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禮48
“晚晚!”
顧凜琛眼神一暗。
虎口承受到的后挫力難以適應(yīng)。
隱隱發(fā)麻作痛。
他睨了一眼漂亮的少年,壓下滿眼的憎惡。
沉下聲:
“他能在徐堅(jiān)眼皮子底下奪權(quán),又毫不猶豫踩著邵家和林城上位,今夜發(fā)生的事就是教訓(xùn),你還要被他繼續(xù)三言兩語迷惑下去嗎?”
少年軟白的臉蛋兒鼓了鼓,墨眸底閃爍的幽冷被熟稔地掩飾。
脖頸還在女孩兒手上,少年抬手拽了拽女孩兒的衣角,澄澈的眼眸無辜。
“姐姐……”嗓音低軟微啞,泛淡淡的撩人。
南初仰著白玉般的脖頸,眼瞳卻在女孩兒看過來的時候微微一怔。
被他親手拉著握住命脈的手,慢慢收緊。
眼底的柔軟不見半分。
心微微下沉。
“好玩嗎?用我邵家的命,用整個林城百姓的命來做誘餌?”
長睫卷而密,女孩兒白皙的指尖冰冷。
她微微垂眸,抖落在眼瞼處的陰影烏黑黯淡。
透著薄粉色的指頭纖細(xì)嬌嫩,唇角緊抿,掌心微微收緊。
脖頸處傳來輕微而明顯的,致命的威脅。
少年羽睫顫了顫,狹長的眸子濕漉漉的抬起,眼尾泛紅。
似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低聲回應(yīng):
“不好玩……”
琥珀色的瞳仁深邃漆黑,拽著女孩兒衣角的指尖發(fā)白。
明明,女孩兒態(tài)度已經(jīng)軟化了。
甚至哪怕是真的生氣了,卻依然是縱容放任的。
可為什么。
會突然變了?
是顧凜琛?
殷紅如花瓣般的唇瓣緊繃。
南初試圖從女孩兒冷淡的眼睛里窺出些許異樣。
可是沒有。
呼吸受到了阻礙。
女孩兒指尖已經(jīng)泛起青白,嗓音極淡極冷:
“南二少的目的既已達(dá)成,就請您帶著自己這些人退出邵家,離開林城?!?p> 接觸到女孩兒眼底的冰冷,無聲的慌亂和煩躁溢了出來。
少年費(fèi)力地咽了一口氣,姝色絕艷的臉頰無害:
“姐姐,南初可以解釋的?!?p> 像是察覺不到危險,又或者是從前的相處讓少年有了肆無忌憚的底氣所以得寸進(jìn)尺。
他抬手握著女孩兒纖細(xì)的手腕,仰著臉,將雪白的脖頸送得更近些。
低啞的嗓音悶而軟:
“姐姐……”
猝不及防被女孩兒推倒,衣角從指尖溜走。
女孩兒的動作太突然。
下意識張開的指骨茫然地似乎想要拽住什么。
南初愣怔地垂下眼瞼,烏黑的眼底不知所措。
心臟的地方反而像是空了一塊。
“南初,我怎么敢再信你?”
直起身的女孩兒移開眸子,甚至唯恐避之不及的后退拉開距離。
很輕很平靜的一句話。
少年水光氤氳的眸子宛如一塊被打破的鏡子。
四分五裂。
掌心傳來刺痛,南初惶然低頭,才發(fā)現(xiàn)是指甲陷進(jìn)了肉里。
毫無知覺。
少年淺淡的墨眸蒙上一層薄霧,怔怔地看向女孩兒,啞下去的嗓音沉而悶:
“不敢信?姐姐認(rèn)為南初會騙姐姐嗎?”
