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綠茶
祁芊芊許久沒有和王氏見面了，與她說了些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她不喜歡太多人跟著，所以母女倆說話都是把下人撤下去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想怎么膩歪就怎么膩歪。
“顧大人對你好不好？”祁芊芊很少過問顧振言和王氏夫妻間的事情。
一是長輩，她這個晚輩怎么好打聽這種私房事兒？二是她相信顧振言，他對王氏的感情可是經(jīng)過幾十年考驗的，好不容易抱得佳人歸，不可能委屈她。
再者魯長意不是吃素的。要是王氏受了委屈，魯長意第一時間就會為她出頭。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聽說魯長意干涉過顧家的事情，想必是沒吃虧的。
“他很好?！蓖跏嫌行┎缓靡馑?。“就是……太好了，我有些愧疚?！?p> “愧疚？”祁芊芊不明所以。“為什么？”
“他等了我這么久，我以前從來沒有在意過他?，F(xiàn)在跟他相處得越久越發(fā)現(xiàn)這些年我太傷害他，虧欠他不少?！蓖跏险f道：“原本我想著就算嫁給他，那也跟年輕時候的感情不一樣的。我嫁過，他娶過，終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年輕人。然而事實上，他對我很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p> “那我和大哥就放心了?！?p> “你們有什么不放心的？這么多年什么沒有經(jīng)歷過，誰還能委屈我不成？”
“那可說不定。你要是不委屈自己，這些年是怎么受委屈 的？”祁芊芊靠在王氏的肩膀上。
“你和王爺怎么樣？王爺被皇上罰了，朝堂的動蕩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事情?！?p> “你也看見了，就算被罰，那人也不敢真的對他下手。王爺在百姓中的威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再說了，我們家王爺要是出事了，邊境怕是也要出事?！?p> 說了會兒互相安慰的話，祁芊芊想到今天來此的另一個目的，說出昨天遇見的事情。
“她在府里倒也安份，除了整天跟秦氏爭個高低，別的倒是沒有什么?！?p> “她和顧大少的關系怎么樣？”
“別提了。大爺許久沒回府了。聽人說住在外面的鋪子上，整天忙得不見人影。到底是真忙還是假忙，我也不知道。總之看起來挺微妙的?！?p> “先不管這件事情，反正我的建議是多關注一下她的情況。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她把人打成這樣，打傷后就跑了，這行為不妥?！?p> “我明白?！蓖跏洗林念~頭?！昂冒?！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來看我的。原來 是遇見了這件事情才來找我的?！?p> “不是的?！逼钴奋繁е跏??！熬退銢]有這件事情，我也想見娘的。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能不管，要是真有什么，也能提前準備。真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們什么準備都沒有，那就太被動了?！?p> 王氏是顧家的女主人，向氏在外面鬧出什么，王氏和顧家都會受到影響。
她當然不在意一個向氏，但是她不想因為這小小的向氏就讓王氏的平靜日子過得不舒服。
說曹操曹操就到。外面的仆人正在給向氏行禮。向氏溫柔地說著話，瞧著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完全沒有昨天看見的那個狠勁。
“既然母親在忙，那我等會兒再來?！?p> “進來吧！”王氏對外面的向氏說道：“不是外人，既然來了就見見?！?p> 咯吱！仆人把門推開。
向氏帶著丫環(huán)走進來。
她先是向王氏行禮，接著給祁芊芊行禮。
“母親，沒有打擾你們吧？”
“我們母女就說說體已話，說得差不多了，沒什么打擾不打擾的?！?p> 王氏端起茶杯。
祁芊芊打量著向氏，笑著說道：“怎么沒看見孩子？”
