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大梁京城的另一條路上,塵土飛揚,一隊人馬擁著一輛豪華的大馬車,正風塵仆仆的趕路。
那馬車里,也是一番激烈場面,一瘦高女子與兩美男正在……
大梁皇宮宣正殿內,女皇和大梁王正在與幾個大臣議事,陳總管躬身進來似乎有事要稟報。
大梁王用余光瞟見陳總管,思索片刻,“陳多祿,何事?”
“回王爺,大皇女殿下已將風國客人安頓進了城南居,還有……汝陽王回京了?!标惪偣艿皖^奏道。
“哦?”女皇抬起了頭,與大梁王對視一眼,“去年迎著春雨春風走,如今春暖花開才歸來!卻正趕上我宴請風國的客人,只有明日為她接風了?!?p> 大梁王看著手中的折子,沒有抬頭,嘴角抽了抽,“怕是鴻國的男子羈絆住了她,才遲遲不回!如今又想趕來一覽風國男子的風采?!?p> 女皇淡淡一笑,“我這個表妹若不愛沾花惹草,也算的英雄。看在她一心向我的份上,莫要挖苦她?!?p> 李梟依然低頭看折子,“呵,臣夫不敢!”
女皇皺了皺眉,暗自嘆了口氣,看向下面的大臣,幾人又陸續(xù)開始匯報政務……
話說那豪華馬車內的女子正是大梁赫赫有名的汝陽王,她是女皇恒嘉怡的六皇姨常山郡王的長女,名叫恒璞玉,年三十五。這恒璞玉身材高挑,長得濃眉大眼,頗有幾分男子的俊美。從小不愛紅妝,愛刀槍,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卻是個武學天才。常山郡王便為她遍訪名師,教她武功,十五歲時,便十八般武藝精通,身手不凡。恒嘉怡當年回京奪位之時,其母常山郡王誓死追隨,被封為開國功臣。她作為功臣之女,在大梁征仙羅,戰(zhàn)北蠻,收南荒之時,都踴躍參戰(zhàn),在戰(zhàn)場上勇猛不輸兒郎,從跟班升到副將,從副將升到先鋒官,又從先鋒官升到右將軍,全靠她高超武藝和過人的膽量。她為國殺敵,二十五歲都未成親,在大梁傳下了一段佳話,甚至讓俊酷的大梁王都稱贊不已,人送美名“俏英雄”。
可這“俏英雄”自從退出戰(zhàn)場被封王賜婚后,便性情大變,好上了酒色,尤其喜歡美貌男子。府中夫婿成群,幾乎每日都與男子歡好,到后來更是喜歡同一群男子活動。搞垮了身子,荒廢了武藝,讓惜才之人好不惋惜!其中便有大梁王李梟,每每想到此人便是搖頭冷笑,“璞玉在大梁也要失真?!币痪湓捯门拾蛋祽Y氣。
一年前,這汝陽王說要外出游歷半年,女皇想到外出游歷有益于身心,便準了。誰知她一年后才回來,不知她回來后又會搞出什么花樣?
“停車!”汝陽王透過車簾看到久違的帝京一片繁華,不禁想要下車逛逛,看看這京城一年來可有什么變化和新奇的事兒。
“喔……!”車夫架著馬兒停了下來,汝陽王手持折扇跳下車來。只見她長發(fā)用一碧簪挽起,身穿一身淺金色男裝,本就身材高挑,眉宇間有男子的俊美,遠看真是一位俏郎君。無奈近看其臉色暗淡無華,有明顯的黑眼圈,雙唇也有些干燥,走起路來腰上無勁,一看便是縱欲過度的樣子。
“留兩個侍衛(wèi)跟我,其他人先回府,一會兒派輛馬車來接我!”汝陽王頭也沒回的撂下句話,搖著扇子大搖大擺的朝前走去。
走在街上,她東看看西瞅瞅,大口的呼吸著大梁的新鮮空氣,當然,遇見有姿色的男子也不忘色迷迷得望著人家yy一把,有機會更是會混在人群里用咸豬手偷襲美男健碩的胸肌和充滿彈性的臀部,“呵,還是我大梁好啊!美麗大方的女人挽著美夫俏郎們滿街走,哪是那些女子連門都不能出的國家可比的?想娶幾個男人回來,竟遭他們唾棄!真是沒見識!來我們大梁多好啊,我們大梁的天都要藍一些!哈哈哈……”
走著走著,她的眼睛忽然一亮,好像貓看見了老鼠,對面車中走出來的一紫一粉兩個身影,強烈的吸引了她的眼球,她張著嘴,腳竟挪不動了。
“哎呀,好久沒見過這么俊的男娃兒啦!”汝陽王兩眼放光的看著對面……
話說這俊俏的男娃兒是誰呢?這要從鳳儀宮說起。
清早,梅、易、錢、鮮于四公子早早坐在暖心閣等待恒薔一起來用早膳,不想到飯點了卻被告知大皇女殿下今日要出城去迎接風國的客人,此時正在梳妝打扮,之后還要和典儀官加強禮儀學習,早膳就不同他們一起用了。
四位公子得令,便不再等待,各自用膳。
梅傲寒如今對恒薔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聽說她不能來了,心中像是少了什么,吃起飯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口中如同嚼蠟。
易蘭卿的臉上倒看不出喜怒,飯卻吃得沒有往日多。
錢竹默也一反常態(tài)的不說話,只是低頭吃飯。
一旁的鮮于梓祺,見氣氛如此沉悶,決定打破僵局,“多多,今日風國來人,松淵兄想必早就出城去迎接了吧?”