霧氣之下,是被變故沖散的理智。
商晚轉(zhuǎn)頭,避開少年帶了刺的眼神,低低嘆了一口氣。
小崽子覺得莫名其妙,她接到任務(wù)也是莫名其妙。
是因?yàn)樯婕暗皆鞯男脑福€是因?yàn)樗^會加大的任務(wù)難度……
眼瞼微垂,商晚指尖碰到衣角,似乎還殘留著少年幼稚又小心拽著留下的余溫。
她避開了少年的質(zhì)問,嗓音很淡:
“我討厭別人騙我,更討厭被在意的人背叛?!?p> 女孩兒眼底的冰冷露了出來,帶了鋒芒一般,有些刺痛。
南初慌亂避開目光,心口被扎到一般,密密麻麻的痛傳開。
有點(diǎn)陌生……
女孩兒已經(jīng)提著裙擺上了樓梯,纖細(xì)的身影豎起防備。
無法抓握。
“叮咚!當(dāng)前碎片認(rèn)可度:90%!”
顧凜琛冷笑一聲,抬腳正準(zhǔn)備跟上去。
一前一后,那些客人口中所謂的郎才女貌,青梅竹馬。
也是他,在姐姐面前,煽風(fēng)點(diǎn)火,挑撥離間。
南初驀地抿起唇角。
筆直修長的腿曲起,一腳踢開攔住自己的顧凜琛。
白皙修長的指頭微微發(fā)白,他上前拽住女孩兒的手腕。
漆黑的眼瞳印出很小的女孩兒身影。
固執(zhí)地將嬌小的女孩兒拉進(jìn)懷里。
試圖壓下翻涌起來的不知名的情緒。
“朝著伯父開的槍,不是我動的手。”
他低頭,看著懷里掙扎的女孩兒。
樓梯是個危險的地方,底下還有個躺在地上的男賤人。
南初軟白的臉蛋兒繃了起來,頎長的身形彎下,將女孩兒攔腰抱起。
他可以解釋。
但不是在這種地方,當(dāng)著一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男小三面前。
任由女孩兒的拳頭和抗拒落下,南初大步流星地上了樓梯,直奔女孩兒的房間。
關(guān)門。
落鎖。
一氣呵成。
女孩兒被輕輕放在了床上,少年半跪著身子,張力緊致的手臂抵在床邊。
女孩兒被圈在面前。
充滿強(qiáng)勢壓迫的禁錮。
“我的槍,姐姐可以檢查,一顆子彈都沒有少?!?p> 少年拆卸槍的動作很快,只是眨眼間,一把完好的槍七零八落放在女孩兒面前。
子彈確實(shí)一顆不少。
少年輕輕將女孩兒的小手納入掌心,長睫輕顫:
“那顆子彈,是從我耳邊擦著過去的,徐堅(jiān)劫持伯父,可由于兩人身高差距,伯父不得不被壓低了身體。
當(dāng)時那么混亂,只要在我身后,誰都可能放冷槍?!?p> 不想女孩兒誤會,所以必須解釋。
黑曜石似的眸子晃了晃,少年俯下身,將軟白的臉蛋兒靠在女孩兒手上。
低沉的嗓音悶悶的啞啞的:
“濟(jì)民倉的那批物資,我沒動,因?yàn)榕陆憬闵鷼??!?p> 柔軟的指尖動了動,少年用臉頰蹭了蹭:
“是雜草,還有火把,我提前找人安排好了的。”
小崽子看上去委屈又可憐。
他頓了頓,壓下一抹陰冷,唇瓣擦過女孩兒嬌嫩的指尖:
“徐堅(jiān),我本來打算在林城附近就將他解決的?!?p> 那個地方距離濟(jì)民倉尚且還有一段距離,只能看清一個方位。
再加上徐堅(jiān)手下有他的人,以假亂真最好不過。
可他避開了他設(shè)下的埋伏,直接來到了邵家。
如果不是有人指引,根本不可能說通。
邵家,那么多守衛(wèi),怎么可能視若無睹。
所以引他進(jìn)來的人,必然是邵家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