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張馨月的家
那天父親懷揣銀行卡,興沖沖的來到杜公家,習慣了朝那唯一的沙發(fā)上上一座酵母小樣的,表示自己想拜師,萬萬沒想到非但沒有力氣應(yīng)對,反而滿臉嚴肅的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張老弟呀,你想進白相相也可以,就是進去之前要搞搞清楚,這是個啥地方,不要糊里糊涂的跑進去?!?p> “你曉得嗎?可是不講我們的法則的,什么良知,什么人于人為善什么先人后己,這些通通不講的,這里是市場,市場就是冷冰冰的,不講人情不講其他的就認一個資歷曉得嗎,這個是博弈,大魚吃小魚錢多的是小魚,大魚有話語權(quán),大魚可以分手為云附手為與腥風作浪,誰也奈何不了他。”
“你這樣的就是小魚小不拉子,可憐兮兮的,根本就沒有話語權(quán),所以呀,你要想想清楚,對于咱們來說,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平等的危險游戲。”
杜公一席話,聽了他脊梁骨,直冒涼氣,水深莫測,難以駕馭他,聽說過如此險惡不盡情理,可是出乎他意料博弈什么的,他根本就沒想過,當然也不知道其中的厲害。
父親坐在沙發(fā)上一直愣住的望著窗下寫字臺旁的杜工看這他鏡片后閃爍的小的們小的們的口頭禪,瞬間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大家一起聽他講節(jié)能排污保護環(huán)境,為了子孫后代,他那普通話一點沒變,語速快的一如當年,只是他濃密的黑發(fā),變得稀疏的白發(fā),溫溫弱弱的身軀,似乎更瘦小干枯了。
杜公見對面的人呆呆的盯著自己,以為自己對資的闡述不夠精確,起身從書架上層拿了下一本厚厚的書,微微的回聲坐在了轉(zhuǎn)椅上邊,翻著書頁邊笑著說,老弟呀,關(guān)于這你聽聽他怎么講的,于是他就念了起來。
說實話,張馨月的父親天天說學到這個學習這個,可他從來沒讀過老祖宗這么精辟透徹的語錄,他今天還是頭一回聽到心中十分震撼,卻不免一度重生,經(jīng)不住問道,完你說到底鼓不鼓勵呀?
“我覺得是不鼓勵,你想想沒有人號召全民總動員,大家齊心協(xié)力,相反天天講有風險有風險需謹慎,這是啥情況嗎?需謹慎嗎?!?p> 杜工自己又說又笑,卻不見對方一點反應(yīng),他抬眼望去,只見那人彎腰坐在長沙發(fā)的正中兩個在岔開的兩條大腿上,一雙大手,十指交叉,抵住下巴頦沉著,臉微微垂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根據(jù)多年的了解,杜工只有這位老弟想干的事情,誰也休想阻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瞧著垂頭喪氣的人笑了說你想跑進去也可以小心一點就把它當成一個玩具,活躍活躍自己的腦細胞,免得無所事事的。
于是父親就抱著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英雄氣概,踏進了大門,他歷來工作認真,如今把這也當做了工作,無論寒冬酷暑,按時上班小心翼翼的對待眼前經(jīng)濟重生的面,時刻警惕著大佬們的詭異伎倆,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落入陷阱。
開始他自謙為新兵蛋子,槍打不準,必須向老兵學習,基本照抄杜公選的東西,只不過數(shù)量減半。
光陰似箭彈指間,這也是一年多以前的情況了,現(xiàn)在父親完全可以獨立自主的操作,在他的堅持不懈的努力下,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一分賬不算六千塊錢雖不多,卻足以讓他心情大好。
更高興的是張馨月的母親,每天早上他下樓買菜,傍晚下樓倒垃圾,總少不了人阻攔,聽說你們家老爺子贏了不少,甭管問的人懷著何種目的,他總是瞇著眼一笑輕描淡寫的說,嗨是他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的。
杜工也不曾料到這一位老弟的加入,竟給自己單調(diào)的生涯來了意外之喜,以前自己一個人得勝時喜悅無人分享,戰(zhàn)敗時懊惱無人訴說行,單影之不免略顯孤獨,正所謂獨木不成林,現(xiàn)如今兩人一唱一和,休戚與共,自是別有一番高樂說起兩位老先生的碰頭會會議內(nèi)容對外雖不保密,你聽了去也聽不懂。
兩位老人飽經(jīng)滄桑,明察秋毫,眼里不揉沙子。他們懶得跟這種軟骨頭費神蹭了就把他踢出去了,當然他們的自選也并非一成不變,而是審時度勢的經(jīng)常吐不納新,這被他們稱之為認認真真的工作,如此以來經(jīng)過大家反復研究磋商,隨時調(diào)整,當錢握在手上的絕對是精英分子,各方面都比較優(yōu)秀,盯得住風浪經(jīng)得起考驗,絕不至于淪落到崩盤的悲慘經(jīng)歷。
它們的碰頭會不僅內(nèi)容豐富,錢滿滿的正能量,所以正處市場卻繼承和發(fā)揚了光榮傳統(tǒng),不斷總結(jié)失敗的教訓與成功的經(jīng)驗。賺多賺少他們似乎不太介意,關(guān)鍵是有先見之明跑在了你大姨的前頭,小瑜得勝的也因此。在第三天的碰頭會,讓它們總結(jié)為會買的是徒弟,會賣的才是師傅。
決定把父親送回去的那天是下了巨大的決心的,最初只打算在醫(yī)院繼續(xù)待三天,然后就回家了,加上往返的時間十天還算比較輕松。
打電話回家的時候,母親說那邊正在下雪,暖氣不太好了,沒的舊樓自然管道換過一次,但是整個供暖沒有好到那里去裝修,也還是第一次回家時重新簡裝的。
第一次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大概五六歲,那時候他們還都在一個筒子樓里住,一個房間里只能擺得下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兩張單人床拼接起來的雙人床,床板很硬,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習慣了仰睡的習慣,因為側(cè)身胳膊就硌的疼。
他對書桌比較有印象,像是學校替換下來的舊物上面還有孩子們客氣的早字,還是用藍純藍墨水涂過,上面全是皺紋,他記得清楚是因為他在上面寫字,后來上小學就在那里寫作業(yè)。
它們也在上面吃飯,靠墻角,還堆著一堆做飯的佐料,他喜歡買固體醬油,還有袋裝的醋,都比瓶裝的便宜,但是要小心照顧,不然碰到了桌子就會一片暗黑色的汪洋。
張新月當然碰到我不止一次,每次碰到他都會連罵帶喊,所以眼淚訴說自己的各種難處,撫養(yǎng)張新月的無數(shù)信心,還有那句話,要不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