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接近真相
第二天一早,徐然睡了個好覺,養(yǎng)足了精神,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再問徐傳禮要一張牛皮紙,寫了一點力學方面的知識,給上一份牛皮紙上的內(nèi)容續(xù)上一點,把整個物理學的框架先給搭上,然后再出兩個題吊一吊墨家等人的胃口,同時也可以作為昨天三個法器的回禮。
雖然牛皮紙并不好弄,徐傳禮也很難搞到,看徐然這么用著實有些肉疼,但他也知道此事關(guān)鍵,便好生裝好,吩咐人火速送了去。
胡非文知道了還很好奇,但圣輝院他說什么是不想去了,徐然便在他主動辭行前,請他留在徐府幾日,也好暗中保護朱晴云,以免敵人喪心病狂要拿這孕婦作人質(zhì)。
眾人在一起議定,由徐傳禮和風嵐帶著徐府的人出去查血刀宗和食髓蠱的線索,胡非文修為最高,留守徐府反而能穩(wěn)定軍心。
徐然則自去蔡家退婚,雖然徐傳禮夫婦和胡非文都不覺得幕后黑手能與蔡家有關(guān),但見他十分堅持,便也沒有多言。
晌午時分到了蔡府,正是他和蔡曉婉約定的時候,遞上拜帖,通傳進去,卻見蔡府果然是家大業(yè)大,在這內(nèi)城之中竟也能做成三進大院兒,委實非同小可。
不過,房屋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看來當為祖宅。
來到客廳,迎接他的卻并不是蔡澤,也不是蔡曉婉,而是一個婦人,但一看年紀就沒比曉婉大幾歲,徐然暗自猜測應當是蔡澤的小妾之類的。
這婦人掌家估計也有些年頭了,自稱是蔡府李氏,禮數(shù)很是周到,又是見禮又是奉茶的,徐然一時之間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喝上口茶,徐然準備了一下,決定說明來意,正在這時,忽聽里廂房中一曲琴聲傳來,還很好聽,不禁一怔。
那李夫人笑道:“徐二公子,你且猜猜這奏琴之人?!?p> “自然是蔡姑娘了?!毙烊徊患偎妓鞯?。
李夫人笑容不停:“我們家曉婉啊,自幼是琴棋書畫樣樣都學,你聽這曲子,咱便是請了樂師怕也有所不及呢!”
徐然恭維了幾句,但再聽一會兒那琴聲卻有點兒頭疼了,因為這曲子不是別的,正是昨天紅袖樓中尋月奏的那首。
什么意思呢?
看起來好像是爭風吃醋,但徐然還沒那么自負,他自問與這位蔡姑娘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多么深,也就是那日春秋評有過同座之緣,后來在云麓學院成了同窗,然而徐然目前連一天學都還沒上呢。
也就是之后在紅袖樓有了一番交集和合作,但那也并非多大的事兒。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徐然當然知道這蔡姑娘如此故意得接近自己,必有其中原因,因此無論她如何施為,總是不能敞開心扉。
長嘆了一口氣,道:“蔡姑娘靈質(zhì)慧心,人才無雙,小生確實不配?!?p> 李夫人笑容一僵,琴聲也是有些許波動,看來二人說的話,里面都聽得到,不愧是八品窮經(jīng)境儒士,耳聰目明的本事比九品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徐二公子真是謙虛了?!崩罘蛉撕芸炀陀只謴土四欠N職業(yè)假笑:“聽聞徐二公子多年在外修行,必然是修為深厚的修士,將來也是前途無量,與我家曉婉可謂是老天爺給的緣分,你說當年兩家老爺夫人眼光何等得毒辣,這一番指腹為婚真是……”
話未說完已經(jīng)被徐然打斷:“不瞞李夫人,小生此番前來,就是想要把這指腹為婚一事說清楚的。”
李夫人見他臉色嚴肅,便也收起了笑容,為難道:“若是前來提親的,妾身還有的說,若不是,怕是要請姑娘親自來了?!?p> 徐然一聽,心說原來你也是個提線木偶,便道:“那,便請蔡姑娘吧!”
李夫人便起身要去,徐然忽然也站了起來,叫道:“李夫人且慢!”
待她扭頭過來,立即將神修功法提到極致,一邊故作顧及禮節(jié)問題,問她直接與蔡姑娘見面是否不妥,一邊利用亂神書法的合縱連橫境能力,將她此時心中最想要的事物了解得明明白白。
于是在她還期期艾艾、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只推說問題不大的時候,徐然已經(jīng)知道,原來這位李夫人平日在家里是被蔡曉婉完全壓制的,早就盼著她早點嫁走了。
完全確定了這位李夫人的工具人身份后,徐然索性使出亂神,問了她一個問題:
“這樁婚事,請問蔡澤蔡大人是否同意?”
誰知道李夫人的回答倒給了他意想不到的信息。
“老爺自是滿意這門親事的,當然了,以前是公子你常年不在,老爺便放出話來招婿,自從公子在春秋評上露了臉,老爺便再也沒提過了,等他知道徐府被人陷害,差點兒滅門的時候,還上本參了一下刑部和圣輝院的人,埋怨他們不明是非,不辨忠奸?!?p> 徐然心中一動,立即問道:“請問蔡大人都彈劾得是誰呢?”
但更詳細一些的情況李夫人便說自己不知道了。
亂神之下,可以確定她說得實話。
“這樣啊……”徐然感謝了一下,放走了李夫人。
情況更加復雜了,徐然一邊等蔡曉婉,一邊心中盤算:
這樁婚事,其實他自己一直都感覺沒那么簡單。表面上來看,自從他被確定為陰煞絕脈之后,徐、蔡兩家便沒了來往,這就導致了徐府發(fā)生的事情看起來和蔡家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這一點,從徐傳禮賣官籍買軍戶和里長的時候蔡家沒有任何參與就可以看出。
可為什么自己一回來,不論是蔡曉婉,還是蔡澤,都對自己這么感興趣的?
而且再往前回想,徐府本來日子過得好好的,怎么原主回來沒多久之后,徐府就落到滿門抄斬的境地呢?
徐然越想越是心驚肉跳。
難道說,春灌官印案的根源在徐然?
這樣一來,只要考慮一下,在徐府的各種社會關(guān)系中,跟徐然有關(guān)的是什么,豈不就能找到一個可能的真相?
答案其實很簡單,有且只有這樁指腹為婚。
也就是蔡府。
徐然深吸一口氣,他感覺到自己可能已經(jīng)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