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最后關(guān)頭,那清流竟是一氣打開陽維、陰維、陰蹻、陽蹻四脈。
接下來只需貫通任、督、帶、沖四脈,便可成就諸脈俱開,再稍作養(yǎng)煉,等到氣浮百會之時,如果成就上等氣相,便可成為真?zhèn)鞯茏?,當然,留給寧舟的時間不多了。
一氣貫通四脈,寧舟還不曾聽過。
只是從這以后,修煉便不會這般迅猛了。蓋因?qū)⒄鏆鉄挸?,幾乎耗盡所有內(nèi)氣,接下來勢必要養(yǎng)煉內(nèi)氣,逐漸修煉。
寧舟緩緩起身,只覺稀奇,六日靜坐,身軀竟無僵直的感覺,他自知從今日起,已經(jīng)脫離了凡人的范疇,跨入修士的行列。
“如那凡人缺不得衣食,修士亦是不可缺少財?shù)胤▊H?!睂幹坌闹兴尖?,開始思考往后之路。
從前是凡人時,平日是吃些凡俗谷物肉食過活,可現(xiàn)今成為修士,卻不能再如往常那般了。
因那凡俗之物,其中藏有污穢,凡人不求長生,吃來倒也沒什么,不過少活幾年罷了。而尋常修士吞食這些東西,偶爾嘗鮮還罷了,若長期服食,免不了損害功體,長此以往,甚至?xí)?dǎo)致功行停滯,難有寸進。
“該當去那三真觀一行了?!睂幹鄯傧沣逶≈螅阌巴嬗^。
有道是“無財不足以養(yǎng)道?!?p> 寧舟現(xiàn)在只有一只龜殼,無有它物,算得上是兩袖清風(fēng),若想修為再進一步,勢必需要“財”來支撐。
三真觀掌握圣宗下賜,無論那仙師之前如何為難他,這一趟他還是非去不可。
一路穿行,不多時已來到希玄山頂峰,有一座金頂大殿盤踞在上,殿前有兩只石雕仙鶴,昂首舒爪,眼珠似星,栩栩如生,猶如活物。
正在這時,李還真從里間出來,瞧見寧舟在此,臉上浮現(xiàn)訝異之色,湊上去笑道:“寧師弟,你來此地作甚?”
寧舟微笑道:“自是面見仙師。”
李還真一臉遺憾的搖搖頭,“那可不巧,仙師正在閉關(guān),不見外客。”
這話拿來誆騙他人還行,寧舟怎會相信?他心中對此話嗤之以鼻。
來三真觀做仙師的,均為修行上再無寸進之輩,只求在弟子中謀些好處,頤養(yǎng)天年,過得瀟灑些。
說白了,仙師就是來此養(yǎng)老的,似這般人閉關(guān)何用?
他笑道:“或許吧!”言罷,繞過李還真,徑自離去,繞過一片仙林勝景,大殿已經(jīng)完全出現(xiàn)在眼中。
剛來到那臺階之前,一童子從中邁出,喝道:“來者何人?”
寧舟拱手一禮,“在下寧舟?!?p> 寧舟從前來過多次,這童子自是識得的,不過他久居仙師坐下,自然是有眼力的,似寧舟這般身份,他便想故意拿捏一番。
童子清了清嗓子,倨傲道:“哦,原來是寧師兄,不知你來此何事?”
寧舟淡淡一曬,運起體內(nèi)清氣,須臾間他身周清氣環(huán)繞,翩翩似仙,如那神仙中人,“寧某欲面見仙師,勞煩仙童通傳一二?!?p> 童子仙師笑嘻嘻的,想要捉弄寧舟一下,可是一看寧舟清氣環(huán)繞,當即一個機靈,驚呼道:“寧師兄,你……”話說半截,趕忙湊到寧舟身前,略帶恭敬道:“寧師兄,稍等片刻,小童我立馬通傳?!?p> 寧舟微微點首,“有勞了?!?p> “不敢不敢?!蓖舆B連擺手,“這是我分內(nèi)之事。”
寧舟心下暗想,“看來這世上還是需要實力,我方顯出修為,這童兒態(tài)度立馬變化,前后判若兩人,若我修為夠高,想必那仙師亦要出來迎接我?!?p> 這道理不難明白,若你一無是處,又有誰會搭理你?
