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等丫鬟

　　桃花見云霞沒有多做刁難，也松了口氣：“多謝云霞姑娘?！?p>　　“對了你多大了？”云霞問道。

　　桃花想了想，之前聽村里的老人說自己大約二十歲左右。

　　“二十?！?p>　　“哦，比我略小兩歲，以后叫我云霞姐就好。”云霞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桃花繼續(xù)打掃著，因為是晚上，也只是簡單把床榻清掃一遍，就這樣洗漱后睡了。

　　第二天，桃花起了個大早，身上丫鬟的衣服帶著綢料獨有的光澤，桃花看著鏡中的自己緩緩勾起了唇角，撫平胸前衣襟的褶皺，這身桃粉色的襦裙比之前的粗布衣服艷麗許多，挽好發(fā)髻。桃花出了門，屋外天剛剛亮，桃花輕手輕腳的站到五爺房間的門口。沒過多久，門吱扭一聲開了，云霞打著哈欠，掂著夜壺走出來，看著桃花站在門外眉毛一挑，沒有言語放下夜壺后又合上門回去了。

　　桃花掂著夜壺往門口走，這就是二等丫鬟的工作一部分，所以二等丫鬟通常起得早。各個房里的二等丫鬟也都掂著夜壺站在門口，看倒進了桶里。桃花才將夜壺提回了房里，又用水沖洗了一遍，然后仔細的洗了一遍手。

　　然后開始掃院子的石板路，院子里原本也并沒有什么垃圾，桃花只是將石板路上的花瓣掃在兩邊的雜草上以免花瓣被踩踏后顯得太臟。

　　做完了這些，五爺也起了。桃花打好了洗臉?biāo)诉M了屋，楚逸正被云霞服侍著穿衣。桃花進來，五爺看著桃花，咧唇一笑：“你這一穿還真好看，跟桃花一樣??！”

　　桃花垂頭：“五爺謬贊了?！?p>　　云霞垂下眼瞼，替楚逸拉平了衣擺后：“今日不如讓桃花服侍爺洗面吧?！?p>　　桃花詫異的看向云霞，見她面無表情，再看向楚逸，卻見楚逸一笑：“不了，桃花的手太糙了，云霞手軟，還是云霞來。”

　　云霞一愣，再看桃花退到一旁，心里不由打起了鼓，這五爺已經(jīng)摸過桃花的手了，可真是。

　　楚逸準(zhǔn)備好走出門回過頭對桃花一笑：“今日早膳，桃花跟我來吧?！?p>　　桃花面上不動，應(yīng)了下來，抿了抿唇，跟在了楚逸身后。原本桃花只是想能多賺些錢，早日從這府里出去，也沒想跟府上的人有太多瓜葛，可是楚逸讓自己跟他服侍他早膳，做這種大丫鬟的活兒，實在讓人有些惶恐。

　　穿過幾個院子后，到了偏廳，桃花靜靜跟著楚逸身后然后掃了眼旁邊的丫鬟，也站在了一側(cè)。

　　主位上坐著的男人年齡并不是很大，楚家的當(dāng)家?guī)啄昵安∷篮?，就是這個大兒子掌家，大少爺名楚遙管理楚家這幾年，楚家是越發(fā)興盛了。

　　旁邊的楚跡是三位公子中最無所事事的，后院里的女人幾乎都是他的妾，風(fēng)流不羈。

　　桃花用余光掃過兩人后默默收回了視線。

　　“怎么五弟跟前人不是云霞了？”楚跡玩味的挑眉打量著桃花。

　　楚逸側(cè)頭看著桃花：“她啊，我從廚房要來的，長得好看，人也機靈，留在廚房太可惜了。”頓了一下玩笑的對上楚跡的桃花眼：“二哥可不要想把她從我這里要走啊，原本我屋里人就不多?！?p>　　“哦？抬起頭讓我看看怎么個好看法？”楚跡聽他這么一說倒是有了興趣。

　　桃花側(cè)頭見楚逸微微頷首，便抬起了頭，對上楚跡含媚的眼睛，倒也一愣，這楚跡的長相與自己倒是有得一拼，真要仔細比，說不定楚跡還要比自己多上幾分媚態(tài)。只是對方畢竟是少爺，桃花也不敢多看，匆匆又垂下了頭。

　　楚跡也是一笑：“這丫鬟的確是好看，雖然比起爺我還是差上幾分，但還算是出挑?！?p>　　楚遙打斷了對話：“好了，用膳吧?！?p>　　菜一盤盤被端上來，桃花小心觀察著其他丫鬟的做法，動作雖然慢了些，倒是沒出什么差錯，楚逸看著對桃花也是越發(fā)滿意了。

　　“三弟，宮內(nèi)最近有什么動向嗎？”楚遙開了口。

　　這便是為何只要三個少爺都在的時候就一起用膳的原因，一旦進了這里，就意味著再也出不了楚家了，而此刻的桃花并不知道這件事。聽到楚遙的話桃花身體一震，為何楚遙會在這種地方說這種話。雖然更機密一些的事，三人會換個地方，可是這種打擦邊球的話題就直接在飯桌上說了。

