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一歸被直接被重重轟到藏兵室的石壁上,隨后再反彈回地面,戴的灰塵散開,只見他口角流下兩道頗為粘稠的血線,直掛下頦,顯然是內(nèi)臟破裂之后涌出的血液。
將北城一歸一掌擊傷的雍正杰大笑著說道:“北城一歸,你不是很囂張么?現(xiàn)在……你敗了!”
這一聲說得并不甚響,北城一歸聞言卻大怒起來,叫道:“你不是先天境的弟子,你是洞門境中期的修為!東元宗,玄霄你們這幫奸賊,居然在弟子中用洞門境的長老來替換!你們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北城一歸越叫越響,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痛楚和絕望,便似是一頭猛獸受了致命重傷,臨死時全力嗥叫。
祁恒屈、雍正杰和邢歌這東元宗三人站在臺角,只是微笑。
站在藏兵室中的眾人都看了出來,北城一歸之所以大意下被雍正杰一掌擊成重傷,原因就是原本理應(yīng)是先天境弟子的雍正杰卻搖身一變成為了洞門境的武者——東元宗竟然使用張冠李戴的伎倆,這讓其他人自然盡皆驚異無比。
要知道在面積并不遼闊的慶鄞州內(nèi),本土五大門派對于各自門派中洞門境的長老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想不到東元宗竟然能夠處心積慮地隱藏起一名洞門境中期的長老不為外界所知,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送上致命一擊。
林白衣見東元宗得勝,心下自然并不喜悅,反而突然感到說不出的害怕。雖然祁恒屈比起傲氣的北城一歸來說性子要溫和得多,待他也更加親切一些,但這時見到祁恒屈幾人大袖飄飄的站在兵器前,神態(tài)儒雅瀟灑,不知如何,他心中竟然生起了強烈的擔(dān)憂。
這處凌志上人的遺跡是東元宗率先發(fā)現(xiàn)的,他們完全有機會獨占這個機運,那么又何必處心積慮地使出了這么多的陰謀手段?
陽光透過神兵閣的窗口,照射進來。
祁恒屈并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自顧自地取下架子上的長劍。
寒光一閃,未見長劍劍刃,單單劍鞘已足夠攝人心魄。但見劍鞘之上,盤著一條雙頭金龍,龍眼位于劍柄,栩栩如生,直似下一刻便要騰飛而出。
眾人不由屏住呼吸。
祁恒屈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唰的一下,抽出長劍。
“嗆啷!”一聲輕響,當(dāng)真猶若龍吟虎嘯一般,駭人心神。
只見長劍通體碧綠,劍長三尺有余。最奇怪的,卻是劍柄處,劍首為龍頭,但似以護手為鏡映射一般,相等距離,同樣有一個龍頭。
兩個龍頭相視而望,便似有兩個劍柄。
“斬龍劍?”
祁恒屈輕問一句,隨即揮劍便往兵器架上斬去。
只聽“鏘”的一聲,緊跟著轟隆一聲巨響,不知名金屬打造的兵器架歷經(jīng)數(shù)千年的風(fēng)霜雨雪卻在這一劍之下從中一分為二!
在一旁守護的雍正杰不由大喝一聲:“好劍!”
祁恒屈臉上極其得意,道:“據(jù)記載,凌志上人昔日稱霸漢楚帝國的攻擊性兵器便是這把斬龍劍,可以稱得上是無堅不摧,無人可擋,想不到今日竟然會落到我們的手上?!?p> “不過,可惜……”說到這里祁恒屈看了一眼旁邊仍舊在“哇哇”哭個不斷的胖娃娃,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道:“似乎這器靈并不是這柄斬龍劍所有……雍長老你也瞧瞧!”
雍正杰雙眼熾熱,自祁恒屈手中接過長劍,口中連連贊道:“好劍,好劍!”
看著另一側(cè)一行人中除了東元宗和受重傷的北城一歸之外唯一身為洞門境武者的元難臉上流露出羨慕卻無奈的表情,祁恒屈臉上愈發(fā)得意,手又向架子上的長刀探去。
正在此時,異變突生!
但見寒光一閃,一個肉呼呼的小拳頭已經(jīng)洞穿祁恒屈心臟!
是誰?
林白衣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紅彤彤的胖娃娃將拳頭從祁恒屈的胸膛中抽出來。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見之前呆萌的胖娃娃卻突然躍起,又抽出長刀斬入雍正杰的左胸!
頃刻之間,祁恒屈以及雍正杰兩位東元宗的洞門境中期長老已然一死一傷!
邢歌似傻了一般,怔怔瞧著死去的祁恒屈,就連林白衣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完全驚愕住了。
雍正杰口中鮮血連連,雙眼瞪大,直到此刻,又是不解,又是心痛,更是不可相信地瞧著之前呆萌的胖娃娃,道:“你……你不是器靈么?怎么……怎么會……”
“胖娃娃”一腳踏在了雍正杰的胸口處,不足一米身高的幼兒手中卻舉著足足有一米半的長刀,這原本應(yīng)該是一幅反差極大的搞笑場面,但是此刻在藏兵室內(nèi)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這一刻,所有人驀地瞪大眼睛,心悸莫名,全都驚得呆住。
剎那之間,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原本喧鬧嘈雜的現(xiàn)場,登時變得鴉雀無聲,現(xiàn)場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胖娃娃”冷笑了一聲:“呵呵,真是些愚蠢的家伙,要知道寶器是天下罕見的至寶,整個漢楚帝國內(nèi)都沒有一件真正的寶器,十大門派擁有的也只是偽寶器,這里又怎么會有?”
