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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破梵天

第15章 殺劫

劍破梵天 老孔 4788 2015-01-06 19:57:33

  次日,天剛微微亮,紅日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緩慢的升起,散發(fā)金色的朝霞,把整片大地渲染的霞光萬道,在離赤陽城不遠處的一座小山頭上。

  楊寒盤坐在地,手心朝天,隨著他極為有韻律的呼吸,一縷縷天地間極為精純的靈氣從十方匯聚而來,隨著他的吐息,宛如一道道氣龍般鉆進了他的口鼻之內(nèi),經(jīng)脈發(fā)出了轟隆隆的運轉(zhuǎn)聲。

  靈氣朝霞入體,可以洗滌筋骨,溫養(yǎng)血脈,增強體質(zhì),讓人的生命得以升華,血氣旺盛如海,而多余的雜質(zhì)則全部化為了一縷縷灰氣再次被他噴吐了出來,由此不但的循環(huán),吞食無盡朝氣。

  《道經(jīng)》有記載:“食氣者,神明不死,三千為春,三千為秋。”

  說的是,那些以天地朝氣為食的大能者,可以長生不死,三千年為春,三千年為秋,壽元漫長,視為神明。

  而修者,就是一群以靈氣為食的修煉者,傳說上古時代的諸圣,每個都能活到漫長的歲月,一口吞下,吸食的磅礴靈氣,可以令諸天星辰都瞬間黯淡,足以看出他們的恐怖之處。

  現(xiàn)在的楊寒則是剛剛踏入修煉的行列,對于那種傳說的境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隨著精氣的煉化,淡淡的熒光,開始在楊寒的表面擴散,然后匯聚在他的小腹之上,形成了濃郁的生命之氣,朝著小腹之上的傷口蔓延而開,那些翻開的血肉在以一種肉眼看的見的速度愈合著。

  但是傷口上卻存在著一股可怕的破氣秘力,這股秘力像是跗骨之俎,死死的纏繞著那一片傷口,讓他始終不能完全的恢復。

  一個時辰過后,那股秘力還是沒法完全磨滅,楊寒只能夠暫時放棄修復,因為時間到了,他必須要返回劍元門做一個了斷,那里可是有很多人想要他死啊。

  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楊寒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換回劍袍,再把血紋劍負在了后背上,盯著劍元門的方向,神色剛毅,眼眸深處有一股冷冽的氣機在擴散,最后大步離去。

  ……

  在通往劍元門的一條寬闊的大道上,人來人往,有普通的百姓,有豪門貴族,也有一個個修者在匆匆而行。

  當中一道身穿銀色劍袍的少年在悠悠走來,濃密的黑發(fā)披散在了雙肩之上,那略為帶著稚氣的臉龐,卻充滿了一股不符年齡的成熟之感,他是楊寒。

  楊寒挺拔的身姿,背負著一柄古劍,在這條大道上閑庭漫步,充滿了一股灑脫與不羈,與四周行色匆匆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吸引了無數(shù)行人的目光。

  但楊寒對于四周的目光卻絲毫不理會,依舊保持著那份獨特的從容,呼吸均勻而有力,每一步的間距與力道都達到了一種驚人的平衡,他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平復心緒,磨礪對于身體的掌控力,讓自己的狀態(tài)達到最佳。

  “一步,兩步,三步?!?p>  楊寒的步伐始終如一,身體和力量都達到了一種高度契合的可怕境界,銀色的劍袍在發(fā)出淡淡的光澤,全身居然在擴散出絲絲縷縷的脫俗之氣,渾如一尊靈動的謫仙臨塵,這一份異于常人的氣質(zhì),令楊寒鶴立雞群,引來了更多的目光,其中不乏修煉的高手。

  當這些高手無意中看到楊寒所踏過的地方,上面淺淺的腳印無論是大小,還是入土的深度都保持高度驚人的統(tǒng)一之時,終于是震動了,這得擁有多么強大的控制力才能夠做到這一步?。窟@個少年恐怕不簡單,有著天大的來頭。

