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醒之人
這場仗從白天打到天黑。
反正也只是看個打戲而已。
深潛者組成的建文軍團在道義上是一定要輸?shù)摹?p> 由于本戰(zhàn)爭發(fā)生在這個以戲劇為基調(diào)的世界。
因此總計零傷零亡。
損失了一大堆木刀木槍。
最后各回各家。
戲臺子也緊隨著他們的腳步將觀眾引向戲劇的中央。
具體來說現(xiàn)在周滿和李良都算主角。
戲臺子在呈現(xiàn)他們的故事,所以在跟著他們走。
戲臺子沒了,原本黃沙彌漫的戰(zhàn)場也模糊起來。
變成很敷衍得一筆帶過。
大地直接就是一片一模一樣的朱紅。
倒地的“機器人”們也變成一個個墨點點。
模糊得啥也看不了。
然而就在這一群抽象的家伙當中,卻有一個家伙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那就是被周滿認成機器人的張珂本尊。
嗯,是的,張珂本尊。
也就是清醒之人。
張珂在通道里面被壁畫,也就是“引子”的力量引導著穿上戲服。
然而壁畫卻沒有給張珂分配到壁畫中小人的身份,只把他留在了大幕的入口處。
因此雖然說張珂憑借群星力量的位階強闖入了這片戲劇世界。
但是很明顯,張珂沒有角色,張珂還是肉體凡胎。
具體來說,張珂被周滿扎到的那一下是貨真價實的。
真的流了血的。
還好借助群星力量穩(wěn)定心神的效果,張珂即時鎮(zhèn)壓了痛覺并且倒地裝死。
否則張珂剛剛就被周滿補刀干掉了。
就是不知道,張珂剛剛直接在戲臺子上動用群星的力量會不會招致戲劇世界主人的注意。
畢竟擁有力量的人都會具有類似的直覺。
宛若曾今在夢中見到一樣對危險的事物瘋狂感應,就像遇到了天敵一樣。
剛剛處于戲臺子上時,張珂就一直被直覺瘋狂提醒極度危險。
問題是張珂也沒辦法啊。
張珂剛穿越大幕后就到了建文一方的戲臺子里。
那時張珂只能混在背景里面的蝦兵蟹將里面演戲,要是逃跑肯定當場就被那“極度危險”的事物察覺。
本來演演就罷了。
畢竟又沒人關心蝦兵蟹將打打鬧鬧,基本上就像群眾演員一樣只要不穿幫就能隨便演。
結果周滿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羊癲瘋過來暴打群眾演員。
于是裝死時,張珂在腦海中用一萬字問候了周滿全家。
還好,戲劇世界和正常世界時間流速不一樣。
所謂天亮到天黑也就是二十來分鐘,不然張珂早就死于失血過多。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打斗戲在好看二十來分鐘也是觀眾能忍受的極限了。
這個世界的主人肯定不希望戲劇乏味。
于是戲臺子離去,張珂的直覺的瘋狂提醒才緩解到消失。
看來危險事物是和戲臺子綁定的。
張珂起身處理了一下大腿上的傷口。
還好,扎的不深,沒傷到大動脈。
張珂不敢撕戲服外面的罩衫,只得把內(nèi)衣撕下兩縷扎在傷口近心端。
包扎傷口的專業(yè)知識和包扎手法均由群星的力量友情提供。
具體來自于張珂高中有一次急救知識宣講時。遠遠看到的醫(yī)護人員的操作。
不得不說群星的力量喚回久遠記憶的能力真是強大。
包扎完畢,張珂就需要起身行動了。
因為周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墨越來越淡了。
很明顯戰(zhàn)爭,遠離了戲臺子,戲臺子主人已經(jīng)沒有了維持這片戰(zhàn)場存在的必要。
張珂所在之地行將崩塌。
而張珂此時有兩處可去:應天府與天應府。
應天府不必多說,南京城,是永樂大帝朱棣的行在。
那么天應府就是建文帝勢力所在了。
