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男尊女卑

　　曦看著桌上吳王給的圣旨，上面給自己的封號是火云鎮(zhèn)國大將軍。想必沿用原來的封號，他覺得更有氣勢吧。不過他暫時并沒有讓自己敢去邊關(guān)，還令自己明日上朝。有時候，真覺得這個老頭子的想法有點兒猜不透啊，越是這種整天笑瞇瞇的，就越是讓人覺得危險。

　　凮曦換上朝服，站在御賜的院子里，唇角的笑容變得冷了許多，云凈月，他當真是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啊，曾經(jīng)自己還傻傻的以為是因為時事所迫，如今看來，他卻是根本沒有在意過自己。沒關(guān)系，他不在意，自己也不會在意他。

　　“將軍，該上朝了?！膘o靜的帶著恭敬的聲音，此人是吳王跟著這個宅子一并賜過來的管家，意外的很年輕，長相很清秀，或許也是為了迎合凮曦的口味，這吳王對凮曦也算是恩寵了。不過這些人雖然是賞賜給自己的，但其實也有監(jiān)視自己的效果。

　　凮曦摸了摸臉頰，站在這里實在太久了，久的臉上都染上了晨露了：“嗯，備轎吧?！?p>　　“已讓人在外面候著了，還有些時間，將軍不妨去用些早膳?！?p>　　凮曦垂眸：“帶路吧。”既然有人來安排自己的生活，自己也樂得其所。

　　吃過了一些點心，喝了兩口清粥，凮曦便不再吃了，她心里還在擔心著越國的那些事，實在有些吃不下飯。

　　“可是膳食不合胃口？”管家上前幾步俯身詢問。

　　凮曦搖搖頭：“與它無關(guān)，我自己的原因，有些沒有胃口?！?p>　　管家退后了幾步匆匆離去，凮曦也不理會，起身讓丫鬟服侍著整裝。

　　管家很快就又出現(xiàn)了，手里捏著一根糖葫蘆，凮曦詫異的看著他：“你這是？”

　　“將軍胃口不好的話，可以吃點這個開開胃?！惫芗冶砬樽匀坏倪f了過來，凮曦倒是有些不自在：“這……這不是孩子們吃的嗎？”

　　“只是吃食，算什么孩子，誰都可以吃的東西啊?！焙鋈槐砬閰s是變得自責起來：“莫非將軍不喜，那真是在下太過自作主張了?！?p>　　凮曦伸手接過：“不，沒關(guān)系?！毙r候自己也只吃過一兩次，說起來還挺讓人懷念的。入口酸酸甜甜的，紅通通的外衣著實誘人。

　　吃著吃著，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便吃完了，凮曦側(cè)過頭，這個管家倒是很特別，像是很會照顧人，也和一般的管家不太一樣，他并不適合當管家。

　　不過這些凮曦并不放在心上，坐著轎子去上朝了。

　　朝堂上作為唯一的紅顏，凮曦顯得著實突兀，難不成這就是吳王想要看到的情況，難道他也發(fā)現(xiàn)了官場的腐朽，想要開始整治了嗎？凮曦似乎能感受到四面八方若有若無的視線，這些視線里有著探尋，鄙夷甚至是惡意，凮曦決定按兵不動，不去探尋這些視線的根源，也不想打草驚蛇。不過能很明白的看清楚一點，這些男人是絕對不屑于和自己這個女子合作的，這就是吳王招收自己也不擔心自己反叛的原因。因為整個吳國都瞧不起一個女人，一個即使能力出色卻依舊不會得到認同的女人。

　　凮曦仔細聽著他們在講些什么，可實際上卻是什么都沒講，也難怪了，講和不講都與他們無關(guān)，他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活著只關(guān)心自己的官位，這就是吳國的官員。

　　散了朝，凮曦倒是在殿外遇見了一個意外的人，凮曦并沒有上前，卻被那人搭訕了：“沒想到當初的一個小丫鬟居然是威震中原的將軍啊?！?p>　　凮曦停下腳步，拱手道：“二爺?！?p>　　“這可不敢當?！背E瞇起桃花眼打量著身著朝服的凮曦。

　　凮曦露出笑臉：“之前承蒙楚家關(guān)照，這次進宮二爺是有何事嗎？”

　　楚跡垂眸：“之前命你守著我五弟，現(xiàn)如今呢？”答非所問的話讓凮曦卻無言以對，看樣子自己這一下子就得罪了楚家不成，只是因為原本自己是被派去照拂楚逸的，現(xiàn)如今，楚逸還呆在邊疆，而自己確實是辜負了楚遙的囑托。

　　楚跡薄唇微勾，伸出纖細的食指輕輕托起凮曦的小巴，含笑諷道：“嘖嘖，瞧瞧這個自責的嬌容，真讓人愛憐，作為補償，給爺我一夜不過分吧?！?p>　　凮曦扭過頭，躲開了楚跡的食指，貝齒輕輕的咬著下唇：“此時，待我去了邊疆會照拂他的?！?p>　　“唷！瞧瞧這口氣，不愧是做了將軍的人吶？”楚跡湊近凮曦，溫熱曖昧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一股胭脂的香味。