  這樣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楊寒終于是來到了劍元門的山頭,一座通天的石碑佇立在了山腳下,石碑上刻寫著“劍元門”三個鐵畫銀鉤的大字。

  這三個字布滿了歲月的滄桑,乃是萬年以前劍元老祖開辟宗門之時書寫的,就算如今過去了萬載歲月,依舊能夠從中感受到一股濃郁的劍意,以及那無上的氣蓋。

  但可惜的是曾經(jīng)名動滄府的劍元門,現(xiàn)如今是徹底的沒落了,大長老更是準備與虎謀皮,要葬送這份萬年的基業(yè),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石碑的前方,是一條青石小路,青石路從山腳下,一直蜿蜒向上,直通中央主殿前的廣場,路的兩邊是巨大的古樹,里面時不時有一只只小獸在奔跑,發(fā)出了各種獸吼。

  楊寒看著空無一人的青石路,嘴角一挑,露出一摸冷冽的笑:“連守護山門的弟子都去看長老會議了么?看來,他們是想讓我在所有的弟子面前死去啊?!?p>  冷哼一聲,就在楊寒準備踏上青石路時,一道身上帶著血跡,臉色蒼白的身影從樹林中某一處跌跌撞撞出來,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當看清楚她的樣貌后,楊寒渾身一顫。

  “瀟玲兒。”

  他可是紀若容最好的一個朋友,現(xiàn)在她受了如此重的傷,難道若容有危險?楊寒臉色一變。

  而從樹林中滿身血跡出來的瀟玲兒也明顯看到了楊寒,急忙搖搖晃晃的跑到他面前,臉上帶著著急淚水的說道:“快,快,若容有危險,快去救他,在北面的樹林里。”

  楊寒聽到這,臉色瞬間變的陰沉無比,漆黑的快要滴出水來了,朝著瀟玲兒感激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北面的方向,勁氣翻滾,身形化為了一道電光爆射了過去,殺氣沖霄。

  ……

  北面樹林。

  一道渾身流淌血跡,劍袍破爛的美麗女子在林中快速的逃遁,精致的臉龐上,布滿了一層深入骨髓的寒霜,一頭柔順的青絲亂糟糟的,被干枯的血跡染成一撮撮。

  而在她的身后,三十多個弟子緊追不舍,并且趁著她勁氣衰竭,身受重傷之際,逐漸的形成了包圍圈,堵死了她所有逃竄的生路。

  紀若容看到自己陷入重圍,被堵住了所有的退路,索性也停下了身子,站在了地面上,喘著氣,內(nèi)臟一陣火辣辣的疼,讓她的小臉越來越蒼白,緊握長劍的右手,更加用力了,眼神冰冷到了極致。

  “紀師妹,你中了大長老的一擊,內(nèi)臟怕是要隱隱裂開了吧?這么重的傷勢,還能夠逃的如此遠,我不得不佩服啊。”

  一位同樣手握精鋼長劍的英俊男子慢悠悠的從后方走了過來,身材挺拔,皮膚白哲,姿態(tài)從容。

  他叫羅澤,乃是劍元門所有執(zhí)法弟子中的赫赫強者,后來投靠了大長老一脈,成為了李晨飛的心腹之一,到了現(xiàn)在更是如日中天,在執(zhí)法弟子中享有絕對的威嚴。

  紀若容緩慢的站直了身子,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跡,不言不語,那雪白的小臉冷若冰霜,再配合著她傲人的身材,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股圣潔不可侵犯的氣質(zhì)。

  羅澤看著此刻的紀若容冷艷到了極致,那破破爛爛的劍袍穿在了苗條動人的身軀上,時不時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展現(xiàn)無限春光,讓他的眼神極為火熱。

  自從他見紀若容的第一眼開始,就被如此絕代佳人深深吸引了,他在心里發(fā)誓,此生一定要得到她,現(xiàn)在機會終于來了。

  “紀師妹,你為了楊寒那個廢物居然去偷大長老的羅漢金蒲果,這可是死罪,你要知道這類珍貴的藥果可是能夠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的,每一枚都價值驚人?!?p>  “這次你被抓了個現(xiàn)形,無處可逃,接受三刀九刑,香消玉殞,已然成定局?!?p>  羅澤一邊說道,一邊緊緊的盯著紀若容,希望他的一番話能夠起到作用,但可惜的是,對面的女子始終無喜無悲,如同一朵青蓮屹立在雪山之巔。