錢多多聞言,眼中劃過一絲厭惡,“沒見他這幾日與殿下的親熱勁?為的是什么?興許這會子就纏在殿下身邊!沒皮沒臉的要乘殿下的車一同去接他們風國的人!”
此話一出,梅傲寒的臉色更是不好,索性放下碗不吃了,站起身準備離開。
易蘭卿抬眼看了一眼梅傲寒,搖頭道:“急什么?再吃些,過會子我們一路出宮,回家里瞧瞧。”
又望向錢多多,眼神中有些許責怪,“多多,我們將來都是殿下的夫,我們要同心同德,切不可互相詆毀和謾罵?!闭f完,揚著嘴角往錢多多的碗中夾了一塊連心肉,輕輕一笑后低頭吃飯。
錢多多冷冷的瞧著易蘭卿,良久,竟冷笑起來,“呵……我們五人里,蠻牛和那和親的算得真性情,你做和事佬,她卻未必記你的好,眼中也未必有你!”轉而看向鮮于梓祺,“他們倆回家,我們今日就趁著閑暇出去喝幾杯?”
“回家?”鮮于聞言挑花眼中波光流轉,嘴角揚起一個絕美的弧度,真是美賽謫仙,看的其他三人都有些嫉妒,可他們卻沒捕捉到鮮于眼中劃過的一絲悲戚。
“好?。〔蝗缥覀兯娜艘黄鹑?!喝完,你們再回?”鮮于看向易蘭卿。
“我這身子喝不得酒,我就不去了?!币滋m卿眼神暗了暗。
梅傲寒心中空落落的,什么心思也沒有,“我也不去了,我回府看看我娘親去!”
“娘親?”鮮于在心中默默的重復著那兩個字,繼而暗暗收緊了拳頭,心中泛起了無邊的痛。他咬緊牙,保持著面部表情的自然,生怕自己的神情流露出自己心中的痛,深吸一口氣,起身握住了錢多多的手臂。
“好吧,兩位兄臺既不去,我們這就走吧!”說完向梅、易二人拱拱手,“兩位慢用!”便拉著錢多多向外走去。
二人出宮后,乘著馬車徑直來到醉仙樓,下車后,錢多多忽然感覺到兩束熱辣的目光在看他們,他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于是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嘶……莫不是感覺出了錯?”
鮮于梓祺見錢多多盯著遠處一臉猶豫,便朝那方向看去,見并無什么異常,用手肘碰了碰錢多多,“還不進去,愣著干什么?”
錢多多回過神,“適才仿佛有人在盯看我們,轉頭過去卻不見蹤影?!?p> 沒想到鮮于竟枯燥的笑了,“我當什么事!話說你這幅長相,女人們不像狼見了血食般撲過來已是不錯,還介意別人盯著你?”說完,搖搖頭,瀟灑的朝醉仙樓走去。
錢多多愣了愣,也輕笑出聲,“呵!看來你是被撲過了,不然也不會如此灑脫!”說完也笑盈盈的走了進去。
掌柜的見是小主人來了,不敢怠慢,為他二人選了一間別致的雅間,親自挑選了幾個可口的下酒菜,站在一旁低頭侍候著。
錢多多嫌他站著礙眼,便把打發(fā)走了。于是,二人便你一杯來我一杯,喝的好不盡興!席間,叫來了綠憶姑娘,唱唱小曲兒助興。當她唱起《水調歌頭》時,鮮于心中的苦悶又泛了出來,他眼神迷離的看著綠意,提起酒壺往嘴里不停的灌酒。錢多多不知怎的,也是心煩,當綠意學唱那《青玉案》時,恒薔的身影老在眼前晃悠。他不禁又想起來那天在藏書閣的種種,恒薔滿是惶恐的杏眼,柔軟的嬌唇,修長的脖頸,盈盈一握的小腰讓他難以忘懷,他煩悶不已,“我這是怎么了?也中毒了?”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慢慢的他的眼神迷離起來。
不知喝了多久,兩人醉醺醺的出了醉仙樓,去尋找來時的馬車,可他二人因醉酒走了相反的方向卻不自知。
兩人勾肩搭背,踉踉蹌蹌。
“多多,我想……家……想……我母后才借酒消愁,你卻是為的哪樁呢?”鮮于的舌頭已有些僵硬。
“我?我總……是覺得不自在,好似總在為我母親而活,我想要自由……自在!”錢多多雙腿開始不聽使喚,步伐錯亂,說話也不利索了。
正當二人路過一條小巷時,一個瘦高男子手持折扇擋在了他們面前,“二位公子這是要去哪兒?”他的聲音還有些娘。
錢多多醉眼稀松,因為醉酒而沒了耐性,“我們認識嗎?借過!”說完,伸手推那男子。
那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呵呵,這不正在認識嗎?公子手背的皮肉還真是細嫩!”