“唰!”的一下,“胖娃娃”一刀斬下還在掙扎的雍正杰的頭顱。
直到此刻,邢歌方才反應(yīng)過來,“啊”的一聲尖叫,瘋了一般撲向祁恒屈和雍正杰的尸體,卻被“胖娃娃”一腳踹開,重重摔在石壁上。
“啪!啪!啪!”就在此時,藏兵室的大門外掌聲響起,
元難和林白衣幾人同時臉色巨變,要知道即使打不過眼前詭異的“胖娃娃”,但是眾人卻還有逃走的可能,但是此刻卻驚覺陷入了前后夾擊,無處可逃的局面。
“啪!啪!啪!”幾個巴掌再次聲響起,只聽一個中年男人輕笑聲響起:“精彩,精彩!朝岳童子的表演,實在是精彩之極!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一舉殲敵?!?p> 話音未落,只見人影如同幻影一般,驟然現(xiàn)身。
林白衣等人也看清了他的臉容,但見他細眉方臉,眉目儒雅,林白微微吃驚,愕然道∶“是他?”
這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竟就是站在林白衣身邊徐亦軒的父親!
“朝岳童子?”猶在咳出血的北城一歸讓謝銘卿攙扶起自己來,極為客氣拱手道:“眼前可是齊選宗朋友當(dāng)前?”
“哦?”徐父雙手一合,輕輕拍了一下掌,詢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么?”
“齊選宗掌門——徐清遠?”北城一歸雖然是猜測道,語氣卻很堅定,“能夠使喚的動洞門境后期的朝岳童子的也只有徐掌門了?!?p> “你既然知道了,那么說明我可是留你們不得了?!毙烨暹h語氣和緩,似乎沒有一絲煙火,但是這樣平和語氣下的內(nèi)容卻是殺伐果決。
“好!我既然沒有選擇僥幸裝傻,就已經(jīng)有了這個決斷!”北城一歸咬牙輕喝一聲:“解劍訣!”
話音剛落,磅礴的氣勢蕩漾在北城一歸周身,整個藏兵室似乎都是在這股恐怖的氣勢下微微顫抖了起來,北城一歸的腳尖也是徐徐地離開了地面,就這般憑空的懸浮在了天際之上,體表逐漸地泛起金屬的顏色,遠遠望去似乎被一柄利劍包圍了一般。
“北城長老……”謝銘卿眼中流落出一絲不舍,北城一歸在這樣嚴重傷勢的情況下依舊使用了禁忌武技“解劍訣”,顯然是有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因為,哪怕是接下來的對決北城一歸能夠獲勝,也會因為肉身無法承受“解劍訣”的摧殘而瓦解。
使出“解劍訣”之后的北城一歸似乎在一瞬間便傷勢痊愈了一般,速度更添一籌飄身攻向徐清遠,長劍直刺,一股強大的氣勁,撲向徐清遠臉龐。
北城一歸綽號“破風(fēng)快劍”,劍上的功夫自然非同小可,普一出手,在場諸人便在心中暗暗喝彩。
徐清遠嘴角含笑,喝道:“來得好!”
“嗆啷!”一聲,空中閃過一道寒光,徐清遠手中的三尺長劍已經(jīng)出鞘。
面對北城一歸強橫的攻擊,徐清遠不進反退,斜走三步,猛聽得一聲龍吟般的嘯聲,劍影閃動,已往北城一歸持劍右手刺去。
此處正是北城一歸這一招的破綻所在!
嘩然。
縱然是見識過徐清遠修為的林白衣,也不禁瞪大眼睛,震撼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呆在那兒,喃喃道:“這差距……真是……”
毫不客氣的說,北城一歸足以秒殺林白衣,而眼下的徐清遠卻似乎有秒殺北城一歸的能力。
北城一歸心中大駭,招式使到一半,猛地回轉(zhuǎn),往后一收,腳步先是一頓,隨即向后疾退。只此一劍,便知自己不是徐清遠的對手,也直到此刻,他才知道,齊選宗實在是有具備挑戰(zhàn)漢楚帝國十大門派的實力。
倘若自己沒有使出“解劍訣”,恐怕自己真是被秒殺的節(jié)奏。
徐清遠冷笑道:“想退?晚了!”
空中頓時出現(xiàn)無數(shù)道殘影,北城一歸剛剛退了半步,長劍已如靈蛇般,纏了上去。猶如撒開一張巨大的漁網(wǎng),將北城一歸籠罩其中。
北城一歸駭然,情知自己倘若再退,那便再無生機,心中暗忖:“反正自己如今有死無生,不如以傷換傷!”
電光火石間,不容思考,北城一歸猛地一咬牙,左掌一變,拍打在劍身,企圖繼續(xù)攻向徐清遠胸膛。
哪料,北城一歸左掌剛于徐清遠手中的長劍相觸,一股無比陰寒的星力自劍身傳來,登時侵入北城一歸的身體。他立時感覺周身經(jīng)脈,猶如置身冰窖之中,甚至紫府星空都在霎之間受了極重的傷害。
北城一歸駭然瞪大眼睛,想要撤手,卻哪還有半分力道。
徐清遠冷笑一聲,長劍斜里一削,又挽了一個劍花,北城一歸一對手掌立刻飛向空中。不等北城一歸哀嚎,徐清遠長劍順勢往上一撩一刺,登時在北城一歸咽喉處開了一個血洞,鮮血潺潺流下。
一招,虐殺。
北城一歸本能地用手捂住喉嚨,折騰幾下,倒地而亡,死狀之凄慘,令人不忍直視。
“跑!”謝銘卿一聲怒喝,卻是第一個沖出了藏兵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