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路遇楚跡
無涯瞇起了眼眸:“那么你提楚跡是怎么個意思?”
凮曦深吸一口氣:“我有一個猜想,楚跡會不會沒那么簡單,你想想看,不覺得楚家不會只是單純的經(jīng)商吧,他們和皇室的瓜葛應(yīng)該更深一些。而楚遙作為楚家家主一個人負(fù)責(zé)這么多事情負(fù)擔(dān)會不會太重,可是他的游刃有余讓我覺得會不會有人在幫他,況且楚遙并沒有非常親近的親信,準(zhǔn)確的說他防心太重,難以有親信?!?p> “所以,如果是血緣的羈絆就另當(dāng)別論了?!睙o涯對上凮曦深沉的鳳眸加重了語氣:“所以你覺得這個人會是楚跡?!?p> 凮曦頷首,擰緊了眉:“那個楚跡,是我不擅長對付的類型,但是韓永昌和他倒可能是一類人。”
聽了凮曦的話,無涯有些擔(dān)心的追問:“之前沒問你,其實一直想開口,那個韓永昌真的可信嗎?既然效忠于你,總是有什么條件吧,你許諾了他什么條件?”
凮曦看著無涯,舔了舔唇瓣:“那個韓永昌可真是個怪人,他提得要求在我看來挺不可思議的,他要求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再也不會被人纏著說要負(fù)責(zé)之類的?!?p> “負(fù)責(zé)?”聽了凮曦的話,無涯垂眸說道:“如果他是地地道道的吳國人的話,我倒是還能理解一些,可是他并沒有吳國的口音,不如說,他的口音很奇怪,不屬于官話,以及三國中任何一個國家的口音?!?p> 凮曦點點頭,而后又搖搖頭:“那也不能這么說,整個中原幅員遼闊,我們比對的也只是官話,而實際上散落各地的村落里用得口音又是另外一回事?!?p> 無涯瞇起眼眸:“不覺得很奇怪嗎?按道理來說如同韓永昌這般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怎么會使用那些村落的口語呢?”
凮曦抿了抿唇,而后鳳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你該不會懷疑他是苗疆人吧!”
無涯搖搖頭:“現(xiàn)階段,我并沒有任何證據(jù)指向這種說法,不過真要說的話,他來歷不明的太可疑,而與他相同的另外一位就是司無邪,兩者間難道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沒有!”凮曦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讓無涯有些驚訝,看著凮曦絕不肯吐露出半個字的表情也就沒有追問。
凮曦敢這么肯定這件事是因為第一次韓永昌注意到自己是因為被無邪設(shè)計的那件事,可是他向自己敘述這件事的時候,對于無邪一筆帶過,完全沒有一點感覺。再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凮曦不想讓無涯知道無邪的那件事,況且自己既然清楚兩人之間沒有關(guān)系,再想別的方面就好。
凮曦認(rèn)真的看著無涯:“這個韓永昌,我也只能孤注一擲的信他了?,F(xiàn)在是在戰(zhàn)斗,我要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司無邪也好韓永昌也罷,能用的,我沒有察覺到惡意的,我都會用?!?p> 無涯心里一頓,凮曦和無邪之間難不成發(fā)生了什么,而且似乎也牽扯到了韓永昌,剛剛自己扯到這兩人了之后,她的話就有些不自然了,無邪是她的徒弟,雖然起初不認(rèn),可是后來相處久了,幾乎除了生氣或者強(qiáng)調(diào)的情況下,都很少連名帶姓的叫他司無邪的。抿了抿薄唇,無涯并沒有指出這點,他知道凮曦不想說的事情,再怎么追問都沒有結(jié)果。
凮曦走向門口:“看樣子,我還是要去趟錦秋樓啊?!?p> 身后傳來無涯的叮囑:“白天去太顯眼了,還是晚上去好了?!?p> 凮曦回過頭:“那我回去準(zhǔn)備明日上朝了,這年也過完了,明日開始正式上朝了,我也差不多開始忙活起來了啊?!?p> “請小心。”無涯微微躬身,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擔(dān)心。
凮曦邊走邊擺了擺手:“勿送,告辭?!?p> 白天的街頭也是熱熱鬧鬧的,掩唇打了個呵欠,看來能睡懶覺的日子也要結(jié)束了。凮曦正面過來的人騎在馬背上,慢慢走著,在這么人潮擁擠的地方騎馬,騎術(shù)還真是精進(jìn)啊。這么想著便朝馬背上看去,正是大清早和無涯討論了頗久的楚跡,他一身紅色里袍,腳蹬一雙紅色錦靴,身上披著白虎皮披風(fēng),依舊是那雙透著傲慢光芒的桃花眼。凮曦唇角一抽,兩人視線相撞,這下想裝沒看到都不行了,真是冤家路窄。
楚跡似乎也是這么想得,他在思索里片刻后,翻身下馬,下巴高高揚(yáng),唇角劃過一抹艷笑:“好久不見啊,將軍?!?p> 凮曦拱手:“好久不見,二爺?!?p> 楚跡抬手,唇角的弧度顯得有些諷刺:“別,這個爺,我可當(dāng)不起,畢竟這是從將軍口里說出來的?!?p> 凮曦櫻唇一抿:“那,楚兄今日來京可有何事?”
