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和離女
“剛才那個……”祁芊芊沒有說完，但是她相信王氏能明白她的意思。
王氏結(jié)了賬，帶著祁芊芊往外面走去。
“顧家以前的兒媳婦。”王氏說道：“顧家出事后，顧家的大兒媳婦與顧大少爺和離，以后各自嫁娶，各不相干，留下一個三歲的女兒。顧家二少爺與顧家二少夫人向來不和，這次倒是患難見真情。顧二少夫人不愿意離開，現(xiàn)在小夫妻倒是過著相敬如賓的日子?！?p> “你對顧家的事情了解得真深刻?！逼钴奋氛f道：“我怎么不知道這些事情？”
“最近發(fā)生這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也是閑著無聊，整天找人聊天打發(fā)時間，所以知道得多些?！?p> “看來這位前顧少夫人不是什么好相與的，顧家早些與她脫離關(guān)系挺好的。”祁芊芊說道。
母女兩人從糕點鋪出來時，把糕點放在馬車上，讓車夫帶回去。
她們決定逛逛街，到處走走。這些日子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好久沒有這樣放松地逛街了。
“真是想不到，顧府竟這樣貧窮了?！?p> “就是。堂堂的顧府少夫人，居然輪落到賣掉自己的首飾來貼補家用?！?p> “你們說顧大人知道嗎？”
“怎么可能知道？顧大人那樣清高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的日常開支是兒媳婦典當?shù)糇约旱氖罪棑Q取的，只怕沒臉見人?！?p> 母女倆人相視一眼。
顧少夫人？
剛才那個向氏？
不不不，怎么可能？那位可不像是這樣的人。再說了，剛才走過去的那幾個人談的是顧大人平時的開支都是兒媳婦貼補的，那這個兒媳婦只能是還留在顧家的二兒媳婦，也就是秦氏。
王氏是見過秦氏的，也認得她。
記憶中她不喜言笑，整個人透著冷漠，說話還有些刻薄。
其實這種人最是清高。她喜歡誰便和誰一起玩，不喜歡誰便對她不會客氣。這樣的人很容易得罪人?？梢娺@些年她得罪了多少人。
秦氏從前面的當鋪出來。
她身邊沒有跟著丫環(huán)，可見這件事情是瞞著做的。
秦氏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向王氏和祁芊芊的方向。她不認得祁芊芊，只認得王氏。她朝王氏點點頭，大步離開。
“秦家富足，秦氏作為秦家的女兒，從來不在宴會上戴同一套首飾 ，所以每次她出現(xiàn)都是精心打扮的。今日她的頭發(fā)上竟沒有幾樣首飾，這跟她平時的作風(fēng)不一樣?？梢婎櫦业那闆r比想象中的還要艱難一些?！?p> “不管顧家的事情，與咱們沒有關(guān)系，走吧！”
王氏也知道不該過問，對剛才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慚愧。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想不過問就不過問的。
在前面不遠處，秦氏被幾個紈绔子弟攔了下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顧二少夫人?！币粋€紈绔陰邪地看著秦氏?！爱敵跷壹蚁蚰慵姨嵊H，你看不上小爺我，卻看上了顧家的二少爺?，F(xiàn)在怎么樣？顧家完蛋了。你這個顧家的二少夫人就像砧板上的肉，還不是落到了爺?shù)氖终菩?？?p> “讓開。”秦氏冷冷地說道。
“爺今天就不讓開了。”紈绔再次攔著秦氏的路。
秦氏繞了幾次，對方不讓開，她又被其他人堵住了嘴，實在無計可施。
“當街調(diào)戲良家婦女，姓汪的，你是不是活膩了？”秦氏冷道。
“我調(diào)戲你了嗎？你真以為自己算什么東西？”紈绔捏著秦氏的下巴?！盃斘铱吹蒙夏悖銘?yīng)該燒高香了?，F(xiàn)在你就是一個破鞋?！?p> 秦氏狠狠地踩向紈绔的腳。
紈绔大叫，氣憤地揮出手臂。
然而預(yù)料 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
秦氏看向旁邊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
“你……”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顧二少爺。
顧二少爺最近諸事不順，就在街上胡亂走著，什么也沒想，什么也不打算做，就是想讓自己整個人放松下來。
沒想到居然有人撞到他的槍口上，可不是活膩了？
“?。。?！”紈绔的手被顧二少爺扭斷了。
他不停的慘叫著。
他的臉色蒼白如鬼，看顧二少爺?shù)难凵駧е购藓蛻峙隆?p> 秦氏抓住顧二少爺?shù)氖直郏骸昂昧?，放了他吧！?p> 顧二少爺不悅地看著她：“剛才他是怎么欺負你的，我可都看見了。你平時在我這里連一點兒虧都不吃，怎么反而讓我放過這種東西？”
“我說放開他?！鼻厥习櫭肌！澳悴皇菫槲页鲱^嗎？我這個當事人都愿意放過他了，你干嘛還要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顧二少爺被氣笑了?！靶行行校叶喙荛e事，我不該管你?！?p> 說著松開那個紈绔。
那個紈绔不敢逗留，帶著手下跑了。
