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曄的心中不由一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而他的眼中,焦灼之色更加濃厚了幾分。雖說這種情況,他早在當初制定計劃之時就有所預見。但是當見到預測變?yōu)楝F(xiàn)實時,他的心中還是極度不好受的。
“呵呵,芮道友這是要往何處去?。繛楹文樕先绱私辜??”那青年在虛空中站穩(wěn)后淡笑著說道,眼內(nèi)滿是戲謔的笑意,
芮曄終不愧是天闕門新一代的絕頂人材,停下身形只是稍閉了一下眼睛,呼吸就重新平緩了下來,眼中的焦灼之色也盡去無蹤,恢復了往日的自信和從容,沉聲問道:“在下想要去的地方,道友又何必明知故問?說來,閣下的組織還真是臥虎藏龍,小小一個中型殺手團,竟有兩位S級高手,四根句芒定陣柱存在。這樣的實力,即使稱為大型殺手團,也不為過。只是不知,閣下到底是何方高人?為何在下以前從未聽說過?而在下門內(nèi)的情報堂也從未有閣下的資料?一個S級的高手,原不該如次默默無名才是?!?p> “呵呵!在下姓百里,名溪,一直以來,都是在極西之地闖蕩,直到一年前才回到大燕國,為師傅辦事。所以,休說是你們楚國的天闕門,即便是大燕國境內(nèi)的北辰派和滅世欲蓮,也沒有在下的資料存在。道友沒聽說過在下,也是很正常的事,并非是貴門情報堂之過?!蹦乔嗄耆允切χ鸬溃骸爸劣谀撬母涿⒍囍瑓s是屬于我們雇主所有,非是我等之物。道兄還有何疑問?若是沒有,道兄就請回吧。若是想趕往五區(qū),請恕此路不通了?!?p> 芮曄瞳孔一縮,眼內(nèi)殺意顯現(xiàn),正要拔劍之際,他的心中一動,抱拳說道:“在下心中還有個疑問,不知道當不當問?”
百里溪極有風度的負手笑道:“道兄請說,只要不是涉及組織的機密問題,在下都會有問必答?!?p> “至從三個月前發(fā)現(xiàn)貴組織的存在以來,在下就一直很好奇,不知我天闕門的這道法學院內(nèi),到底是有何物,能入得了貴組織的雇主的法眼?需要布下如此大局,投下這么大的本錢——”
見那百里溪尚未聽完就面露譏嘲之色,芮曄又道:“不在下也知道,此一問有些強人所難。只是此時,我道法學院雖非陷入絕地,但也是景況堪憂,沒必要再為一個尚不清楚到底是何物的東西,動搖天闕門根基,與貴組織死磕。而且現(xiàn)在所受的損失,也超出了我們所能承受的極限。若是閣下肯相告,在下必將此物奉上,以后我天闕門也保證不再追究貴組織這幾個月來的責任,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芮曄的話無疑已是示弱,并自承失敗,但那百里溪的神色只是微不可查的為之一動。就搖頭苦笑著答道:“道兄果然智慧過人,竟已把我等的目的猜得七七八八,可笑我等還以為道兄等人并不知情。不過道兄的條件確實誘人,但是請恕在下不能答應(yīng)呢!”
“閣下這是何意?不再考慮一下么?貴組織潛入我道法學院的目的,無法是為了偷取你們雇主所要的那東西。我既肯雙手奉上,為何還不肯罷休?莫非貴組織一定要將我天闕門上下,這三萬余人得罪到死處才肯甘休?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天闕門或者會遭受滅頂之災,但是即使滅門,我天闕門上下也要對貴組織追殺到底!這后果,道兄何不仔細權(quán)衡權(quán)衡?”芮曄目光一凝,臉露詫異之色。
“哈哈!道兄的條件固然誘人,可是此物太過珍貴,除非是貴派的掌教真人親自在此,并且貴門上下都發(fā)下靈魂誓約,你我或者可以一談。此時么,恕我實話實說,道友雖是貴派掌教中意的下代掌教人選,但是這分量么,還是太輕了點!”百里溪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又道:“以我等的本意,也不愿太過得罪天闕門。只是到了此時,既然已經(jīng)是把貴門得罪到了死處,再如何也無妨了。得罪了天闕一門,我等只要順利完成任務(wù),自然有人能護得了我們周全。但若是得罪了我們那位雇主,只怕是想死也不可得呢!”
“護得了你們周全么?嘿嘿,只怕未必!”芮曄冷笑:“雖然我至今還不知道你們雇主所要的那東西,到底是何物。但是一個需要動用四根句芒定陣柱,以及如此多人手的東西,想必不是凡物。即便你們能順利得手,又能如何?我天闕門也無需親自出手,只需把這消息散布出去,再造造謠言,說你們拿到了軒轅劍,翻天印之類的東西,你說這局面會變成什么樣子了?”
“我想,即便是你們那位雇主勢力再強,實力再高,恐怕也不能和全天下的修真者為敵吧?到時候你們的雇主或者沒事,可是你們的組織呢?嘿嘿,到時爾等的下場,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吧?”
