雖然口中說是先訂婚約,可心中到底也不舒服,聽了太后傳召,他的心中且喜且憂。一路無語,眾人很快趕到延壽宮。
太后端坐于延壽宮正殿之上,面沉似水,水月凌天和皇后分坐兩側(cè),面上亦是憂慮重重。太后不等眾臣行禮,便沉聲問道:“西戎國求親之事眾卿如何看待?”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沈烈,沈烈上前一步,沉重的說道:“臣以為,可先允婚……”
太后不等沈烈再說下去,一聲斷喝:“沈烈,雪雪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太狠心了!要她一個六歲的孩子去和親,你們這些文臣武將都是廢物么!”太后氣急,口不擇言起來。
水月凌天急忙打圓場道:“母后息怒,且聽沈卿把話說完。”
太后哼了一聲,將臉側(cè)過去,氣得不想再看沈烈一眼。
沈烈心中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太后容稟,西戎來使說了,等公主滿十四周歲后才來迎娶,先答應(yīng)他們,為我們水月皇朝贏得八年的時間,這八年里我們勵精圖治,難道八年后還贏不了么?允婚不過是拖延之計(jì),并不是真的要把公主嫁過去!”
太后臉色稍好了一點(diǎn),看向水月凌天,問道:“皇帝也是這樣想的么?”水月凌天連連點(diǎn)頭稱是,太后長嘆一聲,說道:“西戎索要黑靈六郡,你們要如何處置?”
沈烈正色道:“國土一寸都不能出讓,這一點(diǎn)臣等再無異議,即使是為公主置備嫁妝,那也是我們國內(nèi)的事情,西戎國無權(quán)干涉。臣以為,西戎使團(tuán)此次前來我水月皇朝,所為只是示威,妄圖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也說明,西戎國內(nèi)必有內(nèi)亂,他們現(xiàn)在也未必有能力立刻與我們開辦戰(zhàn)。所以,臣以為,我們不可一昧退讓,適當(dāng)?shù)膹?qiáng)硬是必要的。若是太后皇上同意臣的意見,臣便本著這一原則與西戎使團(tuán)談判!”
水月凌天原本緊皺的眉頭慢慢松開了,他拍案說道:“就依沈卿之言!”
太后輕輕哼一聲,雖然她對于沈烈的同意求婚之事心中還是很不滿,但國事為重,她也只能將私人感情先放下了??墒窍胂氩桓市模肿妨艘痪洌骸把┭┦前Ъ覛J定的下任皇后,你們給哀家記住了!她決不能嫁去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