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讓我措手不及,在這個場景之中我是完完全全的多余者,根本插不上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可移動式噴泉相互噴水,那叫一個淚流成河,慘絕人寰啊。我趕緊把窗戶全都關(guān)上,要不別人聽見肯定會以為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你們兩個哭夠了沒有啊,能不能抽空和我說一下到底怎么回子事???”我前幾天剛從超市買的抽紙,短短二十分鐘就被他們兩個用完了三包。
霍去病哭得眼睛腫鼻子紅,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一看他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樂了,他的樣子整一個被揉爛的水蜜桃。
“笑什么,很好笑嗎?”霍去病火了,沖我吼道,“他是我的親舅舅,你知道嗎?”
“如果我沒記錯你說你舅舅是有權(quán)有勢的----”
“那當(dāng)然,他是大漢的大司馬大將軍衛(wèi)青,難道還不算有權(quán)有勢嗎?”
我木然的把頭轉(zhuǎn)向大爺:“尊敬的大司馬大將軍,您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大爺?shù)目尴嗝黠@比霍去病淡定許多,他低著頭,悶悶的說道:“我是大司馬大將軍不錯,不過那已是前塵往事了?!?p> 我把頭又轉(zhuǎn)向霍去病:“那你一定是那英年早逝的大司馬驃騎將軍霍去病了吧?!?p> 霍去病用力的點點頭:“當(dāng)然?!?p> 我咳了一聲,背起手道:“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誰?”
“我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個女皇帝武則天。你們這兩個什么大司馬大將軍和大司馬驃騎將軍都給我站一邊兒去!”
“武則天?”霍去病和大爺對視一下,異口同聲的問道,“誰呀?”
那天晚上本來是要開每周一次的專業(yè)會的,但是我沒去,不想去,也沒法去?;羧ゲ¢_著他的悍馬把我們帶到了一家五星級飯店開了個包間。
偌大的包間里只坐著我們?nèi)齻€人,我身上的寒酸裝束和這里金碧輝煌的環(huán)境實在是格格不入。
“那個,霍去病,你到底要干啥?”
“我就是要讓你相信,我,霍去病,是大漢朝的大司馬驃騎將軍,他,也就是我的舅舅衛(wèi)青,是大漢朝的大司馬大將軍。”
“我好歹也是接受了二十多年唯物主義教育的學(xué)生,你----”
“我不懂你說的話,但是你必須相信我說的話?!?p> “那我憑什么呀?!?p> “憑你的大腦,你自己想吧。”
門被推開了,漂亮的服務(wù)員開始一道道的上菜,全都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昂貴菜品?;羧ゲ∫娪型馊嗽?,便閉了嘴。在此過程之中,我和霍去病一直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著誰,一時間劍拔孥張,氣氛緊張。而大爺則在一旁低著頭,悶悶的不說話。
好容易菜上齊了,服務(wù)員走了,霍去病又開口了:“你幫我找到了舅舅,我很感激你----”
“慢----”我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幫你找到舅舅,是我自愿撿他回來的,和你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p> “我知道,但是我要帶他走。”霍去病一臉沒有商量的表情,“他是我的舅舅,理應(yīng)和我住在一起。”
我看了大爺一眼,他沒有說話。
“那你把他領(lǐng)走吧。”我往椅背上一靠,“我沒有意見?!?p> “我會給你經(jīng)濟補償和獎勵的。你把你銀行帳號給我,我明天就給你匯錢?!被羧ゲ¢_始給大爺舀湯挾菜,剩我一個人像傻子似的坐在旁邊看他們兩個舅甥情深。
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心血付之東流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那行,你帶他走吧,我還有事,不陪你們了!”
“你等等!”霍去病站起身攔住我,“我還有事要找你。”
“有話說,有屁放?!?p> “我覺得你和我們大漢來的人有緣,如果可能,幫我找?guī)讉€人。我不會虧待你的?!被羧ゲ√统鲥X包,又要開始數(shù)錢,我把他的手按住了。
“怎么了?”
“別讓我再看見你,還有你。”我指了指大爺,“那個包裝我不做了,那700塊錢明天我就寄到你們公司,以后別再來煩我了?!?p> 我一個人走到飯店的樓下,迎賓小姐禮貌的向我鞠躬道:“歡迎再來!”我漠然的看了她一眼,一級級的走下臺階。
再來?沒那個錢也沒那個命更沒那個心思了。
黑茫茫的夜色被酒店的燈紅酒綠染得光怪陸離,在門口的一排排寶馬奔馳中,我看到了縮成一團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夏眸。
“怎么又是你呀?”
“我關(guān)心你嘛。”
“晚上開會你怎么沒去?”
“你不也沒去么?”
我站住了,我問一句他答一句,再沒有多余的話。夏眸什么也沒有問,只是笑笑的看著我。
我突然意識到我和大爺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怎樣,我還是得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