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起描的花樣子,倒比我見過的描得最好的鞋樣子都好看?!标愐躺祛^看了一眼后,笑著說道。
許清影聽了也是一笑,陳姨這話倒是說得實在。
秦起倒是被陳姨那話說得挺汗的,他知道陳姨這一輩的人,以前是納過鞋底的,這納鞋底,便要描鞋樣子,那也可以稱做一個白描活了。
不過骨朵兒跟著的話化解了秦起的尷尬:“起哥哥畫的東西比我們美術(shù)老師畫得都好看呢?!?p> 其實,認真說起來,秦起這幅牡丹只能稱做鉛筆白描,真要是古代的白描,那是以墨線勾勒的,且有淡墨上色渲染等等的技法和區(qū)別,到秦起這里,也就只剩個描形的意思了,因為在古人那里,即使只是一幅簡簡單單的白描,行筆用墨上也是很講究的,北宋李公麟便頗以此名世,尊為“白描大師”,他的《五馬圖》便是白描中的典范。
秦起以前除了用毛筆練字外,那就從來沒用過毛筆勾過一筆線,所以這刻里其鉛筆線條雖有“行云流水”之態(tài),不過真要換成毛筆,那很可能就要下去好幾個層次了。
在病房里再呆了一段時間,秦起看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11點,便和許清影從病房里出來了。
許清影本意要送秦起回去,不過因為不順路的原因,秦起堅持著自己打的回去,許清影也就由著他了。
從醫(yī)院回到租房后,秦起先沖了個涼,之后直接躺在了床上。
骨朵兒生病這個事,讓秦起對自己何去何從產(chǎn)生了新的思考,雖說之前他是一門心思想著如果央美考上的話,怎么也會選擇央美的,不過現(xiàn)在倒是有那么點動搖了。
一來放心不不下孤兒院和骨朵兒這些孩子,央美在京都,離安市坐火車的話有十來個小時的車程,真要出個什么狀況他可一時半會趕不過來,再有,許清影的清影閣扎根安市,目前這一兩年正是能不能起來的關(guān)鍵時刻,他如果進入安美的話,對許清影的事業(yè)應(yīng)該能小小地幫助一下,特別是田詠懷這一批人都在安美,此外,秦老頭在書法這一塊上造詣不低,安市書法協(xié)會會長怎么也算得上是一個名師了,這對他以后的練字幫助很大,去央美后秦起可是很難找到這么一位愿意一對一輔導(dǎo)的主,且他和他的師兄兩人都是收藏界的人,對自己以后學(xué)習(xí)和踏入收藏這塊裨益應(yīng)該也很有幫助。
雖然秦起的這些想法很多都帶有功利主義的想法,不過他的出發(fā)點卻是好的,且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就拿秦老頭來說,秦起如果跟著他再學(xué)習(xí)幾年,出師的可能性便會很大,而到時,便是他所謂的“桃李門生”了,這對秦老頭也是一件有益無損的事情。
想著這些,秦起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剩下的兩門文化課高考,雖然出了骨朵兒住院這個事情,但秦起也沒被太分心,在考場上依然發(fā)揮了個四平八穩(wěn),跟昨兒的情形差不多。
下午出了考場后,秦起回自己租房里做了一份雞湯和簡單的一份飯菜后后,便直接往市中心醫(yī)院趕來,到了病房后,讓秦起意外的是,留在病房里的是許清影,不是陳姨。
“孤兒院還有事情,特別是孩子們的吃飯問題,所以陳姨先回去照看了?!痹S清影笑著解釋了一句。
秦起點了點頭,孤兒院主要是陳姨一個人操持,離了她還真心不行。
“起哥哥,看我畫的喇叭花!“骨朵兒把自己的畫本遞了過來,秦起瞟眼看去,畫面上有三朵喇叭花,雖然有那么點“頓頓挫挫”的感覺,但還是有那么點似模似樣的。
“畫得很好!”秦起贊揚了一句,骨朵兒聽了后很高興。
“今兒燉的是雞湯,時間太短,味道還沒太出來?!卑旬嫳臼掌饋砗?,秦起把飯菜和湯都端到了床頭的折合板上,然后笑著解釋了一句,他這解釋主要是向著許清影說的,因為他來前便拿的是兩飯碗筷,本意里陳姨可以簡單吃一點,這刻里自然是要給許清影盛碗湯了。
“起哥哥做的菜可好吃了!”沒想到骨朵兒倒是嚷了這么一句,且小臉上露出饞的表情來,以前秦起在孤兒院的時候,很多小孩子都喜歡他燒的菜,比陳姨燒的確實好吃很多,秦起高中之后,因為寄宿的原因,便很少給孤兒院的孩子燒菜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痹S清影接過秦起遞過來的一碗雞湯,她也就準備嘗嘗這個雞湯,吃飯這個事情還是要放到家里去解決,看秦起自己只是幫著她們兩個人盛湯,就又問道:“你自己呢?”
“來的時候已經(jīng)吃過了?!鼻仄鹦χf道。
許清影也就不客氣了,喝過一口后,發(fā)現(xiàn)秦起雖然一開始就說了“味道沒太出來”,但雞湯依然很鮮,且是那種濃香四溢的鮮,所以她也就點頭說贊了一句:“嗯,很香,還不膩!”
“煮后用水沖了一下,另外放了青菜和生姜加鮮。”秦起說道。
“我也會加生姜,不過做不出你這個味?!痹S清影直白地說道。
骨朵兒喝過一小半碗雞湯,便端起秦起準備的米飯吃起來,菜色只兩樣,一葷一素,都是家常的東西,只是較平時的口味偏于清淡些,不過骨朵兒倒是吃得很香。
許清影喝湯的間隙問道:“今天考得怎樣?“
秦起回道:“和平時的水平差不多,馬馬虎虎。“
許清影第一天時便聽了秦起的“馬馬虎慮”,所以這刻里便點了點頭,只要正常發(fā)揮,秦起上央美的機會還是相當大的。
吃完飯后,骨朵兒爭著要冼碗,許清影、秦起便讓給她了。
就剩下許清影和秦起兩人,許清影說道:“古醫(yī)生讓我們就骨朵兒的治療方案,盡快拿個主意?!?p> 秦起點了點頭,他是這樣想的,如果那個缺損自行閉合的可能性不大,手術(shù)風(fēng)險又小,收益還不錯的情況下,他決定讓骨朵兒把這個手術(shù)先做下來。
心里這樣想,秦起也就把自己的打算跟許清影說了。
許清影也點了點頭,畢竟,拖著還不知道以后會怎樣呢,何況骨朵兒還時不時地氣悶一下,且依陳姨來說,她這氣悶最近比以前還明顯些,而聽古醫(yī)生的意思,那個介入填堵的手術(shù)治療對身體的創(chuàng)傷是很小的。
“骨朵兒的治療費用,你不用擔(dān)心……”許清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