　　“宮里也沒什么大事，只是看皇上的意向，這幾年的養(yǎng)精蓄銳也夠了，估計再過一段準(zhǔn)備開戰(zhàn)了，這天下原本就是分久必合的?！背菔掌鹉樕系男烂C的說著，說完有郁悶的嘆了口氣：“若是我也能上戰(zhàn)場殺敵就好了?！?p>　　“你一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怎么也不會派你去，況且，你還是待在大內(nèi)比較安全?！背b沉聲道。

　　“男兒志在四方，總是憋在大內(nèi)有何意思！”楚逸不耐的答著。

　　楚跡笑笑：“這你就不懂了，上戰(zhàn)場有什么意思，你都十八了，還是讓哥哥帶你去找找別的樂子怎么樣？”

　　“二哥？！”楚逸瞪了楚跡一眼，小聲嘟囔道：“二哥這樣早晚死在女人身上?！?p>　　一挑眉，楚跡臉上帶出一個媚笑：“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楚遙眉頭一皺厲聲道：“行了，楚跡，你也別逗逸兒了。逸兒就好好在大內(nèi)呆著，哪兒也不去最好?！?p>　　“大哥最近也是，如果真是開始打仗，通商應(yīng)該是斷了，這生意就不好做了?！背輷蠐项^。

　　楚遙點點頭：“這我自然明白，不過打仗也有打仗的生意，我讓幾個兵器窯加緊做。”

　　“真不愧是大哥！”楚逸欽佩的看著楚遙。

　　楚跡好笑的聳聳肩，抬手伸出纖纖玉指：“你！”

　　桃花疑惑的抬起頭，看著指尖指著自己：“我？”

　　“對，就是你，過來給爺?shù)咕?！”勾唇一笑，三分妖氣?p>　　桃花從旁邊人手里接過酒壺倒進了楚跡的酒樽里，真準(zhǔn)備退后，手腕卻被楚跡一抓往懷里帶，桃花瞬間移動了一下腳步穩(wěn)穩(wěn)的站定，并未落入楚跡懷里。

　　楚跡瞇起眼睛，蔥白的玉指移動，扣住了桃花的脈門，瞇起了眼，銳利的光掃向她：“你會武功？是誰派你來的？”

　　桃花微微揚起下巴：“未有人派奴婢來?！边@是頭一次，桃花自稱奴婢。

　　“哦？一個小小的丫鬟怎會武功？”楚跡笑容加深。

　　楚逸也是一愣，然后起身打了個圓場：“徐管事查過了，桃花她失憶了，前塵往事并不清楚，你再追問，她也不知道??！”

　　楚跡另外一手捏住了桃花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質(zhì)問道：“這可確有其事？”

　　“如五爺所言，奴婢是被人從沙河救起的，醒來什么都不知道?！碧一ê敛晃窇值目粗E的眼，見他眼里的厲芒漸漸收斂才松了口氣。

　　“一個丫鬟會武功，待會兒用完膳，逸兒你去試試她的功夫。”楚遙皺眉看著這出鬧劇，既然有人才，棄之不用也是可惜。

　　楚跡松開了鉗制住桃花的手，重新坐了下來。

　　飯罷，兩人站在了楚府的練武場里，桃花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開始后，手腳幾乎是條件反射似得動了起來，一招一式都格外的扎實，內(nèi)力雖然不相上下，可是桃花的拳腳似乎是更有力一些。

　　兩人打了十幾個回合后，桃花喘了口氣：“五爺厲害，桃花甘敗下風(fēng)?！迸拥捏w力似乎還是要弱一些，再加上桃花每一招都發(fā)力很猛，時間久的確有些撐不下去。

　　“等等……你去挑件兵器?！背葜噶酥概赃叺谋骷?，臉上很嚴肅，對于桃花的功夫，楚逸也有些驚訝。自己能做上禁軍統(tǒng)領(lǐng)，并不僅僅是楚家的地位，自己的拳腳功夫，整個大內(nèi)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她居然能和自己打上十幾個回合才形勢漸衰，怎么也不是尋常人。

　　桃花一個個兵器都試了一下后，選定了一把青龍大刀。

　　楚逸見她選了這么大的刀有些詫異，女子習(xí)武通常喜歡用劍、鞭或者峨嵋刺暗器之類比較輕便的，那把青龍大刀可不輕啊。

　　楚逸提劍迎上卻見桃花舞起大刀虎虎生風(fēng)。

　　“叮！”刀劍相撞，楚逸虎口一震，這大刀的威力還真是不弱。

　　桃花出腿踢向?qū)γ娴某?，楚逸猛地后撤，接著桃花提刀步步緊逼。

　　“砰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

　　一下子楚逸就陷于弱勢，圍觀的眾人都被這一幕震到了。但楚逸不甘示弱，提氣翻身越過桃花，站到了她的身后，卻見銀光一閃，楚逸定定的站在那里，喉嚨邊的匕首泛著冷光。桃花沒有轉(zhuǎn)身，一切都是空著的左手在一瞬間做到的。

　　桃花轉(zhuǎn)回身，收回了匕首，拱手：“失敬了，五爺?！?p>　　楚逸將劍收回了鞘，復(fù)雜的看著桃花。

　　“桃花，你可愿意跟隨楚家？”楚遙朗聲問道。

　　桃花抬頭：“我有條件?！泵嫔蠘O為嚴肅，盡管連她自己對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還有些恍惚，可是桃花卻未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