向氏溫柔地說道：“剛吃了奶，睡著了。王妃娘娘要是不嫌那丫頭吵，我就把她帶過來給娘娘瞧瞧，沾沾娘娘身上的貴氣?！?p> “既然睡著了，就別鬧她了。”祁芊芊說道：“孩子小，正是多眠的時候?！?p> “是。”向氏垂眸。
“說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見著，你這身段哪里像生過孩子的，還是這么纖細?！?p> “娘娘謬贊了。京城里誰不知道王妃娘娘才是第一美人兒，我在娘娘面前就像一粒飯粒子?！?p> 說了會兒話，向氏這才點明來意。
“母親，兒媳想回娘家一趟，還請母親批準。”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王氏一臉關心地問。
祁芊芊看著向氏。
要是換作別人，王氏肯定不會多問什么。然而祁芊芊剛才說了向氏的異常，所以想多了解一些情況。
“我娘病了?！毕蚴蠎n慮地說道：“想要回去照顧她幾天?！?p> “行，那你去吧！”王氏一口應下來。
向氏感激涕零：“多謝母親?！?p> “這是應該的，有什么好謝的？”王氏說道：“你去準備東西吧！需要什么，缺什么，只管告訴管家。我也會讓管家安排探親禮?！?p> “是。”
向氏感恩戴德地出去了。
“這個向氏有點意思?！逼钴奋氛f道：“你看啊！當初她被家里逼著替嫁給了那個什么男人，現(xiàn)在她娘病了，她居然以德報怨，瞧著還真是大度。”
“是真大度還是假大度，那是他們的家務事，與我們無關。不過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回家了。”
“這個怕是不敢作假，畢竟是一查就能查出來的事情。只不過回了娘家，她做什么就不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要是真的作什么妖，那也不可知?！?p> 管家準備了大禮。
向氏上了馬車，笑得像花兒似的。
“少夫人，別的不說，自從這位夫人嫁過來之后，顧家的日子倒是越發(fā)的好過了。你看管家為您準備的探親禮，還真是大手筆?！?p> “你也不看她女兒是誰。先不說那位五王妃的身份，就憑她那搖錢樹的賺錢能力，自然是不缺銀子的。她不缺銀子，對她娘也不可能小氣。”
“咱們真的回向府嗎？”
“不然呢？”
馬車進了向府。
暗處的人見向氏的確回了向府，回到顧府向王氏匯報。
“你這段時間就在向府外面盯著她，看她有沒有做什么?！蓖跏险f道。
向氏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盯著了。
她帶著大把的禮物回向家時，原本看不上她的那些人都上趕著巴結。
向氏當然舍不得把那么多好東西拿出來便宜那些對她不好的家人，但是看他們這樣巴結討好自己，心里還是挺解氣的。
如果那些人看見她提前藏起來的那些好東西，只怕會更加不要臉的討好她。然而她怎么可能真的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們呢？她自己藏起來用不好嗎？
“女兒啊，顧家這次是真的發(fā)達了?！毕蚍蛉死蚴系氖终普f道：“你可得好好幫襯咱們家?！?p> “我?guī)鸵r？娘，你是不是說錯了？我這種沒有利用價值的女兒，能嫁個普通的賭鬼就不錯了，哪里能給向家?guī)硎裁春锰?？”向氏冷冷地說道。
“你這孩子，怎么還說氣話呢？當時我們家那種情況，實在是找不到別的出路了，這才犧牲了你。我們有多疼你，你以前是知道的啊！”
“是?。∧菚r候顧家還有權勢，你們當然疼我。顧家一倒，我這個被和離回去的婦人還有什么價值？無非就是替姐妹嫁給一個賭鬼，讓那冰清玉潔的姐妹嫁到王府去享清福?，F(xiàn)在怎么樣？她成功嫁給了三王爺，不知道三王爺有沒有給你們什么好處？”
向夫人臉色不好看。
什么嫁？
一個妾而已，哪有資格稱嫁？
三王爺?shù)暮笳卸嗌倥耍切┒际撬虬l(fā)時間的玩意兒，當然那些女人的娘家人也稱不上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岳家。
之前是他們想得太美好，以至于落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
“好了，當初是我們對不起你，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何必抓著不放？顧家今非昔比，就算好轉了，那也是因為攀上五王爺這棵大樹?，F(xiàn)在能得什么好處還不知道呢，你就不要娘家人了？沒了娘家人的幫襯，你一個人在顧家有地步嗎？”
