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這么一說,底下跪著的這些人就更加不敢抬頭了。
趙高當(dāng)政的時候,他們哪個不是當(dāng)了趙高的舔狗,一天天的只顧著說趙高喜歡的話,做著趙高喜歡的事兒,眼看著自己的同僚被趙高禍害殆盡,他們顯然已經(jīng)麻木了。
“巨鹿之?dāng)?,看似是章邯、王離統(tǒng)兵不利,但究其原因,是趙高亂政,再究其原因,便是爾等的縱容了?!?p> “陛下啊,此事跟我等實在是無關(guān)啊,誰若是在朝堂上忤逆了趙高,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子嬰說的這話,朝堂上可是有不少人就不愛聽了,一個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大夫抬起頭,終于反駁了一句。
他這個年歲,自然是到了能倚老賣老的時候了,自認為子嬰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朕也未曾跟趙高同流合污,為何朕沒有死?”
“這……陛下乃是皇親,他趙高怎敢?”
“皇親?他趙高殺死的皇親還少嗎,要不然這皇位也用不上朕來坐!”
子嬰說到這,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再也無人說話了。
接下來,子嬰依舊讓這些人在地上跪著,之后宣布了目前幾乎已經(jīng)空出來了的大秦三公的位置依舊還是先空著,等到平定了帶親境內(nèi)的叛亂之后,再根據(jù)眾人的表現(xiàn)確定這幾個十分重要的官職。
而韓信和李左車,都被子嬰在朝堂上任命為裨將軍,這個位置并不是什么常設(shè)的將令,而是只有戰(zhàn)爭時期才有的,相當(dāng)于是副統(tǒng)帥。
而之前被臨時任命為上將軍的章邯,自然依舊是上將軍。
雖然章邯之前在巨鹿之戰(zhàn)上敗的實在是有那么一點凄慘,但是他怎么說也是之前帶著驪山刑徒們力挽狂瀾的人,就這個功勞,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磨滅了的。
之后,子嬰親自宣布了對法家、墨家、陰陽家以及陸賈和酈食其的任命。
除了幾個傳承人之外,剩下的但凡是有點能耐的弟子,也都在大秦的朝堂上混上了個一官半職。
“陛下啊!你任命法家的人還算是有些道理,但是墨家多年前就與我大秦為敵,他們以守衛(wèi)見長,在我大秦爭奪天下的時候就是幫著那些弱小的國家防備我大秦,要是沒有他們,我大秦不知道能少死多少將士!陛下萬萬不可任用他們啊,他們這些人,居心叵測啊!”
眼看著子嬰對墨家的任命,還一下子就弄進來二十多人,就真的有人坐不住了,墨家人是什么德行讀書人都是知道的,他們倡導(dǎo)的是人人平等,不會干盤剝百姓的事兒,這樣的人要是進入了大秦的朝堂了,那基本上就是攪屎棍,自己享受不著生活,也不會讓別人安心的享受生活。
“是啊陛下,墨家人都是狼子野心,他們是不會為我大秦效命的!”
“陛下三思??!”
一時間,朝堂上的喊聲此起彼伏,這場面好像是墨家的人才是滅了大秦之前在巨鹿之戰(zhàn)那三十萬大軍的罪魁禍?zhǔn)住?p> “韓談,剛剛反對此事的人都有誰,記住了沒有?”
等到朝堂里面稍微消停了一點了,子嬰忽然之間說出了這么一句話,讓底下的人心里一顫,都覺得事情可能是要壞。
“陛下,都記下了。”
“這些人,明日就不要在回到我大秦的朝堂里了,都按照告老還鄉(xiāng)算!”
一時間,朝堂里的空氣好像是凝固住了一樣,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再也沒人吱聲了。
朝臣們心里面那點小九九,子嬰自然是知道的,墨家之所以發(fā)展不起來,跟他們倡導(dǎo)的兼愛和非攻是有著很大關(guān)系的。
你去跟老百姓們說兼愛,他們肯定樂意聽,但是你跟有權(quán)有勢的官吏們說兼愛,他們才不樂意聽呢。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的情況也算是正常,但現(xiàn)在的大秦可不能這樣,水至清則無魚放在盛世的確是行得通的,但是放在這個時候的大秦,顯然是不行的。
對于子嬰的脾氣,這些人現(xiàn)在終于算是摸清了一些了,他們都知道,要是再吱聲,可能連告老還鄉(xiāng)的待遇都沒了。
就這一下子,就清除出去了十幾個人,這其中不乏一些年紀(jì)大了的,更不乏一些在九卿位置上的人。
“朕的朝堂上,在平息叛亂之前只有朕說話的份,爾等要是覺得也想說話,那就帶兵去跟叛軍斗一斗,誰要是能單獨帶兵擊潰一支叛軍,歸來之后馬上位列九卿!”
子嬰的話擲地有聲,說的眾人心里面一顫一顫的。
這一番操作下來,子嬰光是看著偶爾抬起頭來的幾個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應(yīng)該算是暫時掌控住了朝堂,當(dāng)然,依靠著的還不是自己的聰明才智,而是自己身為一個皇帝的威嚴。
他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既然能用威嚴就把事給辦了,很多時候也就不用費勁的絞盡腦汁了不是?
從朝堂里走出來之后,韓談一直緊緊的跟在子嬰的身邊,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要替那些人求情?”
韓談先是一愣,之后連連擺手道:“自然不是,只是有一件事,陛下可能忘了。”
“何事?”
對于韓談子嬰還是了解的,他雖然是個宦官,但心里面卻實實在在的當(dāng)自己是個大秦人,他要提醒子嬰的事,幾乎一定是大秦的事。
“這一次被陛下強制告老還鄉(xiāng)的人中,不少都曾經(jīng)在趙高做丞相的時候在朝堂上擔(dān)任要職,他們是知道我大秦的不少秘密的,一旦陛下將他們逐出朝堂的消息傳出去,各個叛軍會立刻聯(lián)系他們,我怕對我大秦終究是不利的??!”
子嬰聞言,微微點點頭,這一點的確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換句話說,子嬰根本就沒把那些被他從大秦朝堂上驅(qū)逐的官吏們當(dāng)做一回事。
不過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韓談的提醒,子嬰略微一想,覺得的確是有這個隱患的,一般的叛軍知道的多點倒是也沒什么,但是項羽和劉邦本身就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