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暗下來,林中早已起了薄薄的霧,濕了路邊的草和灌叢。
劍的寒光照亮了昏暗的樹林,火把影子,在地上搖曳著,照著每個人晦暗不明的臉。
為數(shù)不多的忠兵與叛者廝殺的同時,也不忘護(hù)著他們的君主。
憑睿始終護(hù)著沅冶,不讓任何叛兵靠近??粗羧盏能娪丫古c叛軍勾結(jié),這個崇武的副領(lǐng)頭眼角淌下了淚,卻還是毅然砍倒一個又一個。
淮垠也參與在其中,他雙腿夾著馬,一手從劍鞘中拔出劍與一名武將交手,另一手握著劍鞘。
在這一片混亂中,遵從圣明君主的人與助權(quán)謀位的人殺的不可開交。
當(dāng)火把落在地上時,因這滿地濕意而燃不起來。天成了一潭深墨,夕陽隱卻。
裴思親果然是個瘋子,見憑睿一直護(hù)著沅睿,便親自上前,牽馬沖向他,然后迅速揮出一刀砍向憑睿。
沅冶出聲喊時,已是來不急。
憑睿此時已割一人喉,背對著他,只看見寒芒,聽見提醒時,卻是躲閃不及,背上狠狠地挨了一刀。這一刀,裴思親用了八成力,連憑睿那堅硬的鎧甲都劃破,傷了他的骨,憑睿不由得前傾,吐了口鮮血,汩汩鮮血從背上割痕上流出。
憑睿卻緩緩轉(zhuǎn)身一劍刺向裴思親,眼白都有了紅絲,似是被疼的。
裴思親剛收回來的刀又將他的劍撞飛,他那張布滿褶皺的臉,硬生生笑出了朵花,尖銳的笑聲伴著刀劍的碰撞聲,“不自量力!”
憑睿因著一撞,踉蹌幾下,往后倒下,然后又一口血從口流出。緊跟著立馬就有叛軍對他刀劍相指。
“沅冶,你再不就擒,這小總督可就要沒命了。”裴思親尖尖的調(diào)子里含著必勝的自得。
所有人廝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那些叛軍臉上都揚起了喜悅和自得的笑容,他們都注視著沅冶,看他如何選擇,于他們而言勝利已是必然?;篡笤缇吞埋R扭斷一立于地面上的士兵的脖子,此時也看向沅冶。
沅冶臉上溫潤有禮的笑容早已消失,眉間多了幾分戾氣。見此狀,他冷冰冰的道:“裴思親,真把朕當(dāng)軟柿子捏?你考慮過篡位未得的后果嗎!若是失獲,你的所有野心都將昭然天下,包括你曾經(jīng)的那些試圖隱瞞和罪惡!即使我死了,你也踏不上那條歸路?!?p> “哈哈哈哈……”裴思親瘋了般笑起來,“沅冶,你是不是跟你父皇一樣把我當(dāng)傻子了?你看我這樣像是會輸?你以為你留下的官臣有多強大?待今日我殺了你,送你下黃泉去陪你父皇母后后,他們也不過是面對滔天權(quán)勢不過如此的螻蟻罷了!”
“裴思親,你到現(xiàn)在都還沒弄明白啊。”沅冶沉寂了一會兒,看著他,忽然間俊朗的面容上又浮起溫潤的笑容,他最后一字一句地吐出幾個字眼。
裴思親聞言危險地瞇起了眼,嗓子里吼出來尖銳的叫聲:“你說什么?!”
沅冶緩緩牽動馬,繞到他身旁,在他耳畔低語:“我說,你不過是粒,塵、埃……”說著他輕笑出聲。
“嗖——!”三支箭精準(zhǔn)地從后背穿透裴思親的肺,在他面露驚愕的時侯,沅冶錮住了他的手,迅速地往他口中喂入一顆小藥珠。裴思親下意識一咽,那口待吐之血硬生生被抵下去。
而裴思親也從馬上側(cè)栽下去。
“撲通——!”
這一重物摔落的聲音,代表著一支叛軍的落敗。
“鏘鏘!”
馬蹄擦地,火把映著面龐,指著是殘兵的,是鋒刀利劍,注視著他們的是充滿驚愕與憤懣的眼神。
那些叛軍的臉色霎時間變?yōu)樯n白。
成敗,僅是一瞬之間。
他們以為自己會造就輝煌,將皇位玩弄于股掌之中,卻忘記了自己本來的出身不過是一粒塵埃,如今的成就又是受的誰的恩惠。
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去背叛忠誠,踐踏真善,到頭來,他們又獲得了什么呢?
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
霧水又濕了一草一木,這次也潤了不少眸子。
叛軍立刻被俞棟帶來的精兵制服了。
陷入昏迷的裴思親也被人壓下。
沅冶拽停了馬,緩緩下來,走到憑睿身旁,喂與他一粒止血丸后,命人將他扶起,又上了馬。
天是暗沉的,雖然日落,但所幸的是有繁星升起,布滿天。
堇年青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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