“我要是不想要娘家人，也不會回來看你了。 我給他們說了，最近幾天在家里陪陪你。”
“陪我做什么？”向夫人皺眉。“你好好呆在顧家做你的少夫人就是盡孝了?！?p> “顧春霖許久沒回家了，我守在顧家有什么用？”向氏生氣地說道：“現(xiàn)在在向家，我想做什么也能方便些?！?p> “顧大少不回家？為什么？你惹他生氣了？”向夫人問。
向氏垂眸：“我會把他搶回來的?！?p> 當初他能把她捧在手心里，把她當作世間的珍寶，現(xiàn)在也可以，以后也可以。
向夫人還在碎碎念，說向氏怎么不知道哄男人，還說她和離后跟過別的男人，顧大少本來心里就有疙瘩，這個時候就應該好好哄著，讓他離不開自己。
“瞧瞧?！毕蚍蛉顺纷咂腿撕螅瑥墓褡永锓鲆槐緯??！翱纯催@個東西，別說娘不疼你?！?p> 向氏打開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當初成親之前你不是給我看過了嗎？”
“那不一樣?！毕蚍蛉松裆衩孛氐卣f道：“你好生看仔細了，這本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百花閣找來的。那里面有許多技巧，要是女人學會了，那些男人自然離不開。要不然為什么這么多男人往百花閣里鉆？難道只是因為里面的女人漂亮？要說漂亮，哪個府里沒有幾個美人兒？說到底還是百花閣懂得勾人?！?p> “我知道了?！毕蚴习褧胚M枕頭下。“我還有事情，等會兒要出去一趟。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
向夫人知道向氏跟自己離了心，想要安撫住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還好這次她要在家里多呆幾天，有的是時候哄著她，讓她像以前那樣聽話。
向夫人走后，向氏收拾一下自己出門了。
她鉆進一個巷子。
原本盯著她的人跟丟了，進了那個巷子就不知道向氏去哪里了。他只有在原地等著她出來。然而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向氏并沒有出來。
另一邊，向氏穿過巷子，來到貧民區(qū)的一戶人家，敲響了門。
“誰呀？”有人問。
接著一名少婦打開了門。
向氏戴著帷帽，淡淡地說道：“我找李大娘?！?p> “我婆母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了。”那少婦皺眉說道：“你找她做什么？接生嗎？”
“沒什么，既然不在，我找別人也是一樣的?！毕蚴险f完離開。
少婦看著向氏的背影說道：“怎么感覺在哪里見過？”
向氏離開那戶人家后，找了個地方拍了拍胸口，放松下來。
她沒回來？
難道真的死了？
那……
怎么沒有聲響？
如果那人死了，而且就死在城里。應該引起官府的注意才對?？墒沁@都一天一夜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那女人不會沒死，然后被人救下來了吧？
不行，必須得查出來。
向氏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戶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前。
不等她敲門，里面有人出來。
龔福哼著小調，吊兒郎當?shù)刈叱鰜怼?p> 向氏猶豫了一下，站了出去。
“誰呀？”龔福不悅地看著攔路的女人。“有點熟，讓我瞧瞧……”
龔福伸手想要撩開她的帷帽。
向氏后退兩步，出聲說道：“是我?！?p> “是你啊！我不來找你，你怎么來找我了？莫不是你男人不行，找老子重溫舊夢？”龔福揚起邪氣的笑。
向氏一抖，一邊后退一邊顫抖 地說道：“你不要亂來。我找你是有事情的。”
“行，那你說，我聽著。”龔福摸了摸她的細腰?！耙皇抢献佑H自看你懷胎十月，還真看不出你生過孩子，這細腰真是勾人?！?p> “你不要再亂來?！毕蚴霞绷恕！拔沂且阏乙粋€人。那個李大娘，就是東街的那個接生婆，你找找看她是不是還活著?！?p> “怎么了？”龔福挑眉?！八悄愕氖铝?？”
“她就是給我接生的人。那天她來威脅 我，說我那孩子根本就沒有足月，而是早產(chǎn)的。她威脅我，我一急就把她打傷了。我看太多血，嚇得跑了。后來等我再回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人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