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男人的歇斯底里,老教授們卻無動于衷。他們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只是淡定的調試著儀器。
過了一陣,山羊胡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慢慢坐在椅子上,低頭沉聲說道:“人類,是一種很愚蠢的生物……”
“他們喜歡用精致的裝束,包裝空洞的自己……”左邊的教授扶了扶眼鏡。
“他們喜歡自欺欺人,來達成各種虛偽的目的……”右邊的教授鼓搗著儀器應和道。
“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良知,只貪圖在安逸的環(huán)境下享樂。只一次突如其來的災難,就足以將他們空虛的精神磨滅?!鄙窖蚝従徧痤^,“而此刻那個人類野蠻的嘶吼,也只是在彰顯自己的無能罷了?!?p>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p> [他們侵略我們,還怪罪我們野蠻。]
虛空中浮起一行小字,控訴著侵略者的罪行。
而接下來的畫面,血腥殘暴的程度將到達頂點。方賢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一股冰涼之意從頭傳到了腳底。
咔,咔,咔……
山羊胡手持鋸條,變態(tài)的在女孩大腿上鋸了起來。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寒氣逼人的鐵床化作了人間煉獄。
男人側頭看著這絕望的場景,兩行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下來。同伴近在咫尺遭受折磨,他的心中是多么的煎熬;他多么想掙脫束縛,和這些惡魔拼個你死我活。
可惜,他做不到。
瘆人的鋸齒聲還在繼續(xù),而凱爾薇咬著牙硬是沒有發(fā)出一聲慘叫。她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死死盯著山羊胡說道:“我會記住你的模樣……”
隨著冰冷話音的落下,深邃倔強的目光漸漸消散。凱爾薇再也支撐不住殘破的身體,徹底在鐵床上昏死過去。
“不……”男人雙眼中布滿血絲,十指摳的鐵床不停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他與凱爾薇是什么關系,但能看得出他此刻真的陷入了崩潰。
方賢無奈地轉過身,緩緩向鋼鐵基地外走去。他已經不忍看接下來的畫面,但身后的暴行還在繼續(xù)。
“你給我安靜點?!彪S著呵斥聲落下,燒紅的鐵棍插入了男人的眼眶。
自此。
世界安靜了。
……
二十年后。
?。塾淖鍖Φ谌澜绲恼碱I達到了驚人的90%。]
?。鄞罅咳俗甯矞?,只剩下少數(shù)輾轉在禁地間茍延殘喘。]
?。弁跻脖挥淖遘浗覀兊拿\徹底陷入了最后的倒計時。]
極北之地,人族陣營。
哐!
“該死,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一個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它的主人此刻臉上正冒著熱氣,怒目圓睜。
而站在桌子另一頭的,是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他看著眼前暴怒的同伴,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是人族最后的機會,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可是他們呢!他們該被卷進來嗎!”光頭憤怒地抓住八字胡的衣領,另一只手指向不遠處正在整理文件的青年。他的身體不住顫抖著,渾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
“他……他們明明都正值青春,甚至還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光頭肩膀抖動著,抓著八字胡的手顫的越來越厲害。
“我們明明答應過他們,要帶他們走出這極北之地,帶他們看這世間的美好,讓他們過上溫暖的生活……”說著說著,他的手滑落下來。
咚!
拳頭再次落在桌上,關節(jié)瞬間被反震的通紅。但他顧不上疼痛,而是無神地盯著凍的邦硬的桌面。
“而不是,就在極北結束……”
淚水在光頭的眼中打轉,他感覺喉嚨好像卡了什么說不出話來。他的心中被一股濃烈的悲傷之意彌漫,那味道就像抽屜里腐爛的蘋果一樣……
“沒關系,劉叔?!币粋€聲音突然喚醒了光頭恍惚的意識,一雙青澀的手將他拳頭從桌面上拔了起來。
“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足夠溫暖了。”
光頭抬起頭看著青年清澈的眼神,他嘴角抽動有些麻木地問道:“何出此言?”
“您看吶!”青年拉著光頭走到門口,緩緩推開了大門。
冷冽的寒風順勢吹了進來,一時間兩人有些睜不開眼睛。好不容易等風停下來,冰原特有的漫反射又晃的兩人視線不能集中。
良久過后,兩人眼睛才適應過來。只見雪白的冰原上出現(xiàn)許多人影,熱鬧非凡的同時工作也井然有序。
有列隊巡邏的,有驅車運材料的,有修繕房屋的,還有打獵歸來的……
在冰原惡劣的生存條件下,人們都被凍得渾身通紅;可他們臉上卻洋溢著笑容,眼中滿是真摯的熱愛。他們相互鼓勵,相互扶持。殘酷的環(huán)境不僅沒擊垮活下去的信念,他們反而因此變得更加堅強更加團結。
“大家生活條件雖然艱苦一點,但我們每個人都樂在其中?!鼻嗄曛赶蜻h處山腳下的兩人,只見兩人合力用釣竿扛著一條大魚。
看到他們臉上的喜悅,青年微笑著回頭看向光頭:“我們已見證了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還缺少什么難以言喻的人生經歷呢?”
話音落下,光頭呆呆的愣在原地??粗矍暗那嗄辏心敲匆凰查g感覺再次見到了曾經的首領。
他是青年的父親,是帶領部落在這極北之地活下來的英雄。雖然他十年前就犧牲了,但他的精神卻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青年上前一步,打斷了光頭的思緒。
“我想大家跟我一樣,都是很愿意遵循組織安排的?!闭f著,青年摘下眼鏡。他望向天空中高懸的太陽,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道:“畢竟我們的青春中不只有純真和爛漫,還有赤誠的理想和堅定的信仰?。 ?p> “向東……”
光頭顫抖著抬起手,激動的心情讓他變得哽咽起來。
而八字胡也不知道何時來到兩人身后,他拍了拍光頭的肩膀說道:“劉銘,我們也曾年輕過。你應該明白……有些東西越是盼望,我們越是得不到;唯有那背負種族的命運,才是當代人該有的選擇?!?p> 說著,他兩只手都搭在光頭肩膀上,鄭重地說道:“這是最后的機會,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所以……”
“要想種族不滅,唯有抗戰(zhàn)到底!”
看到兩人不可動搖的決心,光頭深吸了一口氣。最終,心中的話還是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向前幾步離開了屋子,望向茫茫冰原上的眾多同胞說道:“好,那就賭上人族最后的希望……”
“恭迎吾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