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地,北番武士長和南越夫長還在對峙。
林燁就潛伏在一邊。
最后北番人重重‘哼’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開始揮軍離開茶馬道。
因為茶馬道是南越的領(lǐng)地,北番人已經(jīng)不再想在上面前行了。
這正和林燁心意。
茶馬道兩側(cè)的樹林基本在道路百米之外,北方軍隊策馬到主道側(cè)邊五十米左右,再次整備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他們要在黃昏之前達(dá)到下一座城市,否則就是瀆職。
不過他們很顯然已經(jīng)到不了下一座城市了。
因為林燁正阻擋在北番軍隊面前,一人直面四十騎。
林燁散開全身威勢,直沖北番軍隊而去。
北番武士長看到之前那個漢中商人一伙有人回來,正想上前盤問一番,沒想到他首當(dāng)其沖面對林燁的威勢。一個踉蹌,差點兒跌下馬來。于是抓緊韁繩,口中呼喝道:“全軍都有!”
身后的北番士兵全部散開氣勢與林燁對壘。
一人之威面對四十人竟然不落下風(fēng),這讓還在茶馬道上的南越士兵和夫長看的呆了。
北番武士長被威壓壓的寸步難行,開口也是勉強(qiáng),但還是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林燁冷哼一聲:“殺你的人。”
他答話隨意,但正是這樣才更讓北番武士們感到恐懼。
他們四十人的氣勢,都是在戰(zhàn)場上拼殺出來的殺氣,如今四十合一卻還是被林燁一人抵擋。那面前這個年輕人武功該是如何恐怖?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武功如此之高的年輕人。就是傳說中天下第一高手,邪皇楊廣,都不能在面對幾十人殺氣而面色自若的。
難道面前的年輕人,比邪皇楊廣還要恐怖?
這心思雖不機(jī)巧,但卻在所有人腦海中閃過。
林燁策馬踏前一步,北番武士們竟然齊齊后退一步。
林燁看到這,挑起眉:“你們?nèi)俏壹曳蛉瞬桓吲d了,所以都得死!”
那北番武士長強(qiáng)撐一口氣,抬起頭道:“閣下未免口氣太橫了吧?我們可有四十人,或許還不止。”說著看向還在茶馬道上看熱鬧的南越士兵,那眼神中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傲氣,幾乎只剩下懇求。
南越夫長笑了笑,大聲回道:“茶馬道和道路兩邊五十米發(fā)生的事情我會管,五十米外的事情,那就是你們北番自己的事兒了,我可管不著?!?p> 這個南越夫長還是個俊杰嘛,畢竟很識時務(wù)。
就算不識時務(wù)又能如何?
林燁可以在一瞬間殺死面前這四十人,就算再來五十人,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對南越夫長笑了笑,林燁便動了,他依然是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成劍指,再橫于胸前。
雙膝一拍馬腹,整個人騰空而起,直直向前飛沖而去。
只聽到肉膜被刺破的‘噗哧’聲連成一片,林燁在北番武士末尾使出燕返這一輕功絕技,復(fù)又回到馬上坐好。
北番武士這才捂著咽喉,雙眼瞪大,個個都難以置信。
不僅是北番武士們,連南越的士兵也是難以置信。
僅僅一招而已,就把一支戰(zhàn)場上走下來的士兵隊伍覆滅。
林燁很快快馬追上狼爺,當(dāng)天晚上,一行人在茶馬道旁的驛站過夜。
白日殺了四十人,讓林燁渾身難受。
人類在近身搏擊中,彼此殘殺的景象是丑惡的。在前天夜里,林燁目睹了人被殺的過程,白天又親手殺了很多人。他迫不及待的要洗去罪惡。
林燁在浴室里把衣服脫了下來,慣性使然的把陰陽魚也解了下來,然后踏進(jìn)冒著熱氣的浴缸,大力地用軟毛刷在身上上下洗刷。
接下來這幾天,他們以穩(wěn)定的速度朝北前進(jìn),每晚都在間隔等距離的驛站歇宿。驛站駐守的都是南越軍隊,個個臉孔嚴(yán)肅,像是不斷地在提醒大家,南越國一定會保障在此投宿的旅客平安周全。
不過,在第六天,賀瑞歌的馬走跛了,整個蹄子好像斷了一樣。
在寶姨的監(jiān)督下,莫承澤和莫綱兩人蹲在路旁,花了好幾個鐘頭,用小火熬煮草藥,然后把熱騰騰的藥糊敷在馬的腿上。等到那馬兒能上路的時候,情勢已經(jīng)很明顯:他們是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驛站的。
“父親,”寶姨在大家都上馬之后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是晚上繼續(xù)走呢,還是想辦法在附近的樹林里找地方扎營?”
“我還沒決定,”狼爺簡短地答道,“或者說,沒想好?!?p>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頭不遠(yuǎn)的地方有個小村子,”賀瑞歌開口提議,“那個村子有些窮,不過村里好像有個小酒店那一類的地方。”
公子順歪著頭,說道:“你講的‘那一類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這里的地主,是貪婪出了名的,”賀瑞歌答道,“他征的稅多得嚇?biāo)廊耍运娜烁F得不得了,因此那個小酒店不太好。”
“但我們只得碰碰運(yùn)氣了,”狼爺決定了,并帶領(lǐng)大家快步前行。
他們接近那村子的時候,才知道賀瑞歌所說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了。
村子外頭站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他們哀憐地伸出手乞討,而他們的居所,不過是幾片破木頭。在村里,街道泥濘,瘦得皮包骨的豬站在路中間不動,而且整個地方臭氣熏人。
而且這里似乎天天死人,一行人經(jīng)過一片墓地,竟然看到橫七豎八的枯骨堆成一堆。
一支送葬隊伍走在爛泥漿路上,兩個人抬著一桿擔(dān)架,擔(dān)架上的尸體——林業(yè)只想到了這個詞,因為沒有人會把死者放在擔(dān)架上掩埋——用白帆布遮蓋著。一個婦女跟在抬擔(dān)架的兩個人身后,在婦女旁邊有一個老和尚,口中嘰嘰咕咕念經(jīng)。
經(jīng)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林燁聽到,老和尚在念著一篇勸人為善的經(jīng)文,而不是類似于往生咒的東西。
林燁只覺得,這里的人,比之之前見過的農(nóng)奴還要可憐上幾百倍。
想到賀瑞歌說的‘征的稅多得嚇?biāo)廊恕?,可想而知,這里的地主是有多么不把人當(dāng)人看?
頓時,林燁眼中迸發(fā)出殺氣。
似乎自從上次殺死北番武士后,林燁內(nèi)心就一直對鮮血十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