反正名字也只是隨口一編。
真實的世界又沒有建文帝勢力的殘留。
這個天應府實際上也只是應天府的建筑布局差不多照搬罷了。
畢竟這不過是一個戲劇而已。
但是,對于張珂來說他們是不同的。
因為應天府明顯角兒更多,也有更多更大的戲臺子停留在那邊。
而天應府看上去就像是應天府的陪襯,沒有那么多角兒;
但是既然壁畫都在天應府建文勢力中安插了那么多的深潛者。
所以很明顯天應府那邊也有個戲臺子在維持他們的存在與活力。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張珂肯定要去天應府。
當然,如果戲臺子的主人直接叫那群深潛者在脫離戲臺子之后全部沉睡。
天應府閉門不開,那張珂也就只能認栽。
畢竟,以張珂現(xiàn)在腿腳受傷不便的狀態(tài)。
去應天府那邊全是戲臺子的聚光燈的地方,和送人頭其實沒有什么區(qū)別。
還不如搏一搏,去天應府呢。
一瘸一拐。
張珂努力裝作“機器人”的樣子靠近天應府。
一路上,土地從單純的純色逐漸變得清晰。
開始有了跌宕起伏,然而還是擺脫不了三流電子游戲那種貼圖色塊的感覺。
張珂明白自己里戲臺子越來越近了。
前面就是城門洞子。
這城門也簡陋得有點好笑,除了“天應府”三個字以外沒一處是清晰的。
守城的官兵見張珂走來就很自然大喝:
“是誰!”
然后張珂就直接走了過去,一點也沒搭理官兵。
官兵居然也毫無反應,繼續(xù)對走過去的下個人大喝“是誰!”。
畢竟說到底,除了那群扮人的深潛者,這座天應府里面其他事物全都是某種力量的臆造而已。
靠近戲臺子的地方,臆造出來的“機器人”或許能智能一些。
但是在這么遠的城門樓子這里,官兵“機器人”能過來一個就吼一嗓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張珂在之前和假人混戰(zhàn)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當時打假賽打得不亦樂乎。
可惜,嗯,后來遇到某個不要臉的家伙,也就是暴打雜魚的周滿。
于是進入天應府。
張珂就依靠著這群“機器人”的反應能力,判斷距離戲臺子的距離遠近。
他需要找一處離戲臺子遠近適中的地方。
既不會因為過近而陷入戲劇因腿腳不便穿幫,也不會因為過遠直接被模糊了存在,墜入無限的虛無中去。
因為張珂現(xiàn)在其實很需要休息。
細細想來,自從穿越到大明以來,張珂還沒有休息過。
期間除了從鄭和船艙中出來時那次被動入夢,張珂還屢次動用了群星的力量。
而且穿越大幕那次也屬實是煩累了張珂。
畢竟群星的力量遠離星之彩之后空有特性與位階。
真要激發(fā)還是看張珂內(nèi)在的精神。
因循所見,張珂溜到了天應府內(nèi)的“會同館”。
此處位于皇城以南。
本是朝廷接待外賓之處,裝潢豪華。
又由于接待外賓的原因,也是離皇城既不算近,也不算遠。
而根據(jù)張珂一路上的判斷以及群星力量提供的“常識”。
天應府的戲臺子就在皇城。
當然,說得是裝潢豪華,事實上在這方戲劇的世界也就表面上打打樣子、
內(nèi)部更像是凌亂無章的草稿。
看來戲劇的主人也只是稍微輕筆勾勒了一下而已。
只待到劇情發(fā)展到此處,再作描繪也不遲。
還好,會同館天字一號房里面已經(jīng)大體勾勒清楚,家具軟墊齊全。
不像其他房間一樣打開就只有一片虛無。
看來,天字一號房是為劇情準備的場景之一。
張珂也不敢挪動家具。
只找得一塊坐墊就地側(cè)躺了下來。
就在這時。
本來在張珂離開得時候帶上了的房門陡然敞開。
疲憊且受傷的張珂一陣汗毛倒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