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庭大軍大營帳中,李績獨自沉思著,齊王李佑實無足慮,其性格輕慢暴躁,無甚才能,部下三大將中,燕弘信燕弘亮兄弟有勇無謀,亦不足慮,唯偏將伍天成有幾分才干,此人曾經(jīng)在衛(wèi)國公三原李靖部下為將,頗受李靖重用,在當今滿朝武將謀臣中,李績最為佩服之人便是李靖,其武功謀略當世實無第二人再及得上。
其時李靖屢立大功,風頭無兩,戰(zhàn)陣無數(shù),所到之處,無不是望風披靡,卻也因此受到朝中部份人的妒忌,被冤枉幾次后,便向李世民辭去一切職務,回家與妻子種花養(yǎng)草,再不問政事。
李績時嘆李靖與他便有種既生亮何生瑜的感覺,到李靖堅決辭官歸隱后,長呼當世便又少得一位經(jīng)世帥才!
齊王此次兵反齊州,以李績看來,齊王其蠢無比,本人無德無能,將士無才無能者也居多,又偏信其舅陰弘智,陰弘智小人一個,唯一一個稍有些將才的伍天成又受到排擠,此次竟然把伍天成故意送到開封府來作誘餌,直是自毀長城,以陰弘智的計策定是讓伍天成滅習海川,引起自己的注意力,把兵力投入到剿滅伍天成的戰(zhàn)役中,齊王的主力部隊必定藏于開封東北一方的山林中,等自己與伍天成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再突襲我疲兵,哼哼,也未免太小瞧我李績了,倘若是其他人也可能會上這個當,想騙過我李績,道行還不夠!
卻說張玉書率著一千七百八十名獵手騎兵飛速趕往開封府,只是到了開封東北面時,遠遠的便見到連綿數(shù)里,遍地都是士兵在拼殺!
張玉書千余騎人勒住馬停下來,遙望著這大片戰(zhàn)場,不禁深深被震憾了!
頭先那搏殺騎兵的場景與這里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延綿數(shù)里的大戰(zhàn)場中,最中間部位的是習海川的殘部,稍外層的是伍天成的兩萬士兵,再外層是朝庭兵馬,由騎衛(wèi)統(tǒng)領蘇定方領著三萬人將伍天成包圍住。中間是李績率著另外三萬余士兵將齊王李佑的五萬反兵橫截在外,齊王的本意是故意讓伍天成襲擊習海川部,引那李績的朝庭兵馬圍攻伍天成部,自己再帶兵圍剿李績的朝庭兵馬,怎知這李績沒上當,卻反而設下埋伏,此刻他人數(shù)雖較自己這方為少,卻無論如何也沖不過去,反而折損了幾千人,想著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話時,又有些惱羞成怒!到底誰才算這最后的黃雀?
張玉書身邊,侍劍緊緊倚在他身旁。另一邊的李天??戳似痰溃骸皬埓笕?,前面就是齊王兵馬,不過好像不是伍天成部,人數(shù)怕不有五六萬吧,難道是齊王親自率兵前來?與他們互攻的是朝庭兵馬,那帥旗上是個李字,朝中李字大旗除了皇室本家,還有就是衛(wèi)國公李靖,英國公李績,這陣勢應該不是皇帝親征,而衛(wèi)國公早已經(jīng)辭官歸隱,此李定然是李績將軍!”
“李績?徐茂公?”張玉書訝然道,“他可是有名得很啦!”
“是很有名,當今朝中最為有才的帥才之一,比他威望更盛的是衛(wèi)國公李靖,可惜李靖辭官歸隱了!”李天保對他們很熟,顯然是對這些人早有耳聞,接著又指著前方說道,“張大人,你看,反兵中那中間的大旗上也是個李字,定是齊王李佑親到了!”
張玉書遙遙望去,見那反兵最中間處數(shù)十面旗上盡是“李”字,兩李相對,李佑的兵馬正一波一波的向李靖方攻擊,只是李靖早有防備,三面環(huán)圍,最前面是圍成半圓形的騰牌兵,這種騰牌是用山中一種野騰在滾油中炸透,再在烈日下曬干,編織成盾牌,或者頭盔,衣甲,這種騰甲盾刀槍不入,又極為輕巧,造價不高,是最受軍隊喜歡的盾甲,只是有個致命缺點,那就是易燃,要是受到火攻就慘了,這種甲騰見火就瘋?cè)?,幾無可滅!
騰甲兵身后是弓箭手,對著李佑派出沖鋒的士兵猛射,連續(xù)十幾輪強攻不過,倒反是死傷了數(shù)千人,眼見前方李績隔斷的戰(zhàn)場中,伍天成部若再無援手,便將全軍覆滅,自己把誘餌扔出去了,卻沒有絲毫效用,又中又氣又急,叫道:“燕弘信燕弘亮何在?”
燕弘信燕弘亮兄弟倆在他身邊應道:“王爺,屬下在!”
“全部人馬壓上去,他李績?nèi)f人,我方五萬人,本王就不信沖不過去!全力進攻!”齊王氣急敗壞的叫著。
李績的箭兵又是一陣急射,沖上前的齊兵倒下一批,后面的便反退回去,燕弘信喃喃罵著,揮刀砍死兩名退回來的士兵,叫道:“往上沖,誰退老子便宰了誰,齊王爺有令,沖過去的賞錢五十貫,封百騎,退后者殺無赦!”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身后又是殺神候著,進退都是一個死,那進了或許能活命,還可能有賞錢有官做,退了卻必然是死!這一下立即激起了士兵的yu望,喊叫聲中,潮水一般沖了過去。
李績的兵到底少一些,這樣的人山人海戰(zhàn)術立即讓箭兵有些忙亂,只一瞬間,齊王的士兵終于沖到近前,騰甲兵后面,卻驀然又涌出數(shù)千刀釜手來,迎著反兵便戰(zhàn)成了一團。
這個時候便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戰(zhàn)術不戰(zhàn)術了,盡是近身肉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張玉書見那人群中大旗下,一個身穿亮銀袍的年輕人在一匹白馬上指手劃腳,估計可能就是齊王了,心中一動,對著李天保道:“天保大哥,你看那齊王就在大旗下,我們此刻憑弩弓突襲他們,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或者殺了齊王,他這數(shù)萬士兵群龍無首,自會陣腳大亂,當會不戰(zhàn)而?。 ?p> 李天保早等著他下令,見他一說,當即答道:“大人,天保正有此意,時機正好,兩方正斗得難分難解,我們這一下急攻,定將會使他措手不及!”
張玉書揮手讓眾獵手上前,道:“各位百姓鄉(xiāng)親,隨玉書上前奇襲齊王反兵,記住,千萬不要散開來,大伙兒一定要靠在一起,上吧!”說完先自催馬竄了出去,侍劍跟李天保跟著他一左一右。
他們這支人馬一出現(xiàn),齊王自然是吃了一驚,待見到只有區(qū)區(qū)千余人時,便又放下了心,遣出五千人回身迎戰(zhàn)。
相隔尚有百米時,張玉書叫道:“大家準備!”
對面的齊兵見他們還在射程之外,便拉弓稍候,等對方一進入射程內(nèi)便發(fā)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