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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門派掌門路

第一百五十章 再戰(zhàn)天引山

修真門派掌門路 齊可休 3284 2014-07-09 03:15:00

  三個月后。

  從深層冥想中緩緩?fù)顺觯R休睜開雙眼,入目一片狼藉。

  整座草堂之內(nèi),仿佛被狂風(fēng)肆虐,物品東倒西歪,大部分都損壞了,陪伴多年,視若性命的兩樣同參之物,【玲瓏塔】和【無名羅盤】,也已碎成七八塊,靜靜地散落在身前。

  “這就……是筑基修士的感覺么?”

  口中喃喃,伸出手掌,翻來覆去地細細端詳,本已有些起皺枯萎的皮膚,又恢復(fù)了光澤彈性,輕觸臉龐,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多歲時,在齊云某個偏僻角落,靜室之中,那個純凈懵懂,不知多少世事的年輕時光。

  “修真……傳說初生時的嬰兒,天命之中,在第一聲啼哭之前,便帶有一絲大道‘真’意,藏于瞳孔,隨后便風(fēng)消云散,無處所尋。修真之人往后所求的,無非是為了擺脫塵世的消磨和骯臟,去逐本溯源,追尋曾經(jīng)擁有和失去的事物罷了?!?p>  “元嬰,元嬰,直到元嬰修士,才能初窺到人生初為嬰兒時,那一絲大道真意的門徑,我現(xiàn)下筑基,才是剛剛起步,這才哪到哪啊!”

  忍住大道得展,心底的張揚與肆意,【明己心】天賦流轉(zhuǎn),自律自省,收斂住心神。

  “自家的這個本命天賦,簡直是沖關(guān)利器,若不是【明己心】守護,就在剛才練氣入腦,沖霄之時,早就被恐懼,欲望,彷徨,迷惑,種種負面心智帶來的幻象所迷,墮入永恒的黑暗之中了!”

  想到這,齊休轉(zhuǎn)而雙眉緊鎖,在筑基過程中,大腦彷徨無依之時,這輩子的經(jīng)歷不斷閃回,紛繁演映,直入腦海。以前在記憶中,從未出現(xiàn)的一個景象,一句話,始終在眼前、耳邊,揮之不去。

  視角奇怪的很,似乎在某人的懷抱之中,只看到模模糊糊的遠山清秀,農(nóng)田風(fēng)光,依稀齊云周遭景色。兩個看不清面目的男子,撕扯,拉拽著自己,一個男聲語調(diào)高亢尖刻,含怒喊道:“為這個小東西,花了我七個四!”

  隨后記憶便戛然而止,細細想來,應(yīng)該是兩人在爭搶襁褓之中的自己,這兩個男子姓甚名誰,為什么要爭搶自己,自家的身世真相為何?七個四又是什么東西?除了這個記憶片段,便毫無頭緒了。

  輕輕搖頭,暫時擺脫這縈繞不去的回憶,這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問題,即便事關(guān)自己身世之謎,但線索如此之少,而收養(yǎng)自己的老夫妻,半師半父的前掌門都已作古,一時再找不到半個當(dāng)事人,只能丟開手,日后慢慢尋找機緣了。

  筑基修士的丹田之內(nèi),靈力凝聚液化,靈力池子雖然不見增大多少,但是靈力之精純,遠非練氣修士可比,相較而言,增漲幾近百倍,境界之別,更是天差地遠。

  不僅如此,筑基修士已有內(nèi)視的能力,齊休終于可以真正的直接探查身體內(nèi)部,哪像以前,只能用靈識感應(yīng)。特別是識海之中,靈識沉浸進去,真真正正地能看到一只屁股紅彤彤的灰色【赤尻馬猴】,正側(cè)身躺著,在識海中睡得正香,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皮之下,七彩的玲瓏心臟隨著呼吸,膨脹縮小,跳動不休。

  “嗨,老朋友,五十年了,第一次見到你,你好嗎?”

  齊休朝這只令自己又愛又恨的本命猴子傳遞出第一波意識,但是卻沒得到絲毫回應(yīng),也不知這害人的孽畜要睡到幾時。

  齊休輕嘆一聲,這天地靈物,折磨得自己修行之路無比艱難,只怕到了筑基,還會同樣是大大的阻礙。楚慧心的【明心見性】【趨吉避兇】兩種功法,到了筑基境界都已無用,再如何修煉下去,還是未知。

  不過自家【七竅玲瓏心】中第七個竅穴,隨著筑基成功也已點亮,本命天賦再增。

  齊休不知幽泉地底那具散魂肉身,到底是指引了何種筑基機緣,但是錯過了就錯過了,再想回頭已是不能。而和余德諾交談時,無意中頓悟的筑基機緣,應(yīng)該就是命運之道,或者說,命運之問。

  問曰:“人之命運,可算乎?不可算乎?”

  答曰:“若天地之間,只有我孤身一人,可算!世事卻并不如此,命運糾纏之下,算不清也……”

  齊休依此筑基,第七個本命天賦便自然是命運之算,名為【命演術(shù)】,是為以十年陽壽,答命運之問也。

  看上去又是一個神技,只可惜不光代價太大,而算出來的,也不過是自家氣運的延展罷了,但若是面對更強,或者眾多氣運交錯的情況,只怕會愈算愈錯,走入歧途。就有如幽泉地底,筑基機緣被申崮強運過手,橫插一杠!

