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撐腰
馬車停在女學門外。
守門的老者迎過來：“夫人找誰？”
老者不認識祁芊芊，畢竟五王妃也不是人人都見過，不認識也很正常。
“家里的孩子忘記帶書，我給她送過去。”祁芊芊說道：“正好也想問問孩子在女學的情況，還請老人家通融通融?！?p> 老者見綠棠塞過來的荷包，笑著說道：“夫人里面請?！?p> 女學不大，很快便找到了衛(wèi)小柔的班。
祁芊芊站在窗外看著里面的教學。
這一節(jié)是琴藝課。衛(wèi)小柔剛開始學這門課，當然沒有其他從小便學習琴藝的大家閨秀彈得好，于是屢屢受挫。
如果只是這樣還不至于讓祁芊芊生氣，讓她生氣的原因是那個夫子的態(tài)度。
學生學得不好，做夫子的應該好好教導，可是那夫子竟出口不遜，挖苦自己的學生，話里話外都是她彈得像送葬似的。
衛(wèi)家連續(xù)發(fā)生不幸，送葬兩個字就是在扎衛(wèi)小柔的心。
綠棠拾起石頭彈向那夫子的大腿。
“哎喲！”夫子吃痛，四處看著?！罢l？誰暗算我？”
祁芊芊看了綠棠一眼。
綠棠朝后面挪了挪，垂頭說道：“奴婢氣不過嘛！”
“氣不過就多打幾下，打一下做什么？”祁芊芊說道：“既然做了，那就不要雷聲大雨點小?！?p> 夫子已經(jīng)看見外面的祁芊芊和綠棠。她氣呼呼地走出來：“你們誰呀？”
衛(wèi)小柔也看見了祁芊芊。
她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她。
祁芊芊淡淡地說道：“我是衛(wèi)小柔的姐姐?！?p> “衛(wèi)小柔的姐姐？”夫子嗤道：“剛才就是你們暗算我？我身為衛(wèi)小柔的夫子，你們這樣失禮于我，難道不應該給個交代？”
“交代？的確應該給你交代?！逼钴奋氛f道：“綠棠，這里是誰負責 的？你把她叫過來?！?p> “是。”
“你們以為自己是誰？這里可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p> 就在那夫子伸手想打祁芊芊的時候，祁芊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她的表情大變，滿臉痛苦地大叫道：“痛……放開我！痛……啊啊啊……放開我！”
其他學生湊了過來。
原本看不起衛(wèi)小柔的其他學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衛(wèi)小柔。
“那不是五王妃嗎？”有人認出祁芊芊的身份。
“五王妃？”
“怎么可能？衛(wèi)小柔不是平民嗎？怎么可能是五王妃的妹妹？”
夫子已經(jīng)聽見學生們的議論，再看祁芊芊，頓時嚇得面無人色。
她早該想到的。
放眼整個京城，除了傳說中的五王妃之外，誰還能長這么一張狐貍精般的臉？
“王妃娘娘……”女學的負責人匆匆趕過來。
那是一名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著貴婦的打扮，神色匆匆，對她諂媚地笑道：“王妃娘娘啊，您怎么來了？”
“我是來看我妹妹的?！逼钴奋房聪蚰桥蜃??！皠倎砭涂匆娏艘粓龃髴颍F(xiàn)在還真不知道應該怎么解心里的這口惡氣了。”
“這是怎么回事？”馮管事看著女夫子。“湯夫子，你不是教得好好的嗎？怎么了？今天沒有好好教課？”
“今天是琴藝課，衛(wèi)姑娘彈得實在是……我就說得重了些?！睖蜃友垌W了閃，臉上滿是懊惱。
“說得重了些？原來 在夫子的眼里，詛咒人家祖宗十八代的話只是說得重了些？”綠棠諷刺道：“小柔是個好脾氣的小姐，我們王妃娘娘可不是好脾氣，也不知道辱罵皇親國戚是什么罪名，今日回去一定要請示一下王爺，請五王爺為我們王妃娘娘作主。”
“別，我知道錯了。”湯夫子示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是，之前是我做得不好。我以后一定更加注意，不會再讓小柔受半點委屈?！?p> “小柔，你過來?！逼钴奋方谐鲂l(wèi)小柔。
衛(wèi)小柔慢慢地走出來：“姐姐?！?p> “你告訴姐姐，她是不是經(jīng)常欺負你？”祁芊芊問。
湯夫子瞪著衛(wèi)小柔，在祁芊芊看過去的時候，又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衛(wèi)小柔：“小柔，夫子平時對你嚴格了些，但是那也是為你好啊！夫子只是沒有注意方式，以后我一定用更妥當?shù)姆绞絹斫虒?。你幫我給王妃娘娘說一說，今天這個事情就是個誤會?！?p> 衛(wèi)小柔的性子說得好聽是善良，說得難聽點就是軟弱。
湯夫子剛才把她罵得那么慘，她強忍著不哭，其實心里千瘡百孔。如今有機會報復回來，她也沒有第一時間控訴這些日子的委屈。
“小柔?！瘪T管事笑道：“要是夫子教得不好，我可以給你換個夫子。你受委屈了??！”
湯夫子看向馮管事：“姑媽……”
“閉嘴！”馮管事瞪著她。
