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沒有了山峰周圍的那個空間禁制,怎么到了這山頂還有禁空禁制?”林白衣與徐亦軒小心翼翼地將身體藏到巨石后疑惑道。
片刻后,林白衣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怎么在這里這禁制這般廉價,層出不窮?”
徐亦軒也早已發(fā)現(xiàn)了山頂?shù)漠悩?,精致的眉頭緊皺,道:“那怎么辦?”
林白衣苦思之后也是沒有什么良策,低頭俯視腳下的山峰,單單目測這山峰距離地面的高度只怕就不下千丈,而且極為陡峭,一旦發(fā)生了什么危險,兩人怎么逃生?
難道徒手攀爬下去?
只怕一個不小心就將摔下山崖,跌落山谷必然粉身碎骨。
想畢,林白衣只得先將目光投向巖漿邊撕扯打斗的獸群。
旋甲囚牛與鑿齒的組合與朝天吼斗得難分伯仲,朝天吼的一方以四只朝天吼為一組游斗一只鑿齒巨獸,而剩下的七只則是一邊與旋甲囚牛的相抗衡,一邊留心與鑿齒撕斗同伴的情況,若危急關(guān)頭便會有一只朝天吼加入其中的戰(zhàn)局。
四只鑿齒巨獸雖說力撥山兮氣蓋世,但是苦于朝天吼身形對于它們而言實(shí)在太小,而且動若脫兔,移動如電光火石,很難實(shí)實(shí)在在地?fù)糁?,只能憑借巨大拳頭帶起的拳風(fēng)傷害對手,而反觀鑿齒巨獸身上已被朝天吼不長的獠牙撕咬出斑斑血跡。
但好在朝天吼的物理攻擊危害實(shí)在有限,加之鑿齒皮糙肉厚,巖石一般的肌肉防御甚好,故而傷勢也是未能傷經(jīng)動骨,旋甲囚牛一方與朝天吼一方的局勢也陷入僵局之中。
“恩?”徐亦軒似乎想起了什么,低聲一聲驚呼。
雖說聲音不大,但仍然被神經(jīng)高度緊張的林白衣捕捉到了,問道:“怎么了?”
徐亦軒眨了下眼眸,回憶道:“你還記得我們先前看到這些鑿齒時的場景么?”
林白衣聞言也是皺眉,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只是不敢肯定地問道:“怎么?”
“先前我們看到應(yīng)該是七道人影,四個大的身影自然是這四個鑿齒巨獸,若說旋甲囚牛是三道剩下三人其中一人的真身,那剩下兩人呢?”徐亦軒徐徐道。
“不好!”
林白衣聞聽徐亦軒此言,猛地抬頭向山頂上空的高空看去。
什么叫做操縱風(fēng)水雷電、改天換地之能?
什么叫做法力無邊,開山裂地之勢?
林白衣感覺自己今日方才見識到!
“喀嚓……轟??!”
劇烈的霹靂聲中,一道電光瞬間劃破長空,瞬間直下上萬丈,重重的轟在山腰處一塊直徑十米丈的巨石之上,只一剎那間,那巨石便仿佛被裝了數(shù)噸的火藥一般,瞬間爆成了無數(shù)道人頭大小的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
這道驚雷從萬丈高空閃起,然后一路蜿蜒連鎖,但這只是高空之上雷系法術(shù)九牛之一毛!
這座千丈巨峰的高空,只見一片極其耀眼灼目的金黃,一張巨大的雷網(wǎng)似乎能把整個天空都遮蔽,一道道宛若游龍般的金色雷鏈似乎在盤旋和呼嘯,每一條雷鏈所蘊(yùn)含的能量都不下于適才降下的驚雷,許多甚至還要勝上三四分!
當(dāng)這些所有的雷霆之力匯聚在一起的時候,那道雷霆有多強(qiáng)大,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
在這個驚人至極的雷系法術(shù)的對比之下,如果說這道雷霆之術(shù)才是殺人取命的利器,那么徐亦軒方才使出混身解數(shù)的九天雷動仿佛只是孩童打鬧時手中的玩具,或許說是玩具亦是頗有不妥。
一道偉岸的身影站在巨大的由雷霆形成的雷網(wǎng)之下,其狀虎首人身,四蹄長肘,手掌與腳掌的利爪宛若反光的尖刃,仰天咆哮一聲。
雖然不若旋甲囚牛與朝天吼那般氣勢驚人,宛若實(shí)質(zhì),但能在旋甲囚牛與朝天吼聲波之中能夠清晰傳來,這一聲咆哮也不可謂不洪亮。
“好一只上古兇獸!”林白衣驚嘆道。
“小色鬼,這……這是什么?”徐亦軒聲音微顫著問道,但顯然心里也有了幾分答案。
“嗯……”
聲音支支吾吾了半天,林白衣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有道出來,并不是林白衣沒有在《云荒異志》上看見天上這虎首人身樣兇獸的記載——在《云荒異志》之北荒篇中對于這只兇獸有極近詳細(xì)的描述。
但此刻林白衣更想到書上對于見到這只排名一十三位的蠻荒巨兇的評語:強(qiáng)良嘴里銜蛇,手中握蛇。虎頭人身,四蹄足,長手肘。乃十二都天冥王中威力最大的雷之祖巫,有萬夫莫敵之勇,性子詭異,極其危險,見之若能行動,應(yīng)當(dāng)立即脫身,否則危矣。
就在林白衣支支吾吾被驚的腦中有些空白時,高空中的強(qiáng)良右手輕輕連揮,剎那間一道道雷霆接二連三的轟擊了出去,每一道巨大的閃電都仿佛裝上了準(zhǔn)星一般,對著山峰上的巖漿里不斷的轟擊著。