  “紀師妹,只要你能夠把金蒲果交出來,并且做我的雙修道侶,我可以請求大長老赦免你?!?p>  羅澤看到這情況,所幸直接撕開了虛偽的面具,道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你擁有不錯的修煉資質(zhì),若是與我結(jié)為道侶,以后進入寶劍山,獲取更大的機緣與造化也未嘗不可,何必要為了楊寒這個廢物而自尋死路?”

  紀若容緩慢的舉起了手中的劍,無盡的寒氣從她的體內(nèi)散發(fā)了出來,四周的空氣都仿佛要被凍結(jié)了,朱紅輕啟,冷漠的話語從她的嘴里幽幽而出。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廢物,別忘記了,在幾年之前,你們在他的天賦前面仿佛小丑般可笑,況且他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大家都心知肚明?!?p>  羅澤看到紀若容都到了這份上了,還如此的維護楊寒,眼中閃過濃濃的嫉妒之色,楊寒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如此佳人的垂青?

  “紀師妹,你也說那是幾年之前,現(xiàn)在他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馬上就要進行長老團會議了,現(xiàn)在他在哪里?恐怕早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還有膽回來?而且留你一個弱女子去給他偷金蒲果,這樣的垃圾,你要維護到什么時候?”

  “就算如此,那又與你何關(guān)?”

  紀若容緊繃著俏臉,身上所剩不多的勁氣流溢了出來,化為了一道道絲滌繚繞在了雪白的長劍上,如同一團團冰霧在凝結(jié),那股冷冽讓人渾身發(fā)寒,骨頭都在嗖嗖的灌著冷氣。

  她的天賦同樣很強,而且擁有極為罕見的冰屬性體質(zhì),無論是吸納靈氣,還是領(lǐng)悟劍法,都屬于天才。

  但可惜的是,隨著楊寒父親的失蹤,她的資源同樣被剝奪,但就算如此,她也躋身聚氣大圓滿的境界,傲視同齡人。

  “好,既然如此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廢掉你的修為,抓你去主殿廣場,我要讓你親眼看看楊寒被千刀萬剮的下場?!?p>  “殺?!?p>  羅澤暴怒,他如此低聲下氣結(jié)果卻換來了刀劍相向,這個給臉不要臉的女人,令他心中有一股戾氣在迸發(fā)。

  “大日之劍?!?p>  一劍朝著前方劃了過去,長劍之上爆發(fā)出沖天的烈光,散發(fā)出滾滾的劍氣,天地間驟然被暴烈的光芒籠罩了,當中的長劍勁氣沸騰了起來,欲要刺瞎人的眼睛。

  大日之劍,劍元門的二階劍法,一出手,劍氣就籠罩四野,白茫茫的一片,可以瞬殺諸多大敵。

  現(xiàn)在羅澤居然把這劍法修煉到了如此高深之境,執(zhí)法弟子第一人名不虛傳。

  看到滾滾的烈光沖擊而來,如山河噴發(fā),紀若容臉上更加蒼白,若是她全盛之際,這里所有人都奈何她不得,但現(xiàn)在被大長老一擊崩的內(nèi)臟受損,有些骨骼甚至移位,勁氣也消耗大半,面對如此狂暴的攻勢,她接不下。

  但四周的退路已經(jīng)被堵死,她唯有死戰(zhàn)了。

  “鏘?!?p>  她把雪白的長劍高高的舉起,上面大團大團的劍氣隱隱有凝實的現(xiàn)象,這說明她也觸摸到了養(yǎng)化劍種的邊緣,劍氣一絲絲,一縷縷,化為了冰冷的霧靄,繚繞著中間動人的倩影,如同一尊不食紅塵煙火的仙子臨世。

