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錦迫不及待走上前,打開門,朝她們看了一眼,“人呢?”
水芙上前幾步,跪在地上,“參見三小姐,剛才奴婢去請二小姐,可二小姐卻說,昨日被夫人趕出來,此刻不知該不該來福林苑?!?p> 云汐錦臉色一變,“她是不想來?她敢!”
水芙跪在地上,一想到剛才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二小姐的意思是,讓夫人親自去請,否則便不來。”
砰!
房間里,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傅秦瑤緩緩走出,臉色冷沉威儀,“錦兒,我去,我看她這一次,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一群人氣勢洶洶,朝著府中的偏僻一隅行去。
靜心院前,清風和清陽兩人,遠遠便看到大夫人一群,趕忙進去通報。
靜心院中,云洛兒剛穿戴整齊,便聽到外間傳來敲門聲。
“小姐,大夫人來了。”
房間內(nèi),云洛兒淡淡回道,“知道了?!?p> 手中動作依舊不緊不慢,直到院中叫囂起不善的聲音。
才慢慢踱步,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
云洛兒一身水藍色的裙裝,與之前唯一的不同,是頭發(fā)束了起來,少了幾分懶散的氣息,多了幾分干勁。
她淡淡一笑,“這是什么風把姨娘給吹來了?”
一出口,就把傅秦瑤氣得臉色大變。
傅秦瑤深呼幾口氣,“洛兒!不是說,今日替子雄治手臂,百般推脫是何意?”
云汐錦立于傅秦瑤身邊,眼底閃過不屑,可是,想到她們的計劃,也語氣軟了下來。
“二姐,你不會根本就是騙我們,可不要讓娘失望?。 ?p> 云洛兒笑吟吟的,笑意不達眼底,“正準備去福林苑,沒想到姨娘竟然親自來請,洛兒也算有幸了。”
云汐錦臉色一變,怨恨道,“若不是二姐推脫,娘會親自走這一趟?”
云洛兒斂起笑意,“哦?我怎么不知道,方才水芙來請,我只是說需要沐浴更衣,昨日被姨娘請出來,今日再去倒是顯得手足無措,總要準備充足,若是再被請出來——”
傅秦瑤面色不悅,“洛兒,本夫人已經(jīng)來了,你是不是也該適可而止,跟我去福林苑,替子雄治手臂?!?p> 云洛兒看了一眼,頭頂?shù)奶?,懶懶散散的,“是啊,眼見這太陽就要往下掉了,去碎骨少說也要兩個時辰,若是再不去,定又要推到明日。”
“那還不趕緊去!”
云洛兒臉色再次冷了一些,“看來姨娘并沒有誠意,我是不是也該用這種隨意的態(tài)度去福林苑?!?p> 云汐錦跳出來,呵斥道,“云洛兒,你別太過分!別忘了,雄弟的手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此刻,他也不會躺在榻上受那活罪。”
云洛兒冷笑道,“他為什么會落得如此田地,你不是很清楚,他為什么會在柴房,難道和你沒關(guān)系?”
云汐錦頓時面目劇變,“你血口噴人。”
傅秦瑤攔住她,“洛兒,若是這一次你能治好子雄的手,我便不再追究,你看這樣可還好?”
云洛兒面色露出一抹釋然,笑得無害,“那洛兒便多謝姨娘了,時候不早了,冬葵,我們還是趕緊去福林苑,再晚些,就要放到明日了?!?p> 她垂了垂眸,掩飾掉眼中的諷刺之色。
若是之前的云洛兒,或許還會相信她們的鬼話。
不追究?
這么好心?
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扭斷云子雄手臂之時,她就知道,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也為自己想了一千種退路,應(yīng)對各種狀況。
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
這也是唯一接近云子雄的機會了,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她說著,便抬腳,繞過大夫人一群,徑直往院外行去。
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簡直氣煞了大夫人和云汐錦。
福林苑中,云洛兒前腳踏進福林苑,大夫人一群也跟著走進,卻被清陽直接攔在門外,一陣臉色青白。
正屋,一群大夫見云洛兒走進,紛紛低聲議論,或是不屑,或是皺眉擔憂。
“這就是二小姐,這么年輕,不是拿四少爺?shù)拿_玩笑?!?p> “難怪夫人讓我等在一旁守著?!?p> “是啊,若是真的要了四少爺?shù)拿@可怎么好!”
……
云洛兒也不在意,掃了一眼,收回目光。
桌上擺放著的用具,便上前仔細查看,面不改色,試探刀鋒。
這個世界沒有消毒水,因此只能用加熱消毒。
“清風留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全都出去,冬葵,你也出去?!?p> 冬葵果斷退了出去,倒是那群老大夫,一陣臉色青白交替,你一句,他一句。
“二小姐,這可是夫人的命令?!?p> “小姑娘,你這不是拿四少爺?shù)男悦_玩笑,我等都束手無策,到這種地步,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p> “二小姐,我等奉了夫人的命令,在此守著,哪里也不能去,夫人命我等,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保住四公子的性命。”
云洛兒面色冷沉,透出一股懾人的嚴肅,“本小姐也是立了軍令狀的,各位出去便是,還是你們覺得,云家嫡女的命,還沒有一個庶子的命金貴,抵不了他的命?”
大夫們互望幾眼,還想說什么。
云洛兒已開口,“這手術(shù)至少需要兩個時辰,若是各位再耽擱,到了日落之時,還是不能做完,便要交給各位,若是各位覺得可行,洛兒便聽你們說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皆化作憤怒之色。
清風拱了拱手,恭敬請道,“幾位大夫,二小姐來此,便是老爺?shù)臏试S,再耽擱下去,四公子出了什么意外,不僅是二小姐,你們恐怕也脫不了干系?!?p> “那夫人那里,也有勞二小姐了?!?p> 為首的老大夫,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四五個大夫,三三兩兩又被趕了出去,外面又是一陣騷動。
云洛兒專注于灼燒手中的刀,并不問外面的事,一切處理妥當,她才看向榻上。
榻上,云子雄躺著,臉色蒼白如紙,一片死灰,只剩下一口氣。
抬手,扔出一物。
“按住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麻醉包。”
清風準確接住,看向手中之物,面色疑惑。
不用麻醉包?
云洛兒清楚他的疑惑,不過,她從不喜歡解釋,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眼底晦暗之色,悄然劃過,再次抬眸,已無任何情緒。
將各種刀具防止在觸手可及的桌案,清風立刻上前,按住云子雄。
手起,刀落。
挑開血肉之軀,取骨,一切如同經(jīng)歷了千萬遍操練。
便是清風也震撼于她的冷靜,果敢。
月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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