錢多多雖然喝醉,但還不至于不省人事,知道這人是在戲弄他,心中頓覺惡心。
“滾開!我可不好龍陽!”說完將手往回收。
誰知那人力量極大,錢多多居然抽不動手,卻被那人將手一甩,“呵!我就怕你們好那口呢!”
錢多多被甩了個趔趄,鮮于趕緊上前一把扶住,那男子卻伸手挑起了鮮于的下巴,氣的他憤憤別過臉去,“這位大哥,請自重!”
那人收回手,在鼻尖嗅了嗅,“嗯~~!男人也能這樣香?”
錢多多和鮮于不想再搭理他,黑著臉要繞過他,不想他伸開手擋在了他們面前,“兩位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可曾婚配?”
錢多多酒勁上來,訕笑道:“呵呵呵……我本是天王老子,家住瑤池仙宮,漫天仙女皆是我的妻,你還不讓開!”
又被男人戲弄的鮮于,心中也是不快,冷笑道:“我姓臥,名歌,字大野,叫出我的姓名我就告知你我婚配否?”
那人甩開扇子,滿心歡喜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俏郎君,真是一個可愛一個美艷,一個脾氣火爆一個性感神秘,今日他算是碰到心頭好了!
“呵……我的小天王,你沒發(fā)現(xiàn)我也是一位仙女嗎?臥歌臥大野,(我哥我大爺)快告訴我你婚配否?”
“噗嗤!”二人被逗笑了。
他們開始打量對方,片刻,錢多多滿眼的諷刺,“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大嬸呀!既知我們是你哥和大爺,還不讓開!”
說完和鮮于梓琪相視而笑。
那人愣了愣,好一陣子才好似恍然大悟,啪的合上了扇子,沉下了臉,“真是頑劣!本想給你們個名分,你們卻不識抬舉,只能玩玩罷了!”說完,將拇指和食指含在口中呼哨一聲,片刻身后跳出兩個大漢。
“帶回去!”那婦人低聲喝道。
兩個大漢得令,惡狠狠的將錢多多他們往巷子里逼。見狀,錢多多的酒也醒了一半,他護在鮮于梓琪身前,星眸含怒,“怎么?還要強搶人口?
”
兩個大漢根本不接話,一人沖過來就欲點穴,急的錢竹墨一掌撥開他的手,三人便打斗起來。
錢竹墨身手本是敏捷,無奈身后有個不會武功的拖油瓶,他身手再快也占不了上峰,鮮于梓琪也只能在錢竹墨的身后左躲右閃,兩人好不狼狽。
情急之中,錢竹墨靈機一動跳向那婦人,本欲制服那婦人以脅迫兩男子住手,不想?yún)s打錯了算盤。
他一個翻身跳到那婦人身后,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沒成想那婦人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一個過肩摔拋在了地上,倒地后他迅速爬了起來,驚訝的看著對方,“擒拿手?”
“哼!算你有見識!對付你,用這個就夠了!”說完向錢竹墨沖去。
了解擒拿術的人都知道,若被對方抓住了手腳就很容易被制服,所以錢竹默翻身向她身后跳去,快要著地時,對準她的背心窩提氣出掌,卻不料對方迅速轉身,推出一掌,“啪!”二人對了一掌。
錢竹默翻身落地,倒在了地上,“噗!”吐出一口血來,不覺暗自吃驚遇到了強敵。
那婦人只后退了一步,運氣后穩(wěn)穩(wěn)站住,“呵,有兩下子!我新得一本《玉女雙修合本》,正需要一人陪我雙修,跟我回去不會虧待了你!”
“切!大嬸!你這把年紀了還修什么玉女呀?”錢竹默嘴上說著,眼卻瞥向鮮于梓琪,見他已被制服,被一大漢抗在肩上朝巷子外走去,外面隱約有一輛馬車,他頓覺心急如焚,咬牙爬起來,朝鮮于梓琪奔去。
那婦人聞言,已氣的臉色鐵青,忙追了上去,“想跑!”另一個大漢也迅速擋在了錢竹默面前,腹背受敵之時,他摸了摸腰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跑?別小看了小爺!看招!”說完,錢竹默提氣躍到空中,抬腳向那婦人踹去。
只見那婦人輕松出手,雙臂架十,擋住了錢竹默的腳。不料他卻是借力向上騰起,迅速從腰間掏出兩個白色的小圓球,朝那兩人的腳下擲去。
只聽“轟!轟!”兩聲,兩團白色的迷霧驟然從那二人腳下騰起,迅速將他二人籠罩。當他們捂嘴咳嗽著跳出煙霧,錢竹默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