  “十年陽壽……雖然筑基之后,陽壽近增百年,但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這一招,令人怎舍得用呢?”

  想到這,齊休自嘲地笑了笑,長身而起,本來的道袍化作點點粉末,露出赤條條的身體。筑基之后,重?zé)捝碥|,體表都是逼出來的污濁穢物,臭不可聞。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只木碗,口中輕念法訣,木碗越長越大,直到大如澡盆,方才停止,內(nèi)里滿盛清水,是早已備好之物。

  打出道火系法訣,又添了幾樣草藥,齊休一躍入內(nèi),優(yōu)哉游哉地躺了進去,清潔身體。洗到一半,忽然心火頓起,“妻子和其余弟子,應(yīng)該早已感應(yīng)到自家筑基成功時的天地異象,跪在門外等我出關(guān)了罷!”

  一想到這,齊休便再也呆不下去,胡亂洗了一通,擦拭干凈,從儲物袋中找出當(dāng)年敏娘在黑河坊送給自己的青色道袍穿好,又仔仔細細打理頭發(fā),直到覺得形象配得上自家筑基的身份了,立刻一掌震破從內(nèi)封住的草堂門戶,不依法器之力,身體便騰于空中,朗聲長嘯,飛將出去。

  長嘯之聲,遍震四野,在整個仙林坳山門飄蕩回散,齊休再不壓抑,與空中飛行時,全身每個毛孔都飛肆著甫一筑基的歡心愉悅。筑基之后,他不耐煩再用層層外套,包裹隱藏自家內(nèi)心的欲念,殺心、色欲、嬌傲、仇恨、嫉妒等等負面情緒,一想到便自抑不住,就如這縱聲長嘯,往常的齊休,是絕對不會做的。

  剛兜了半圈,等他看清楚草堂下方的景象,差點道心失守,一頭栽下。

  “說好的弟子們呢?敏娘呢?白曉生呢?人都到哪去了!?”

  自家草堂之外,除了闞大和闞芹,便是些零散仆役,小貓兩三只,四處跪著。弟子和親人們的人影一個都不見,雖然俱都眼神迷醉地仰視著空中的自己,但在這可能是生命中最燦爛光輝的一刻,本來預(yù)想的觀眾卻都不在!簡直如錦衣夜行,憋屈至極!

  忍住怒火,齊休落下云頭,不避旁人的目光,強勢將闞芹攬入懷中,對著闞大憤怒地罵道:“人都去哪了?。俊?p>  闞大總算是在闞林門中做過多年童子的,連忙一樁樁,條理清晰地將前因后果,一一回稟。

  “原來山都魏家和器符盟,又在天引山打起來了……”

  在齊休剛剛進入閉關(guān)之后,器符盟的部分金丹修士,便從白山深處折返了回來,也不知他們在并未抓獲當(dāng)年血洗黑河坊,那位血影邪修的情況下,是如何走通廣匯閣元嬰后期修士高廣盛的門路,放他們回到器符盟中的。

  他們一回來,自然要向山都魏家找回當(dāng)年的場子,天引山立刻爆發(fā)了第二次大戰(zhàn),魏玄加上魏同當(dāng)年的座駕,那只堪比金丹后期的飛蛟,獨斗四位器符盟金丹修士,竟然不落下風(fēng)。局勢堪堪穩(wěn)住,兩邊就隔著天引山,僵持對峙了起來,器符盟四位金丹,并麾下大大小小的附屬宗門,全部聚集在天引山之西,又聯(lián)絡(luò)南邊的羅家,隱隱將山都山周邊團團圍住,并立誓不滅魏家不收兵。

  魏家自然只有全力應(yīng)戰(zhàn),好歹敏娘有些面子,楚秦門雖被要求全力參與,但分到了相對安全的南方防線,參與守備羅家修士,白慕菡見兩邊實力懸殊,情況不妙,將展仇和玥兒送至黑河峰,帶著其他同門,全去了南邊,事關(guān)生死存亡之戰(zhàn),白曉生也無法置身事外,一并去了。

  本來仙林坳,慕菡安排了楚無影和秦思趙兩個十歲修士看家,但兩人少年心性,又不曾了解修士爭斗的殘酷,竟然相約一道,偷偷摸摸地跟了過去,所以仙林坳中,此時真的一個修士都不在,哪來的人見證齊休筑基大成的出關(guān)一刻。

  “此戰(zhàn)如此兇險,怎么全去了!你們怎么不攔著無影和思趙!”

  齊休聽完闞林所述,也急了眼,這種情況下,魏家覆亡只在頃刻之間,門中幾乎所有人全聚在南邊,若是敗了,只怕到時候想逃回死亡沼澤以北的黑河都不可能!

  闞芹早已料到齊休得知消息,肯定著急,連忙回道:“魏家這次絕大兇險,他們也顧不上面子上好看,像驅(qū)趕犯人一樣把眾位仙師押了過去,哪還容我們拒絕!這還是敏娘姐姐拼了臉面不要,去山都山哭了幾場,好歹爭取到被分到南邊!他們還不信你真的在閉關(guān)沖擊筑基,要不是白代掌門帶著門中眾位仙師以死相逼,只怕要破門而入,連你也押去了!”

  “無影和思趙雖然年紀小,但畢竟是仙師身份,我們一介凡夫,又怎么看得??!”

  “豈有此理!這……這……不行,我也得馬上過去!”

  齊休聽完,再顧不上別的,連忙啟程,火急火燎地御劍往南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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