  “極魄寒冰劍?!?p>  咻,長劍劈落,化為了一道滔天的銀芒,像是上蒼降下了刑罰之劍,從九天中劈落,虛空中飄灑著點點晶瑩的雪花,一股寒氣,席卷了九天十地。

  “轟。”

  兩劍相撞,發(fā)出了大崩裂,地面被可怕的劍氣劃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四周無盡的大樹,猛然被冰封了起來,但片刻就冒起了熊熊大火。

  冰雪與烈日的交織,嚴寒與炙熱兩種不同屬性的劍法大碰撞,造就了如此驚人的畫面,圍堵在四周的弟子,都不由連連后退。

  “咚?!?p>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從爆炸中心激射了出來,羅澤只是衣服破爛,但紀若容已經(jīng)嘴角流血,那修長的身軀不停的瑟瑟發(fā)抖,她體內(nèi)的傷勢更重了,體內(nèi)的勁氣衰竭,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你受了如此重的傷勢,怎么還會是我的對手?”

  羅澤對著紀若容又是一劍劈了過去,寒光迸射,鐺的一聲,將她攔在身前的長劍活活的劈斷,然后右手握拳,直接砸了過去,巨大的力量像是一座大山在撞擊而來。

  “哇?!?p>  腹部被重重的砸中,紀若容身子宛如一道流星般斜飛了出去,嘴里噴出了一口帶著破碎內(nèi)臟的鮮血。

  “你如此維護楊寒,現(xiàn)在你被我殺的命懸一線,他在哪里?”

  羅澤身形一步橫跨了過來,渾身散發(fā)出暴戾的氣息,又是一拳對著她的臉龐砸去,砰的一聲,紀若容頭部遭受重擊,讓她天旋地轉(zhuǎn),腦袋嗡嗡而鳴,七孔流血,神志都不清醒了。

  “楊寒這個廢物哪里比我好?他何德何能能夠入你法眼?我比他強一百倍?!?p>  羅澤面目猙獰,一腳對著紀若容的小腹踹了過去,大腳所過之處,空氣連連爆炸,力量山崩海嘯,轟的一下,紀若容被踹的結(jié)結(jié)實實,肚子幾乎被貫穿了,眼珠子都凸起來。

  “我比他強一百倍,你睜大眼睛好好的看清楚?!?p>  “呼?!?p>  一個虛空旋轉(zhuǎn),他的右腳像是一條神鞭般從側(cè)邊橫抽了過來,這一腳太狠了,直接抽的紀若容腰部的脊椎都差點崩碎,整個人化為了一顆炮彈,狠狠的砸進地面之上,濺起了漫天的煙塵。

  “你看中的人呢?現(xiàn)在楊寒在哪里?連喜歡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何德何能?他有什么資格和我比?”

  說到這里羅澤瘋狂的大笑起來:“只有我才能夠配得上你,現(xiàn)在就讓我把你氣海洞穿,廢除你的修為,以后你就作為我的奴隸吧?!?p>  “鏘?!?p>  羅澤滿臉暴戾的揚起了長劍,眼睛通紅,然后對著躺在深坑中一動不動,氣若游離的紀若容小腹之處,狠狠的刺了過去,劍氣相互旋轉(zhuǎn),尖銳的力量幾乎要絞碎虛空。

  就在劍尖觸及到了肌膚,就要刺破氣海之際,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最主要關(guān)頭,一柄血紅的長劍從遠處爆射了過去,叮的一聲,撞斷了羅澤的劍。

  隨即“轟?!钡囊宦暎坏廊擞皬母呖罩泻莺莸脑衣湓诹说孛嬷希薮蟮牧α繛R起了漫天的灰塵,到處都是飛沙走石,亂石崩空。

  “什么人?”

  羅澤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臉色剎那變得陰沉如水,殺氣沖天。

  一道身穿銀色劍袍,身材挺拔的少年從漫天的灰塵之中緩慢的走了出來,一頭長發(fā)無風自動,劍袍獵獵作響。

  一句毫無感情的話語驀然飄蕩在了整個空間。

  “楊寒。”

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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