　　凮曦不由地出言諷刺：“既是擔心自家弟弟，又為何跑到這里還有心尋花問柳？”

　　楚跡眉毛微挑，唇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看著凮曦的表情帶著一絲玩味，他壓低聲音，魅惑地湊近凮曦的耳邊：“怎么？吃醋了？”

　　凮曦覺得好笑，不耐的推開他：“吃醋？開什么玩笑，你覺得我需要一個比我女人的人當男寵嗎？”

　　男！男寵！？他楚家的二爺何時被人這般說過，況且凮曦的表情說明她絕對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這么想的，這個女人居然真的這么想，真是比第一次見到時更討人厭了！

　　凮曦最討厭楚跡這樣的男人，不是覺得他為人怎樣，而是覺得從骨子里就對他有排斥反應(yīng)，之前的歉意全被她拋到了腦后，她冷笑一聲：“楚跡，本將軍之前是看在五爺?shù)拿孀由辖o你道個歉，說實話，本將軍如今真做了將軍，到了邊關(guān)照拂他自然是理所當然的話。你若是覺得聽不順耳最好給本將軍快點走人，別還當本將軍是當年城主府里的丫鬟！”

　　凮曦不介意自己的這段奴隸史被人抖出，可是被簽過奴籍的經(jīng)歷到底還是讓她有些不爽的，對于楚跡更是厭惡的瞥了一眼，拂袖走人。

　　楚跡雖然還想反擊，可是被宮里的太監(jiān)催了，只能咽下這口氣。

　　凮曦抿了抿唇，路上沒要轎子，直接往府里走，在路上走的幾乎都是男人，他們看到自己的時候，眼里都露出輕視的神情。凮曦真的想不明白了，自己要能力有能力，要成績有成績，甚至要長相有長相，比他們這些男人都出色，他們有什么理由，什么資格看不起自己！

　　這群短視的男人遲早會吃虧的！

　　進了府里，凮曦才松了口氣，也只有府里的這群奴才才不會因為自己的性別有所偏見，主子就是主子，跟性別無關(guān)。

　　“將軍，您怎么一個人回來了。”管家快步走到凮曦跟前，拘謹?shù)墓怼?p>　　凮曦瞇眼看向管家：“你說你們吳國是怎么在這么短短的幾十年的時間里迅速將男尊女卑的體制根植的如此深入人心的？”

　　管家也是一愣，實在沒想到凮曦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開口：“大約是引起之前的歷史里，吳國的男人是被欺壓的最嚴重的地方吧，在吳國還是火鳳帝國的諸侯國之一的時候，吳州的侯王十分喜歡虐！待男人，吳州是男人的地獄。所以吳國男人對女人的仇視反撲過來造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吧?！?p>　　凮曦只是隨口一問，還真沒想到這個管家居然真的能回答上來，她勾起唇角，微笑的看著管家：“你……叫什么名字？”雖然之前管家報過名字，可那時自己沒在意，現(xiàn)在這番話，足夠自己重新正視這個管家。

　　管家的臉上似乎沒有太多的表情，他謙卑的俯身微笑：“奴才——尋凡?！?p>　　凮曦重復(fù)了一遍他的名字莞爾一笑：“我記住了，尋凡?！?p>　　尋凡頷首跟在凮曦身后，凮曦垂眸：“那你說說看，為何陛下還不派我去往前線？”

　　“陛下這么做，大約是想將軍多了解一下吳國，才能多了解一下吳國將士對將軍的看法?！睂し驳脑捵寗O曦恍然大悟，她對吳國的國情實在是不懂，之前跟在楚逸和無涯身邊時都是男裝，現(xiàn)在自己要以女人的身份行動時才真正理解這其中的區(qū)別，雖然是見很簡單的事情，但因為凮曦不理解，直到尋凡點破的這一次，才明白過來。

　　這么看來，阻擋在自己和軍隊的第一座大山便是這吳國男尊女卑的思想，他們這幾十年都是受這種思想熏陶下長大的，恐怕自己受到的阻力會是難以想象的大。

　　凮曦不由的擰緊了眉頭，那么既然明白了，如果不上戰(zhàn)場，又如何讓將士認可自己。即便是上了戰(zhàn)場，將士若不愿聽命，那又如何有成績讓將士們認可，說來說去，自己當初選擇吳國實際上并不是如想象中一般是個完美的決定，自己根本不懂觀念造成的影像有多么嚴重。

　　不過說到底吳國吸引自己做出決定的原因還是沒有改變的，官場的確如自己當初觀察到的那樣墮敗，只是當前是怎樣得到大眾的認可，讓男人們?nèi)フJ可一個女人的實力，才是擺在凮曦面前最大的一個難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