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蘭呢?”鳳知語問。
“菊蘭太傷心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好久。她本來眼睛就不好使,這么折騰自己的眼睛,怕是更不好使了?!?p> “哭不是解決的辦法。”蘇明月柔聲說道:“你把她叫出來,就說我們想知道具體的細節(jié)?!?p> “是?!?p> 菊蘭是作坊里的老人。以前就跟著鳳知語他們干活兒,后來作坊缺人,平日里跟著鳳知語的那一批老員工便換到了作坊做事。
沒過多久,菊蘭來了。
那是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她一到就跪在那里,朝著鳳知語等人哭泣認錯。
“你先別跪,說說你知道的細節(jié)吧!聽他們說你覺得自己熄滅了燭火?”
“是,我真的熄滅了?!?p> “你是最后走的吧?”
“是。不過我走的時候真的熄滅了。我眼睛不好使,對光線特別的敏感。當時我走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要是沒有熄滅的話,不可能看不清的?!?p> 鳳知語和蘇明月看向祁芊芊。
那菊蘭哭得太傷心了,讓她們于心不忍。以前祁芊芊經常說一句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瞧那菊蘭如此可憐,她們也說不出太兇狠的話。
“我相信她?!逼钴奋氛f道:“如果查不出別的原因,看來只有自認倒霉了?!?p> 事實上,就算查出是下人不小心或者是被別人暗算的,他們也只有自認倒霉。
合約上寫的什么時候交貨,交多少貨,要是交不出來又得賠償多少,那些都是白紙黑字寫清楚的,他們還能賴得掉嗎?
“按規(guī)矩賠償吧!”祁芊芊疲憊地說道:“作坊這邊先停下來。許多地方燒毀了,我們得重新修整。這件事情我會安排人去辦的,你們借這個機會休息幾天,等這里安排好了,我會派人通知你們復工。在那之前,你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陪家里人。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p> “王妃娘娘,這么大批貨交不出來,賠償金很多吧?”有人問。
“很多,相當于這幾個月都白干了。”祁芊芊無奈?!暗悄怯钟惺裁崔k法呢?做生意嘛,本來就是有賺有賠,我既然敢做這行,就敢承擔后果?!?p> “我這個月的工錢不要了。”
“我也不要了。”
“我也不要了。王妃娘娘,你一定不要停掉咱們作坊?!?p> 其他人露出憂慮的神情。
祁芊芊笑了笑:“你們擔心我卷鋪蓋走路?”
“不是?!庇腥说皖^說道:“您是王妃娘娘。就算不做生意,你這輩子都是享受榮華富貴的。要是因為這次的失利你不想干了,那我們怎么辦?”
“對啊,娘娘在我們的眼里就是仙女。你來做生意就是為了救濟勞苦大眾的,不是自己缺這點銀子。我們真的擔心哪天仙女不想在凡間呆著了?!?p> “這樣啊!那仙女讓你們帶薪休假怎么樣?”祁芊芊本來心情不是很好的,被她們這么一拍馬屁,倒是不像剛才那樣郁悶了。
“什么是帶薪休假啊?”
鳳知語攔住那些七嘴八舌,說道:“你們王妃娘娘是仙女,吃露珠就行了,但是我和你們蘇老板不是,我們就是凡人,所以這生意還是要繼續(xù)做的。行了,仙女王妃給你們放假,你們只管回去等消息,等作坊的事情解決了會叫你們回來開工的。”
再三保證半個月之內重新開工,作坊的員工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菊蘭欲言又止。
“你也回去吧!”蘇明月對菊蘭說道。
“我……”
“我們相信你。”祁芊芊道:“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你只管回去?!?p> “謝謝王妃娘娘?!本仗m含著淚?!安还苁遣皇且驗槲?,我都沒臉呆下去了。我……”
“聽他們說你眼睛不好使,別的活兒也做不了,家里還有一對兒女要養(yǎng),你丈夫前幾年病逝了,家里全靠你,你要是不干了,孩子怎么辦?”
菊蘭哽咽。
“好了,說了不怪你就不會怪你。這件事情就此打住?!?p> 蘇明月安排人把菊蘭送走,他們的耳根子總算是清凈下來。
“娘娘,蘇夫人,鳳夫人……”王致坤帶著人進來?!皠偛艑傧屡扇巳ゲ檫^了,這場火災不是天災,而是人為?!?p> “確定?”
“確定。現場有人的指印和鞋印……”
“看來有人眼紅我們的生意??!”蘇明月說道:“會是誰呢?這次又是誰下的暗手呢?咱們內部不會有奸細吧?”
“賠償的事情交給你們處理。至于是不是有奸細,要是有的話,總會再下手的,咱們有的是辦法把他揪出來。”祁芊芊說道:“我回去了。”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縱然是經歷了不少事情的祁芊芊也會覺得郁悶不爽。
最近幾姐妹天天早出晚歸的,差不多就在工作的地方安營扎寨了?,F在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比解放前還不如。換作誰都不會痛快。
從書院里傳出郎朗讀書聲。
祁芊芊道明自己的身份,守門的老者便放她進去了。
她找到薛之安讀書的地方,看著他坐在最前面的一排,那風姿卓然的小少年認真地聽著夫子的講課,夫子抽他回答問題時,他也能有條不紊地答上來。
薛之安坐下時,仿佛有所察覺看向窗口方向。
祁芊芊來不及避開,正好與他對上。
薛之安笑了笑,對夫子說了句什么,夫子看了一眼窗口,點頭應允。
祁芊芊朝不遠處的角落走去。
見薛之安走出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不該出來的。娘只是來看看你,很快就走了。現在你出來了,又要耽擱你的學習?!?p> “不耽擱,那些我都會了。”薛之安看著祁芊芊的神色。“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 逼钴奋访嗣橆a。
“你心虛的時候不敢看我,還喜歡摸臉,這么多年一直沒有變過?!?p> 從小性格內斂的薛之安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了。不過面對祁芊芊時,小少年的眼睛干干凈凈,不染塵埃。只有面對家人時,他的情緒才是真實的。
“好吧,今天的心情的確有些不好?!逼钴奋凡桓吲d地說道:“不過現在好些了。因為安兒是娘的藥,看見安兒,娘就覺得那些委屈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