祁芊芊似笑非笑地看著馮管事：“原來 你們是親戚?！?p> “不是，這是誤會?！瘪T管事堆著笑說道：“她跟我沒有關系?！?p> 衛(wèi)小柔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姐姐，我不想在這里學了。這里的人狗眼看人低，除了學習互相攀比之外，也沒有別的真才實學?！?p> “平時罵你的人都有誰， 你都記得吧？”祁芊芊看了一眼偷聽他們說話的學生。
“記得?！?p> “行，要是今天沒有向你道歉，回去就給你姐夫說?！逼钴奋氛f道：“咱們不會為難幾個小姑娘，但是女債父償，到時候找他們爹娘說話?！?p> “別……”從里面沖出來一名少女?！靶l(wèi)小柔，你別找我爹娘，我向你道歉。以前我總是欺負你，對不起?？墒俏乙矝]有辦法。他們不喜歡你，我要是和你玩的話，他們就不會和我玩了?！?p> “說什么呢？錢娟，明明是你自己看不起衛(wèi)小柔。第一天上學的時候，衛(wèi)小柔穿了一身舊衣服，你就說她是窮鬼，還說不想跟她坐一張桌子……”
這些學生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女孩。然而從她們的嘴里吐出來的那些惡毒 話語實在看不出她們的身上有屬于這個年紀的天真，可能真是古人更早熟吧！
祁芊芊和綠棠在旁邊看著那些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推脫責任。要說道歉，還真沒有幾個真心道歉。她的眼里滿是不耐煩。
“小柔，走了?！痹倮^續(xù)留在這里就是浪費時間。
還有這個什么女學，簡直就是害人不淺。這樣的女學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湯管事看著祁芊芊帶走衛(wèi)小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姑媽，咱們是貴妃娘娘的人，還怕她一個小小的王妃？”湯夫子想到剛才的憋屈，臉上滿是不高興。
“小小的王妃？這種話也虧得你說得出口。就算在貴妃娘娘面前，也沒有人認為五王妃是小小的王妃。都怪你，不是讓你打聽清楚學生的來歷嗎？衛(wèi)小柔有五王爺撐腰，你怎么提前不知道？早知道的話，對她客客氣氣的，哪怕她彈的是狗屎，也可以把她捧成大餐，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提心吊膽?！?p> “她能做什么？五王爺不是被罰閉門思過三個月嗎？就算告訴五王爺，還能拿我們怎么辦？”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他根本不需要出門，只需要一句話，咱們這女學說不能辦就是不能辦。你真是對五王爺?shù)挠绊懸粺o所知??！咱們這次是栽了。只怕沒有辦法向貴妃娘娘交代。要知道她交給咱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幾個時辰之后，一隊官兵查抄了這個女學。如湯管事所言，不到一個時辰，這女學就廢了，再也不能辦起來了。
對方給他們安了一個‘亂黨余孽’的罪名。別說辦女學，那個欺負衛(wèi)小柔的湯夫子直接被抓起來。至于其他的女學生，回去后差不多都被挨了一頓揍。
這頓揍也沒有白挨，至少大戶人家的閨秀們都知道了五王妃有一對義弟義妹的消息。以后再見到衛(wèi)小柔，應該沒有人再不識時務上門去找麻煩了。
“抓住他！幫我抓住他！他是小偷！”一道清揚的聲音響起。
祁芊芊看見一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伸腿絆住了他。
撲通！那人撲向地面。
從后面跑過來的青年提起地上的小賊，說道：“交出來?！?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什么也沒有拿?！毙≠\瞪著青年說道。
“你沒拿？”青年沉著臉，搜著小賊的身上。
那小賊渾身臟兮 兮 的，一看就是乞討為生的人。青年一身貴氣，與那小賊有著云泥之別。
“怎么樣？沒有吧？”
“東西明明被你偷了，你藏哪里了？”
“小世子?！逼钴奋方凶⊙υ?，說道：“他偷了你什么東西？”
“小世子？你是世子？”小賊臉色大變?！靶∈雷?，我真的沒有偷你的東西。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看大街上這么多乞丐，說不定你追的是別人?！?p> “不可能?！毖υ捳f道：“你偷的是我的荷包。我荷包里的銀子可以給你，但是里面有個藥方，那是我找了好久才求到的，開藥方的人已經(jīng)云游四海了，沒有辦法再開一副。你必須把那張紙給我，我要拿著藥方給我祖父抓藥?！?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毙≠\眼神閃了閃。
知道薛元蕭的身份，就算真的拿了他的荷包，也不敢再還給他，還不如咬死了沒有拿他的東西，看他能怎么樣。
“搜吧！”祁芊芊說道：“誰把他的衣服脫光？脫一件給他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