沒過多久,童兒再度出來,“寧師兄,仙師請你入內(nèi)?!?p> 寧舟略一點首,高視闊步,走入大殿之中。
殿中云山霧繞,入目盡是茫茫白霧,云霧翻滾,一時似龍,一時似鳳,好像有種種異獸在其中翻滾起舞。
他也不覺奇怪,對著白霧施禮道:“弟子寧舟,見過仙師。”
話音一落,那白霧如同門簾般的,向兩旁拉開,內(nèi)里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上前來吧!”
走到近前,寧舟舉目一看,正前方起了一座玉臺,高有三尺,左右擺著銅鶴香爐,正從鳥喙噴吐煙氣。
臺上正中坐著希玄山三真觀執(zhí)掌趙德齋,相貌奇古,壽眉白如縞素,有一尺來長,活脫脫的一副得道高人風(fēng)范。他右下手也坐著一人,敦實矮胖,滿面油光,是觀中丹符器書等修行外物執(zhí)掌孔德誠
趙德齋道:“你這一身所學(xué),是何人教你?”
寧舟道:“自家參悟所得。”
“這話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孔德誠嗤笑一聲。
寧舟也不反駁,靜立殿中,似沒有聽見一樣。
趙德齋搖頭一笑,將手中拂塵一擺,“我也不問你如何修成,既然練出真氣,當列入內(nèi)門弟子?!?p> 說著拿出簿冊,將寧舟的名字添了上去,然后目視寧舟:“如今你為本觀第三十七名內(nèi)門弟子,往后切勿懈怠,還需努力修行?!痹捯徽f完,便將雙目一閉,似神游物外去了。
寧舟施禮道:“多謝仙師教誨。”
孔德誠目光掃來,“你還站這作甚,還不下去,不要打攪觀主清修。”
寧舟不卑不亢道:“弟子如今修煉還需門中下賜,還請仙師賜物?!?p> 孔德誠睨了寧舟一眼,“你今日才列入門墻,便想著要下賜?”
寧舟抬頭一笑,“此舉可有違門規(guī)?”
孔德誠一滯,寧舟雖然急切了些,但從本質(zhì)上講,并無不妥之處,門中下賜本就是為內(nèi)門弟子準備的。
不過這下賜都是孔德誠手里的油水,孔德誠怎會輕易的給出去,他淡淡道:“近日門中下賜縮減,這個月已經(jīng)分發(fā)完畢,你下月再來吧!”
一聽此語,寧舟哭笑不得,這孔德誠臉皮真是厚的可以,門中下賜對于圣宗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就算以前門中變故時,都從未削減下賜。
好死不死的輪到自己,變成了下賜縮減,寧舟如何肯信?他昂首道:“那敢問仙師,下月門中下賜是否依然消減?”
孔德誠一愣,這本是他編出來推托的,只想寧舟離開算了,沒想到寧舟不依不饒,還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此時趙德齋睜開雙目,“寧舟你資質(zhì)平平,修煉到今日才跨入修士行列,想來將來無有多大成就,門中下賜本就不多,給了你的話旁人就少了,如此一來影響他人修行。不過念在你品質(zhì)堅韌,本仙師私下予你修煉外物,權(quán)當勉勵,你可愿意?”
雖然趙德齋跟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將他貶的一文不值,但只要東西到手,寧舟也懶得與他分說。這兩人像是唱雙簧一樣,一個打棒子,一個給甜棗,其心甚壞,他也懶得拆穿,“多謝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