雷霆過處塊塊巨石紛紛被轟成碎片,那中毀滅天地般的威勢,一如末日來臨。
就連林白衣與徐亦軒二人躲藏在后的巨石也被余波震得四分五裂,二人只得抱頭蹲在散開的巨石裂塊之后,以免被眾獸所發(fā)現(xiàn)。
突然巖漿之中傳來兩聲悅耳的鳴叫,巖漿一分為二,兩只展翅足有五丈的紅色巨鳥避開了擊落而下的巨雷飛到了高空之上,與強(qiáng)良遙遙對望,而強(qiáng)良在一旁也收了驚雷落下的手勢,虎目一轉(zhuǎn),冷冷地盯著眼前這兩只散發(fā)著無比熱氣的異鳥。
從巖漿中飛出的兩只異鳥,左邊的那只其狀如雞,鳴似鳳。解落毛羽,用肉翅而飛,名曰重名,而飛在右手的那只更是奇怪,型狀如鶴,只有一足,有紅色的紋和白喙,其名畢方。
“雷師,今日到這里有何貴干?”左手的重名鳥率先開口,神色竟是嚴(yán)肅異常,說是“開口”他卻是用眼睛來發(fā)出聲音。
重名鳥繼續(xù)道:“雷師,你豈不知這里是我們大人歇息的地方?是你等所不能來得么?”聲音悅耳卻充滿了嚴(yán)肅和不滿的指責(zé)。
“呵,我雷某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哪里隨得你們這些黃口小兒來管教!”強(qiáng)良碩大的虎口一裂,看起來頗為猙獰地輕聲笑了起來,說著竟是又準(zhǔn)備施展法術(shù)攻擊腳下的巖漿,明顯將重名鳥的話視作另外耳邊風(fēng)。
“狂徒,敢爾!”
隨著一聲高亢的鳴叫,重名鳥與畢方見問話無果,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突兀間一左一右地向強(qiáng)良呼嘯襲去。
強(qiáng)良碩大的嘴角一撇,分明帶有幾分不屑,只是隨手一彈,四道原本縈繞在右手邊緣的雷霆瞬間迸發(fā)出越來越強(qiáng)烈的紫光。
在他手指伸直的那一刻,突然縈繞在手邊的四道雷霆消失了蹤影,似乎原本手邊就空無一物一般,但片刻之后,但聽得轟然一聲巨響,那片天空之中竟是發(fā)出“咄咄”之聲,片刻后重名鳥與畢方的雙翅之上竟然被硬生生扯開了四個口子,從中散發(fā)著焦糊的味道來。
“呦……”一聲痛苦的嘶鳴,頓時從重名鳥那會說話的雙目中爆發(fā)而出,如扇的肉翅忽而展開至及至,兩只碩大的金目也由金轉(zhuǎn)紅。
此刻那只重名鳥的肉翅之上,被強(qiáng)良的雷霆破開了兩個巨大的傷口,詭異的金色血液灑在身軀之上,顯然受創(chuàng)不輕。
但此等異獸從來不是膽怯之物,反而似乎陷入了瘋狂之中,張開巨目怒吼一聲,眼角幾若迸裂,肉翅張開,雖然有些不穩(wěn),但速度卻猛增了不止一倍飛掠了過來。
“哼!”強(qiáng)良輕哼一聲,右手邊又是隨手招來四道紫色雷霆。
卻不料原本受傷落后的畢方也隨后緊跟了上來,不知使了什么秘法,白喙中吐出一道黑色火焰,竟是由本命真丹所激發(fā)的火焰,威力逼人,速度也不下于雷霆,筆直地?fù)羯淞诉^來。
那黑焰當(dāng)頭罩下,風(fēng)聲強(qiáng)勁,連地上剛剛散落的石塊竟然也再度被激射而飛。
但就在這片黑色火焰之前,強(qiáng)良身影竟是巍然不動,雷霆不黯反強(qiáng),從他右手邊處強(qiáng)光爆起,瞬息之間,他的手掌已伸了出去,硬身擋在黑色火焰之前。
強(qiáng)良帶有雷霆之力的右手與畢方的真丹之火在半空中,轟然對撞!
“轟!”
四周的空氣似乎也承受不了這樣巨大的撞擊,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林白衣與徐亦軒甚至覺得腳下的地面都開始搖晃。
倒是在碰撞之后,安然站在遠(yuǎn)處的強(qiáng)良,臉色慢慢回復(fù)了平靜,嘴角還似有一絲淡淡的笑意,全然不把周圍空氣波動、殺氣騰騰放在眼中。
瘋狂中的重名鳥顯然也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碰撞嚇了一跳,看見強(qiáng)良竟然安然無恙,心中頗為驚恐,但仍然兇悍地?fù)淞诉^來。
只是眼前一花,一道灰色身影掠過,強(qiáng)良敏捷之極的從重名鳥雙爪間閃了進(jìn)去,兩只巨大的虎爪向前一抓,無巧不巧地抓住了重名鳥靠近身子的兩翼根部。
重名鳥剎那間腦中一片空白,彷彿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但是它面前那只虎目卻讓它更是恐怖,尖利的獠牙在黑暗中閃現(xiàn)而過,隨后仰天長嘯。
重名鳥想要撲扇雙翅,但卻移動不得分毫,只覺得一陣劇痛,隨后發(fā)出一聲凄厲之極的尖嘯,依稀間看見自己金色的血液瞬間飛濺。
巨大的仙獸——神鳥重名,竟然被強(qiáng)良硬生生隨手扯成三半,扔出老遠(yuǎn)。
在天空那金色電網(wǎng)的閃爍下,兇殘與憤怒的交替間,強(qiáng)良那巨大的手臂揮舞著,如神魔狂笑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