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有讀心術(shù)50
戚國十五年四月中旬,皇后殯天。
老年喪女的鎮(zhèn)北王無心留于朝堂,于四月下旬請辭。
新帝沈晏清,于五月初帶兵踏平越國,誅殺太后,殘暴不仁的名頭徹底坐實(shí)。
卻又在同月大減徭役賦稅,勤政愛民,戚國治理有加,百姓安居樂業(yè),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史書上唯有留下短短數(shù)字評價——
戚國新帝沈晏清,執(zhí)政三十年,政事清明,百姓安居,是為一代明君。
……
“王爺,陛下已經(jīng)在王府外跪了三天了,過往百姓都在議論紛紛。”
商晚去世的那天夜里,沈晏清抱著逐漸冰冷的身子坐在大雨中,滿院暗衛(wèi)無人敢靠近。
匆忙收到信趕來的鎮(zhèn)北王直接抬腳踢了過去,失血過多精神恍惚,被踹開的帝王驚惶失措,狼狽起身只想護(hù)著懷里早就沒了生氣的小姑娘。
猩紅眼底宛如暴怒的雄獅,兇狠得只想護(hù)住自己的小姑娘。
“你還嫌自己將我女兒害得不夠慘嗎?”
鎮(zhèn)北王險些又是一腳踹過去,憤怒值被直線拉滿——
“陛下,你讓晚晚進(jìn)宮的目的我們心知肚明,既是利用,如今又何必作出一副深情的模樣?晚晚賠了一條命,老臣只希望,陛下能開恩讓她安息,莫要再臟了她的輪回路!”
不留情面的訓(xùn)斥,帝王猩紅的眼底滿是絕望,僵硬而呆滯地看著鎮(zhèn)北王將沒了生氣的小姑娘帶走。
撐在地上的指尖泛白,大滴大滴的血淚滾落,嘶啞泣血:
“商商……把她……還我!”
頭暈?zāi)垦?,帝王透支的身體倒在血泊中。
慘烈的一夜。
被賀凌帶回宮看了太醫(yī),剛醒過來的沈晏清直奔王府,直到看見王府掛起的白條,身體徹底失了力氣,跪在門前。
三天三夜,王府閉門不見。
垂下的拳頭泛白,帝王心口荒蕪,空洞絕望宛如提線木偶。
跪在王府門前的第四日,緊閉的大門打開,王府仆人跪倒在地:
“陛下,王爺請您進(jìn)去。”
呆滯的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帝王慢騰騰地抬眸,碰到腰間精致的平安符,臉色灰白如同死人一般。
推開仆人攙扶的手,沈晏清行尸走肉般地站起身,顫顫巍巍朝著王府走進(jìn)。
四處的白布高揚(yáng),靈堂前,王妃已經(jīng)替商晚擦拭過身體,換好了衣服。
安靜乖巧地躺著,仿佛只是睡著一般。
干澀的喉嚨溢出幾分嗚咽,沈晏清似乎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不會說話,甚至連發(fā)聲都是困難。
鎮(zhèn)北王沉著臉,坐在一旁:
“陛下是來給老臣的女兒哭喪么?阻擋在門前,是想讓我的女兒沒辦法去往輪回路么!”
沈晏清張了張嘴,又想起鎮(zhèn)北王在那夜說的話,本就蒼白的臉色透明了幾分。
干涸的唇瓣輕啟,踉蹌的帝王猛地跪在地上:
“請王爺,允許我將商商帶回皇宮,生同衾,死同穴……”
粗啞的聲音,空洞無神的眼睛,鎮(zhèn)北王忍不住抬腳踹過去:
“若不是晚晚喜歡你,哪怕背負(fù)弒君罵名,我也必然會殺了你替她償命!”
能讓沈晏清進(jìn)門就代表著妥協(xié),鎮(zhèn)北王扶住哭暈過去的王妃,看著沈晏清將寶貝女兒抱走。
戚國十五年四月,新帝守著崩逝的皇后,一夜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