“楚兄?”楚跡輕蔑的一笑,卻說出相反的話語:“這怎么敢當(dāng),在下區(qū)區(qū)一個草民,如何使得讓位居一品的將軍稱我為兄?!?p> 凮曦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這個楚跡的嘴上功夫自然是比自己好得多,即使再說下去也沒什么勝算,倒不如敷衍一下草草了事好了:“那么,楚公子,今日來了京城,那愿意的話,就由我做東,為公子接風(fēng)洗塵?!?p> “那就這么辦吧。”
“誒?”凮曦傻了眼,抬頭看向摸著馬鬢的楚跡,剛剛自己那么說只是客套的說說,以楚跡的為人,自然是拒絕的,自己也好脫身,現(xiàn)如今他這是什么意思。
楚跡轉(zhuǎn)過頭,桃花眼微微瞇起,頭向左邊一歪:“難不成堂堂火云將軍還想反悔?”
“不!”凮曦自然的搖搖頭,然后猶豫了一下,自己身上一文沒有,這還做東?開什么玩笑。
楚跡勾起唇看著不遠(yuǎn)處楚家的酒樓,看著凮曦輕佻的笑道:“我只吃得慣楚家酒樓里的菜色,將軍不介意吧?!?p> 凮曦看著他如此舉動,心里一沉,這個人該不會打算狠宰自己一頓吧,露出禮貌的微笑,凮曦做出請的姿勢:“不介意,請吧?!背揖茦堑牟四敲促F,自己怎么可能請得起,況且這個人要真是狠命載的話,把自己一年的俸祿都壓上估計才夠,這個人到底跟自己什么愁什么怨啊,不就是當(dāng)初失憶的時候在他家呆了段時間,而后恢復(fù)身份了。也沒出什么大問題,他犯得著幾次三番跟自己過不去嗎。
兩人坐在包間里,相視無言,凮曦僵硬著身體,一想到一會兒的賬單她就要瘋了,那玩意幾乎趕上了她半年的俸祿啊喂,慘絕人寰,就是以前作為越國皇女的自己也不會一頓飯吃掉這么多銀子??!吳國人真有錢,尤其是吳國的楚家人,真是……
“將軍不用這么緊張,你也該知道,我楚跡最好美人,將軍別看這樣,也很美啊。”楚跡給自己倒是一杯酒,然后給凮曦面前的酒杯也滿上。
凮曦看著杯里通明的酒水,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該死的就這么小小一壺千日醉,居然敢賣得這么貴。
楚跡看著凮曦的表情,不由的加深了笑意:“美人,美酒,這可是楚某畢生所好之物?!?p> 凮曦抬起頭推開了酒杯:“美人、美酒,這恰是本人畢生所惡之物?!?p> 楚跡單手支起下巴,細(xì)細(xì)地瞧著凮曦:“哦?這是為何?”
凮曦閉上雙眸:“這些東西會讓人沉醉,失去理智,我人生最不喜歡事情超出自己掌控范圍,或者是理智的不清楚是最難以忍受的。”
楚跡搖搖頭,咋舌道:“嘖嘖,看來將軍,真得不懂享受啊,比起頭腦清楚來說,頭腦糊涂的時候反而會有著本性的沖動,那樣的感覺不是很刺激嗎?”
凮曦勾起唇,鳳眸錚錚的看著楚跡,眸中是隱隱的灼熱,所以說她和這種人沒話聊,兩人的思維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刺激?!我只知道,那是野獸。人內(nèi)心深處都有著的野獸,我不喜歡這樣的東西,被沖動驅(qū)使的事情真是太可笑了?!?p> “可笑?”楚跡慢慢湊近凮曦:“那么感情沖動就不是沖動了?將軍你不是也是被驅(qū)使的人中的一個嗎?可笑的人究竟是誰呢?”
凮曦的瞳孔猛地收縮,自己看不起那些失去理智的人,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犯下一樣的錯誤,為了感情而逃避,究竟是多么不理智的行為自己是相當(dāng)明白的,可是自己卻還是放任自己去逃避,避開和云凈月的沖突和交涉,因為自己知道遇到他時自己就會變得不理智。似乎是為了避開不理智的這種討厭行為的本身也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這樣的自己說出看不起不理智行為的這種話,從根本上來講就是虛偽和違心的。
凮曦自嘲地笑了:“呵呵,是的,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那么的可笑,可笑的足夠淪為世人的笑柄,卻還要標(biāo)榜自己,簡直是糟糕透了!”
楚逸挑了挑眉,似乎沒有想到她這么快就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他妖冶的一笑,伸出手勾住凮曦的下巴:“將軍,這下是否覺得楚某說得有道理了?順應(yīng)自己本性,人才能活得自在一些,將軍總是壓抑自己的話,總是有一天會爆發(fā)的?!?
慕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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