百里溪神色一變,忽而哈哈大笑著說道:“芮兄此計果然陰毒,不過到時我等自有辦法脫身,日后的下場,卻不勞閣下關(guān)心。”
“這么說來,我們之間是沒得談咯?”芮曄的眼中,再次透出一絲深刻的殺機。
百里溪搖頭笑道:“呵呵!芮道兄,你又何必這么多廢話?我記得我早已說了,此路不通,道兄請回?!?p> “好!好!好!”芮曄連道三個好字,才寒聲道:“只是此路通與不通,卻不是閣下所能決定的。還需問過我手中之劍,到底答不答應(yīng)?!?p> 話音落時,芮曄已拔劍出鞘,揮手就是一道劍氣向凌空而力的青年斬去。所謂的劍氣,并不單只是劍仙所能獨有,普通的真人境修真者也能擁有,只是威力不像同級的劍修那么強罷了,但是這已經(jīng)足夠?qū)鸬ぞ硜碓斐珊艽蟮耐{。雖說是戰(zhàn)力和芮曄同級,但是那只是指攻擊力和綜合能力而已,金丹級的修為,畢竟在防御上面差了很多。同樣是弱S級戰(zhàn)力,真人境卻要遠勝過金丹境。
所以百里溪見狀神色也是一凜,雖未把這劍氣放在心上,還是慎之又慎的避開。笑道:“芮兄還是不死心嗎?其實你現(xiàn)在趕過去又能如何?我雖不能擋住你,但在旁牽制還是能做得到的。你想殺死那強A級妖獸,恐怕不能如愿呢?!?p> 芮曄冷哼一聲,并不再言,手中劍在身周華出一道玄奧之極的軌跡后,整個人和身向前撲去。劍光閃耀,每前進一米多點,便有一道藏青色的風刃,在他的身周形成并旋轉(zhuǎn)起來。到得十幾米后,芮曄的整個身形,都被十余道這種藏青色的風刃籠罩在內(nèi),外界所能見的,只有最頂端處那閃動著凄厲藍芒的上品仙劍,以及十余道有序組合旋轉(zhuǎn),并不斷撕裂著周邊空氣發(fā)出難聽嘯聲,有如一道風幕似的藏青色風刃,威勢驚人。
百里溪心中一時暗暗訝然,他知道這藏青色風刃乃是太乙青罡刃,全由威力僅次于三昧風的風系太乙青靈罡風組成,只是一道,便可算是A級道法。即便是金丹級高手,中上一記也是吃不消。而這十余道風刃有機組合,威力疊加,再加上芮曄威力絕大的這一劍,若是正面撞上,別說是金丹級,就是真人境也要身死魂滅。不過他心中所詫異的并不只是這些,因為現(xiàn)在芮曄所攻擊的方向,并不是他所在的地方,而是他的下方兩米處。若無意外,芮曄這威勢驚人的一擊,只會和他擦身而過,傷不到他分毫。
這一舉動不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還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一般真人級高手爭斗,除非是面對強A級以上的妖魔二族,需要提升攻擊威力以破開它們那堅固的防御。否則人類修真者之間,是絕少使用道法的,到了這一境界,他們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和自然元力融為一體,舉手投足之間就有莫大威力。
所謂的神魔血脈,其實也稱先天能力。這些控制各種自然,心靈和各種神秘力量的能力,普通人到了真人境以上都能擁有,也被稱為后天能力,只是控制力不如那些神魔血脈能力者那般強大罷了。所以一般的真人級高手,都是以體術(shù)和操縱各種自然能力,以及A級以下不用結(jié)印念咒的道法來攻擊敵手,畢竟道法中所謂的瞬發(fā),即使結(jié)印施法的速度再快也需要一定時間,而這點時間所換取的,也不過只是威力較大的道法罷了。即使是小學生也知道選擇,同樣是能傷及對手,自然是取威力雖然較底,但速度快者為佳。
在百里溪原先的想法里,芮曄如果是要動手,那么一定會選擇以他所沒有的自然掌控力,和高他一等的攻擊力,對他進行壓制,并最終獲勝。可是萬萬沒想到的,芮曄動手只初,就選擇了體術(shù)和道法的配合招式,不但威力浩大,而且攻擊的方向也讓他十分奇怪。
或者,他是想從我下面沖過去,怕我攔他,才用這樣的招式?百里溪心中猜測著,不過心中卻絲毫不感大意,在神州大陸極西之地闖蕩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情況越是詭異,越是莫名其妙,那就越要小心。幾乎是未經(jīng)思索,百里溪就開始往身上加持了幾種A級防御道法,并且迅速上升。雖然沒有感覺到什么危險,但是他下意識的覺得,此時離芮曄越遠越好。反正這次的任務(wù)只是阻止他趕到五區(qū)殺死那強A級妖獸,現(xiàn)在離五區(qū)還遠,只需從旁牽制就行,沒必要硬拼。
可就在他上升不到兩米的時候,芮曄的殺手已至,百里溪只覺身體忽然一沉,一股大約五十余倍的重力突而加諸在他的身上,百里溪的身體,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向下墜去,若情況沒有改觀,那么他身體下沉三米之時,也是芮曄劍至之時。更糟糕的是,就在重力突然出現(xiàn)的同時,那十幾道護在芮曄身周的風刃,突然離體而去,旋轉(zhuǎn)著向百里溪的身邊襲來,恰好封死了他左右閃避的角度,無論他閃向何方,都要遭受一記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