秦氏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顧二少爺攔住她的路，淡淡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又去賣簪子了？”
“沒有?！鼻厥峡聪騽e的方向。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說沒有。”顧二少爺捧著她的臉頰，嚴肅地看著他。“你還真是嘴里一句真 話都沒有。我敢這樣問，肯定是有證據(jù)的。你覺得瞞得過我嗎？”
“你既然知道還問什么？多此一舉?！?p> “爹要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 不會高興的。”
“不高興和餓死，你覺得哪個更慘？”秦氏說道：“你們幾個大男人不為自己著想，總要替大姑娘著想。那孩子才多大？為什么要跟著你們挨餓？”
“可是那是你的嫁妝?！?p> “等你以后有銀子了，再給我買更多的首飾 就是了。到時候我肯定 不會拒絕 。畢竟我為你們顧家也算是掏心掏肺?！?p> 王氏拉著祁芊芊走遠了。
祁芊芊說道：“咱們跟顧家還真是有緣，哪里都能遇見顧家的人?！?p> “哪里有緣了？京城只有那么大，經(jīng)常遇見不是很正常嗎？”王氏說道：“你整天別想那些有的沒有的?！?p> “是，是我胡思亂想。”
當天晚上祁芊芊陪著王氏在王宅里休息。
王氏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宅子，還是有些孤單的。
不過，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東西。
當初買這個院子沒有留意地形，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隔壁就是顧家。
雖說顧家和王宅中間的墻挺高的，但是還是能清清楚楚地聽見隔壁的聲音。
“哇……哇……我的風(fēng)箏沒了……”
“小夢，風(fēng)箏沒了，明天咱們再做一個就是了?！边@是顧大人的聲音。
沒想到顧大人哄孩子還挺有一套的。
王氏的眼神復(fù)雜。
她和顧大人青梅竹馬長大。顧大人比她年長，小時候他就是這樣哄著她的。無意間聽見他哄小孫女，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可是我的風(fēng)箏明明就在隔壁。祖父，你幫我撿一下好不好？”顧夢吸了吸鼻子說道。
“這么晚了……”顧振言遲疑?！耙唬魈彀桑俊?p> 到現(xiàn)在為止顧振言還不知道隔壁住的是王氏。
平時他早出晚歸，王氏經(jīng)常不出府，而且整個人也很安靜，也不鬧騰。他們做了這么久的鄰居，居然一直沒有碰過面。
祁芊芊的眼里閃過玩味的神色。
如果說這是碰巧，她才不相信。
她更相信這是魯長意搞的鬼。要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巧合的做了顧大人的鄰居？
“娘，要不咱們把風(fēng)箏給他們送過去吧？”祁芊芊說道。
王氏捂住祁芊芊的嘴。
可是來不及了。
祁芊芊的聲音這么清脆，隔壁聽見了。
此時他們只隔了一面墻，想要聽見對方的聲音還不容易？
顧振言聽見祁芊芊的聲音，總覺得有些耳熟。不過那邊沒有聲音了，他也只當是自己聽錯了。
再說天底下熟悉的聲音那么多，這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聽聲音很熟悉，說不定其實根本就不認識那人。
“隔壁有人嗎？”顧振言溫和地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風(fēng)箏？那是我家小孫女的，要是見著的話，還要叨擾一下。”
祁芊芊說道：“顧大人，你連我娘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
“芊芊?！蓖跏习脨?，斥道。
顧振言對祁芊芊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并沒有什么印象?？墒菍ν跏暇筒灰粯恿?。別說她說了話，就算沒有說話，一個咳嗽聲也能讓 他認出來。
“表妹，是你？”顧振言的眼睛里有光。
可惜隔著一面墻，隔壁的人看不見他眼里的光。
“是我?！蓖跏嫌行擂??！罢媸呛们桑瑳]想到你們就在隔壁。之前我是完全不知道。你不要誤會 ?。 ?p> “我明白。表妹這些年從來不過問外面的事情，哪里知道我家住哪里？現(xiàn)在我們能成為鄰居，真是很高興。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上門，不知道表妹歡不歡迎？”
“當然歡迎。”王氏說道：“那風(fēng)箏……今天太晚了，我也看不清風(fēng)箏在哪里。要是不小心勾破了，那就可惜了。要不明天我再派下人來取吧！到時候送到府上。”
“不急不急。明天我親自上門來取。”顧振言急切地說道：“今天太晚了，那我就不打擾表妹了。咱們明天再見?！?p> “嗯……”
祁芊芊好笑地看著王氏。
王氏越是別扭，說明對顧振言也不是完全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