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奇死亡
城南翠微閣一旁的巷子外擠滿了人,幾個衙差立在巷口不讓人進(jìn)出,黎滿月混在人群中,試圖看個究竟,耳里卻不可避免地傳來各種非議。
“你說這佟老四怎么就叫人給殺了?”
“這佟老四口無遮攔的,有點臭錢就成日沾染人家姑娘,估計得罪的人也不少吧?!?p> “那也不至于殺了他吧……殺他的定然是個女子!”
“那可不一定,不是說這佟老四和端王有奸情嗎?也許是那端王惱他朝三暮四,就把他殺了。”
“你不知道,今早上菜市場的老朱出城進(jìn)貨經(jīng)過這里,最先發(fā)現(xiàn)他的,聽說他是叫人從后面一擊斃命,老朱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頸上還插著兇器呢!不過那時候天蒙蒙亮,老朱也沒大看清楚,說是看著像個女人用的簪子,后來那兇器被文大人取走了……”
“這事都驚動文大人了?”
“文大人關(guān)心民情,所有案子一向親力親為,你個挑糞的懂個屁啊。”
……
黎滿月并不關(guān)心百姓口中的文大人是何方神圣,只是從這兩人的談話間,她隱約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確如這兩人所說,佟老四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人,諒他也不敢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死于非命,還是在昨日發(fā)生的不止一場鬧劇之后,她很難不做出聯(lián)想。
衙差將現(xiàn)場封鎖,百姓也只能在外圍三兩成群,你一言我一語,到了正午飯點,衙差將尸首抬走,百姓一瞧沒熱鬧看了,便也作鳥獸散了。
黎滿月趁沒人注意,一溜煙竄進(jìn)了巷子。
這巷子不僅曲折,還很狹窄,路面也是很久沒有修繕,并且無論往哪里拐,最后都是民宅的后門,且每處門口都堆著大量廢棄的雜物,顯見那門也早已封閉壞死,不作日用。
所以這里說白了就是個死胡同,平時幾乎不會有人出沒,深更半夜,這佟老四來這里做什么?
又往里走了幾步,她終于瞧見地上一灘干盡的血跡,這里算是巷子的中段,離巷口的妓院和巷尾的各處民宅都還有一段距離,從這血跡的成色和干濕度來看,佟老四約是戌時遇害,那個時候里坊還沒夜禁,周圍肯定還有許多過往人群,兇手必然不敢當(dāng)街就把他給綁了,所以佟老四應(yīng)該是自己走進(jìn)來的。
可是為什么?
她沿著墻沿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沙土上隱約有幾道軌跡,可是太凌亂,只隱約能看出是腳印,但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卻很難分辨,而從軌跡來看,這應(yīng)該是在往巷子外面跑,可惜她看不到尸首,很多事情還無法推測。
“呵?!彼猿耙恍?。
黎滿月啊黎滿月,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刑警了,況且你那套來自21世紀(jì)的刑偵手段,放到這里根本不頂用,你去跟古人講指紋,講犯罪心理,估計人家會把你當(dāng)神經(jīng)病關(guān)起來的。
意興闌珊,她無奈地?fù)u了搖頭,起身拍了拍素白的裙擺。
“佟老四啊,只盼那位文大人能查明真相,還你一個公道了?!?p> 她正欲轉(zhuǎn)身,突然眼風(fēng)瞥見巷子前面第一個拐角處一抹明黃的衣角飄過。
黎滿月立刻屏住呼吸,靜步朝拐角處迅速行去,那抹衣角已經(jīng)迅速拐到另一條道上,黎滿月心覺蹊蹺,急忙追趕,直到明黃的衣角消失在最后一個拐角,黎滿月知道前方就是民宅廢棄的后門,是個死胡同,甕中捉鱉,顯見這人是跑不了了。
她一個箭步?jīng)_出拐角,卻呆了。
窄道的盡頭除了成堆的雜物,其他連個人影也沒有。
奇怪,她明明看到那抹明黃拐過來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正納悶,黎滿月突然覺得身后多出一絲迫人的氣息,來不及反應(yīng),她本能地想轉(zhuǎn)身出手,可還是晚了片刻,背后的人出手更快,一掌抵住她背后,另一只手鉗住她的胳膊,將她壓在墻上,令她分毫動彈不得,力道始終適度,不至于弄疼她,但卻令她絕對逃不出禁錮。
一抹茉莉撲鼻,黎滿月已猜出對方是誰,雖不服氣,嘴上卻只能服軟:“王爺好身手?!?p> 對方無聲一笑,手上力道不減,身子貼上前,在她耳畔吐氣道:“彼此彼此?!?p> 她只覺半邊臉?biāo)致椋泵昝?,對方也未阻攔。
黎滿月轉(zhuǎn)身,果真迎上了晏舒河那張白皙俊俏的臉。
他一身明黃綢雪花暗紋底袍子十分扎眼,也虧得他長得白,這種顏色便是女子也未必能穿出好處,可他卻偏偏將這種俗爛無比的顏色穿得貴氣出塵。
他朝她爽朗一笑,唇紅齒白,手指胡亂擺了擺,算是打招呼了。
他大拇指上戴著一枚扎眼的血玉扳指,質(zhì)地罕見,早在黎府的時候,她就有注意到。
“怡紅院,飄香館,快活居,楚楚閣,百媚莊……”晏舒河扳著手指認(rèn)真數(shù)了起來。
黎滿月蹙眉:“你在說什么?”
他終于不數(shù)了,雙手叉在胸前,痞氣十足對她眨了眨眼:“你要是想找我,直接到這些地方,應(yīng)該能快一些?!?p> 她覺得可笑:“誰想找你了?”
“你啊。”他將俊臉湊近,像審犯人一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怎么,一日不見就想我了?”
“神經(jīng)病?!?p> “不然你追著我做什么?”
黎滿月立馬反客為主:“我是覺得你古怪,大白天的,你來這里做什么?我看書上說,很多殺人犯作案后都會回到現(xiàn)場以示炫耀,莫非是你殺了佟老四?”
雖然他沒有殺人的動機(jī),但他離奇出沒于兇案現(xiàn)場,的確惹人懷疑。
他不怒反笑,甚至故意作驚訝狀:“是么,你知道的還真多,你才醒來半個月吧,就這么博聞強(qiáng)識,不知這觀點是從哪本書上瞧的,回頭我也去看看?!?p> 黎滿月自然不能跟他說,她是念警校時從案例里學(xué)的,故而轉(zhuǎn)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問題,你來這里做什么,人是不是你殺的?”
“怎么你擔(dān)心我是殺人犯么?”他趁她不備,居然牽起她一只手,“果真是我親小姨子?!?p> 她立馬甩開:“我姐姐已經(jīng)不在了,王爺最好還是跟我們黎家人保持點距離。”
“為什么?”他意味深長地朝她笑了笑,“是不是因為你怕我發(fā)現(xiàn),你根本就不是黎家二小姐?”
她心一虛,立馬如炸了毛的貓,警惕地瞪著他:“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胡說八道?呵……”
話音剛落,晏舒河已拉著她胳膊,將她輕輕往前一帶,另一只手順勢就攔住她的纖腰。
黎滿月只覺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
不等她反應(yīng),他的唇已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赜≡诹怂缴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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